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随着粮食抵达的还有一种神奇的植物,一种花。
墨十七揉了揉额头,就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一样,表现得极其的痛苦。
墨十七抬起头,看向玉痕,情绪有些复杂的朝着他看了过去,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要说一般。
玉痕的目光望向他,莫名便有些心跳的感觉。
他突然而来的不安,令他的心有点抽痛。
墨十七接着说话。
“哪种花非常的美丽,起先我们并没有注意,以为它不过是被沾染上的而已。”
有人将它丢到了地上,有人折了一朵打算制作成干花送给心爱的姑娘。
伯安便看见他们的举动,便也来凑热闹,拿了一枝花过去,说是要送给一个人。
墨十七忽然道:“主人说这话的时候极其的温柔,那时我们都觉得主人应当是有了心上人。”
有心上人的伯安显得异常容易亲近,墨十七便听到伯安对他们难得的多说了几句话。
说自己心爱的姑娘如何如何,眉眼温柔,性格坚毅又固执,还有点自傲。
伯安说着便是满眼的欢喜憧憬,对着他们也是一副未来美好的模样,只要打完这场仗,只要他们可以回去。
墨十七抿了抿唇,仿佛是极其的艰难一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说下去。
他的记忆仿佛是出现了混乱一样,他稍稍的安静了一下,朝着玉痕看了过去,对着玉痕的声音稍稍显得有些颤抖。
“那花有问题……一定是花的问题。”
哪天过后,大家吃完饭,一切都如同往常。墨十七带着人巡夜,然后看见有人跌跌撞撞的从帐篷出来。
他们面色麻木,神情呆滞,任凭墨十七怎么呼唤都叫不醒。
墨十七只得将他们强制打晕然后等待着他们苏醒。
一开始大家以为是粮食的问题,以为是朝廷暗下了毒手。
然而军医检查结果却是粮食并没有什么问题,水源也没有问题,但偏偏越来越多的人出了事情。
甚至更要严重一些。
他们在睡梦之中打架。
他抬起头看向玉痕,颤声道:“他们互相打架,怎么都分不开,受伤过后便苏醒过来……”
有人说,在梦里看见了曾经的仇人,有人说看见了去世的亲人,他们情难自禁,根本没有办法脱离出来。
去世的人在诉说他们的痛苦,在诉说他们经历的事情,然后做出邀请,说他们生活在一个很美好的世界里面。
玉痕满脸的骇然,他抬起头看向许挽歌,朝着许挽歌的表情极其的惊悚。
“这……这是不是?”
许挽歌表情凝重而严肃,她并不回答玉痕的话,而是朝着墨十七看了过去。
她的声音显得十分的认真和严肃。
“哪种花你可以画出来吗?还记得是什么样子吗?”
墨十七沉默了一下,他点了点头。
许挽歌立刻便起身朝着旁边侧间的书房走了进去,取了笔墨纸砚过来摆在墨十七的面前。
她的手轻轻的点了点白纸,朝着墨十七看了过去道:“你画出来,尽量画出来。”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颤抖和恐怖,仿佛是在触及一个很危险的真相一般。
她轻轻的呵了一口气,朝着墨十七看了过去。
墨十七显得很是认真的画着一笔一笔的线条,等着线条越发的明显了,许挽歌的心便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因为这花赫然便是她们在蓬莱看见的那叫心花的植物。
这种花竟然这么早就出现在了侯朝???
有人早就在使用这种花了吗?
许挽歌想到这里便被满心的焦躁不安给填满了,她抬起头看向墨十七,对着墨十七的目光显得十分的急迫,就好像是一定要从墨十七这里得到确切的结果一样。
她的脸色显得十分的难看,朝着墨十七道:“然后呢?后来遇见了什么?”
墨十七深深的喘了一口气,他朝着许挽歌看了过去,对着许挽歌轻声的道:“后来我们遇见了一件怪事。”
从一开始的打架演变成了自杀,而且都是倒在心花的旁边,一夜醒来,昨日还欢畅达旦的同伴便成了一具冰凉僵硬的尸体,遍地鳞伤。
军营陷入了真正的恐惧当中,甚至在花的影响之下,开始互相残杀,甚至墨十七惊骇的发现伯安也开始残杀兄弟。
“我一觉醒来,主人拿着剑。剑上带着血迹……神情极其的痛苦。”
他哪天刚好休息,但警戒心并没有让他进入深度睡眠,这也救了他一命。
他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些痛苦,他抬起头看向许挽歌,仿佛是下意识的在寻找信念说下去一样。
当时的场景非常的诡异,伯安拿着带血迹的剑站在墨十七的床前,然后他朝着墨十七忽然便跪了下来,膝盖发软,声音颤抖。
墨十七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见伯安带着冷意和痛苦的表情,声音里面透着些许的茫然。
这种茫然令墨十七感到一阵的恐惧。
“我杀了所有人……”
“墨十七,杀了我,快杀了我。”
墨十七当场便楞在了原地,他傻傻的看着伯安,看着这个他仿佛一夕之间便陌生了的男人。
彼时曾经的交托与信任,曾经对伯安的敬仰和崇拜都化为了虚无,他只剩下惊骇。
“花有问题!把花烧毁了!不能让他流传出去!”
伯安说完便直接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之中,他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墨十七发出一阵痛苦的哭声,抱着伯安跌跌撞撞的闯了出去。
那帐篷外面的世界仿佛如同末日一般,盔甲重重的掩盖住了尸体,甚至还有人有微弱的脉搏。
墨十七抿了抿唇,他说到这里边朝着许挽歌看了过去。
许挽歌眉头紧皱,她朝着墨十七轻声道:“不对……不对,心花不会让人互相残杀,他只能让人自杀,自残。”
她抬起头看向墨十七。
“所以你还看见了什么?”
墨十七沉默了一下,他朝着许挽歌看了过去,对着许挽歌轻声的道:“我看见了敌军的尸体,看见昔日的队友奄奄一息,他们朝着我说快跑……”
但他并没有忘记伯安,他带着伯安从满目疮痍的驻扎地离开,伯安在深夜苏醒,颤抖不住的身躯就好像是得了病。
“他要对我动手。”
“你胡说!”
玉痕拍案而起,他仿佛是忍耐了很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