许挽歌的问候带着一点试探的意思。
她又有点想要知道黑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陈远毕竟不是自己的人,将黑市的事情丢给陈远去捅上去……
她也是有些害怕的。
许挽歌抬起头看向陈远。
陈远显得很是恭敬,他对着许挽歌行礼,语气之间严谨得宛如许挽歌便是三皇子一般。
“臣此次前去,幸得宋先生相助,幸得望族相助……”
陈远将如何进入了黑市,如何去到黑市,借着黑市的名义去的都一一的说了出来。
但是他刻意的隐瞒了自己邀请宋润进入三皇子阵营的事情。
陈远言辞之间对杨木格措和宋润很是推崇。
杨木格措面色平静,丝毫没有欣喜的模样。
她换回了望族的服饰,金银首饰亮闪闪的,陈远一扫便瞎了眼。
他抬起头看向杨木格措,对着杨木格措轻声的道:“也得多谢小姐……”
杨木格措嫣然一笑。
“能伺候大人,是我的福气。”
陈远礼貌的笑了笑。
许挽歌听着他们如何进了黑市,如何救了小孩出来,又如何的再度进入了黑市里面。
许挽歌心中掀起一抹波涛巨浪,心中十分的后怕。
“为什么?”
许挽歌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能够全身而退。
仅仅只有两个人。
宋润抬起头看向杨木格措,杨木格措显得有些惊讶,但却依然是点点头。
宋润轻声的道:“我想这个黑市可能和荣家有很大的关系……”
宋润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他知道的,他母亲告诉他的,他在望族书中记载所看见的,还有族长的亲口讲述。
杨木格措抬起头看向许挽歌。
许挽歌如今已经大了肚子,正小心翼翼的捧着肚子。
“望族是二百年前来到这里的,作为游牧民族,这里有很好发展的空间。”
见证了这个地方的兴衰。
那时候,前朝并不关心这里,这里偏僻而贫困,几乎没有什么人愿意来,只有少数时运不济的前朝人会到这里来。
来碰一碰,看看有没有羊和马买。
将这些换到江南长安去,便可以摇身一变成为富豪。
望族看过了很多人,也看过了阎国的兴起。
荣家是突然出现的。
约莫是一百年前,那个时候望族正在迁移。
他们看见了荣家的第一代家主。
荣金。
望族的书中记载,荣金在望族这里交易了一批马,这批马后来出现在了阎国的皇宫里面。
“荣家用一批望族的马换了在阎国最开始的地位……”
但是这个秘密只有望族人知道,荣家经历这么多代恐怕早就选择遗忘了,毕竟现在的荣家是握着阎国军权的。
还有就是三十年前,望族选择了阎国。
荣家利用纷争内斗陷害了望族,导致望族失去了很多人,也让宋润失去了他的父亲。
宋润眨了眨眼。
他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现在便是看许挽歌信这个还是不信这个了。
许挽歌抬起头看向宋润,对着宋润的目光轻轻的眨了眨。
许挽歌的声音显得很是清亮,她抬起头看向宋润。
“他们以为望族在三十年前便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所以利用争斗想要让望族覆灭。”
结果却没有想到望族逃了出来。
黑市便是三十年前出现的。
宋润抬起头看向许挽歌,对着许挽歌淡淡的笑了笑。
许挽歌并没有说话,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朝着宋润道:“所以你们来到了罗塞镇,找到了林家。”
宋润温温柔柔的道:“林家是很好的,侯朝也是很好的。”
他的母亲告诉他们,侯朝兴许可以接纳他们。
宋润的母亲找到了林家的林老太太。
带着望族进入了罗塞镇,又在罗塞镇的附近建立了村庄。
望族依然是游牧民族,却也是成为了罗塞镇在草原上面的耳目。
这也是为什么阎国会在和侯朝的战中总是讨不了好的原因。
因为有望族这么一个变数。
前些年阎国大乱,荣家大乱,便又给了望族喘息的机会。
如今荣家已经收整了起来,想来这个时候便想起了望族吧?
他轻轻的一笑。
“不知郡主还想要我问些什么?”
许挽歌并没有什么要问的了,毕竟望族的事情她不好插手。
“夫君会派人保护你们的,请你们放心……”
宋润抬起头看向许挽歌,对着许挽歌,对着许挽歌淡淡的笑。
“我们自然相信侯朝。”
宋润不仅想把自己变成孤臣,还想把望族也变成孤城。
这样的,望族便会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可以商量。
许挽歌抿了抿唇,她抬起头看向宋润,对着宋润轻轻的道:“这些日子,你便住在驿站吧。”
宋润点了点头,随着杨木格措下去了。
陈远也要起身离开,许挽歌并没有阻拦。
只笑了笑。
等人都走了之后,方寒才出来。
他语气之中带着关切。
“我说我来便好了,你非要亲自出来问,还不许我在……”
“你身体怎么受得了?”
方寒将被子盖在许挽歌的身上,许挽歌也只是笑了笑。
她握着方寒的手,朝着方寒轻声的道:“总要自己问一问才能放心,我想宋润是不会去三皇子那边的。”
“也不会站在太子这边。”
方寒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朝着许挽歌看了过去,对着许挽歌温和的说话。
“挽歌,你觉得宋润能斗得过谈青石吗?”
许挽歌抬起头看着他,轻轻的一笑。
她的目光犹如天边的云彩一样好看,朝着方寒露出了自己最光彩的一面。
“我觉得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孩子多了一层保障。”
宋润虽然不会站在任何的一边,但是他心里是有望族的。
只要望族和他们经常联系,只要他们和望族还会有交集,那么宋润在长安便一定会保护他们的孩子。
许挽歌的声音里面带着浓浓的不舍。
“所以我们一定要让宋润上长安去,无论他想要做什么。”
许挽歌摸着肚子,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的疼痛,犹如泰山压顶一般。
方寒看着露出痛苦表情的许挽歌,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