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出了玉痕的山寨,一路上伯安都没有说话。
他不开口,许晚歌就也不出声,静静的跟着伯安走着。
她知道,伯安心里不舒服,需要一个人静静,也只跟在伯安的身旁。
直到伯安缓过神来,才朝着她勉强笑了笑,道了声歉。
“没什么。”
许晚歌也只是轻笑了摇了摇头,虽然心中好奇伯安的过去,但也还是识趣的闭口不谈。
“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可能在玉痕那里休整一下会好一些。”
见气氛尴尬,许晚歌抬起头来,看看了西沉的夜色。
其实刚才从玉痕那里离开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但为了不让伯安继续对着那张乐器触物生情,才匆匆离开。
现在想想,或许在玉痕的山寨里呆上一阵,会好些。
“不必了。”
不知为何,伯安却对留在玉痕那里十分抗拒。
“可能会好一点的吧。”
但看着许晚歌,却又迟疑了起来。
自己一个男人倒是没什么,但许晚歌再怎么说,也是女子,和自己一起风餐露宿,却是有些不好。
只是现在,已经走在这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
“你在这里不要走动。”
伯安抬头看了看天色和周围的环境,停了下来,拉着许晚歌的手叮嘱着。
这里已经是深山老林,不轻易走动才能安全些。
“嗯。”
许晚歌也直到,伯安是为了自己好,没多说什么。
得到答复,伯安也是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伯安是很知道怎么照顾人的。
许晚歌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伯安一个人就拾好了柴火,掰了些树枝搭成棚子,也算不是风餐露宿了,至少有个落脚的地方。
“我知道你想探究我和玉痕的过去,但我劝你不要离我们太近。”
围着篝火,伯安特意坐在了许晚歌的对面,抬着头认真的看着她。
透过篝火,许晚歌也能够看到他那双澄澈双眸的异样神情。
“我……”
许晚歌支吾了一声,不再和伯安透过火舌对视。
伯安说的没错,她确实对伯安和玉痕的过去起了浓厚的兴趣。
这些秘密在这两个少年身上,像是吸引着她不断的想去探究。
“就算你是丞相的女眷,也不要这么做。”
似乎是怕许晚歌仗着身份任性,伯安还特意将顾承搬了出来。
“我知道了。”
伯安的性子,许晚歌也不是不知道。
他是不会轻易开玩笑的人,既然他说了,那就一定是真的。
“睡吧,再走几天的路程,就到涿鹿了。”
见许晚歌答应下来,伯安也顺手解下身上的外衣,套在了许晚歌身上,柔声说道。
为了腾出更多的地方放粮食,他们此行并没有带地图,但也得亏是伯安在成为将军前,就已经将整个冀州的地图都记在心里。
这一次,也是伯安带着许晚歌才能不走错路。
“嗯。”
许晚歌知道此刻不是多话的时候,应了声之后,便将双眼闭了起来。
伯安虽然小,但做事却十分让人放心。
这种安心的感觉,她只在方寒身边时感受到过。
但却也和方寒那种恋人的信赖不同,这种安心,像是一个可靠的挚友,她可以放心的将后背交给伯安。
“披着带有不安气息的衣服,许晚歌,线路和程序之中,这些天她实在是太累了,甚至没有一丝的经历,可以剩下。
这一次她睡得很沉。也是她这么久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第二天一早当他睁开眼时被发现,在熄灭的篝火旁的只有他一个。而伯安早已经不见踪影。
他站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要张望了一阵确定看不见伯安的身影才站了起来。
“嘘,小声。”
她刚站起来,伯安从一旁翻了出来,他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的神色,很认真,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这附近有人烟。”
看着疑惑的许晚歌,伯安压低了声音,朝她解释了起来。
若是平常时候,如果能够遇到人烟都是好事。但现在,这里闹得饥荒。再遇到其他人的话是否是祸还未可知。
许晚歌也不是不知道这一点,认可的点了点头。
“来,朝这边走。”
伯安小心翼翼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在许晚歌还在休息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周围的一切都探查清楚了。
这里其实离逐鹿也不算远。
如果许晚歌和他脚步再快一点的话,三两天就能赶到。
许晚歌也小心翼翼的跟在伯安的身后,唯恐发出声响被人察觉。
在这种野外伯安比他要实在太多太多。
“你们,脚程再快一些。务必在这一段时间内赶到冀州城。”
那些人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伯安和许晚歌的身上,围着篝火,像是在商量着什么秘密。
他们一个个身着华贵,手中还拿着剑,绝对不是寻常的山贼。
剩下的人也没有出声,而是点了点头,用土将篝火的灰烬埋了起来,隐匿了自己的踪迹,接着朝和伯安他们相反的方向而去。
出了冀州城的范围,许晚歌和伯安也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这附近不再是玉痕的地界。而且山贼众多,也没有官兵救援的,单凭伯安一个人的话根本无法与他们抗衡。
不过这一路上却并没有遇到太多的人。
连逃难的难民都仿佛消失了一般。
按理来说,这些,山贼现在正是最猖獗的时候,却一个个蛰伏了起来。
就连上次在李文演那个山寨。也不是大部分人触动而只是一小股耐不住寂寞的人,被伯安抓住。
整个冀州似乎都笼罩在一股阴影之下,让一切都变得反常了起来。而这股阴影,在饥荒,的帮助下,变得越发恐怖。
伯安一路上也极少说话,时不时地望着远处发呆,他的思绪似乎还在山寨中那台乐器上。
虽然被伯安警告过一次,但许晚歌,也还是开始担忧起他来。
伯安的来历似乎并不小,至少不只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是个孤儿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