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抿了抿唇,她抬起头看向青芜,脸上露出一点疑惑的表情,朝着青芜望了过去。
青芜脸色惨白,唇被死死的咬着,仿佛是忍着极大的痛苦一样,而一边从第二个轿子赶下来的碧芜着急忙慌的看向许挽歌,又看了看青芜。
“这是怎么了?我在轿子里看着那谈国师在,我怕给郡主惹麻烦便没有下去。”
碧芜性子柔弱,自知不是谈青石的对手,也怕给许挽歌惹麻烦便一直躲在轿子里面没有出来。
许挽歌抿了抿唇,朝着她们一并道:“等会再说,如今先请大夫为好。”
丞相夫人便不再问了,叫了人去请大夫,又将青芜安置在自己的主卧床上。
众人一道守着主卧,生怕青芜出了什么事情。
许挽歌捂着心口,眼里含泪,丞相夫人也不敢问许挽歌,便问碧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碧芜也说不清楚,她只瞥到了谈青石在许挽歌的轿子门前,其他的便一概不知道了。
丞相夫人忧心忡忡,想要问却不敢说出声,只能一脸担心的看向许挽歌,怕许挽歌一时之间想不开。
那谈青石心狠手辣,必然是对青芜做了什么恐吓许挽歌,许挽歌这性子倔强,一向是不肯服输的。
却屡屡被谈青石刺激。
丞相夫人的心一下子便沉了下来,她朝着许挽歌望了过去,对着许挽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要安慰却无从下手。
许挽歌忽然站了起来,她朝着床那边看了过去,只见那大夫走了进来,药童在旁边背着药箱子侍候着,脸上也是一副不忍的表情。
“里面的骨头几乎全碎了,好在那碎骨还能用针刺逼出来,再用几副药物调理便可以了,只是青芜姑娘日后做不得重活,怕是连琴也摸不得了。”
许挽歌微微一沉,她抬起头看向大夫,脸上心疼不已,朝着那大夫柔声道:“要用针刺吗?如此凶险,倘若出事了可怎么办?还有其他办法吗?”
“只要还有别的办法,我们一定用,用最好的,大夫……”
那大夫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有几种药丸倒是可以,但是极其的难以寻找,要恢复如常便要去城东请刘如春大夫,刘大夫擅长骨科,想来一定会有更完善的办法。”
“只是他不轻易出手,更不墓名利,丞相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我便为郡主修书一封,请刘大夫来一趟吧。”
那大夫着命了药童拿了药方写信,又让药童带着丞相府的下人一道去请。
药童眨了眨眼,脸上有些犹豫却不敢说什么,只应诺了一声便走了。
许挽歌心急如焚,站在府外面等着,碧芜担心许挽歌又担心青芜,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好在还有丞相夫人,丞相夫人便让碧芜在里头照顾青芜,自个去陪了许挽歌。
许挽歌看着丞相夫人出来,一脸慈爱的模样,顿时便忍不住了,她含着泪水,朝着丞相夫人看了过去。
“舅母!”
“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不是吗?青芜姑娘吉人自有天相。”
丞相夫人细心的安慰令许挽歌感到了一阵温暖,她抬起头看向丞相夫人,丞相夫人的眼眸之中藏着满满的关爱。
“哪天在宫里,远远的望着你便觉得你瘦了许多,如今在看,我想着你是该补一补了,好好的一个姑娘,怎生得瘦了。”
许挽歌低头不语。
“我们一块等着,等着大夫上门,你放心吧,纵然花费多少银钱,我们也会好好的将青芜姑娘治好的。”
丞相夫人细心地安慰着, 显然已经将青芜当成了重要的人,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许挽歌不由得感动了起来,知道丞相夫人是为了宽慰自己,她便勉强一笑,朝着丞相夫人看了过去。
“那里就要花舅母的钱了,我自个也有钱,光是郡主的俸禄也有多少,更何况皇上恩典,我还有田庄土地的收成呢。”
这一笔收成就算是交了税却还有很多呢。
许挽歌就算是再怎么样也绝不会让自己舅母出钱的,她抬起头看向丞相夫人,刚还要说些什么便看见药童牵着马走了过来。
那马上坐着一位老人,精神振振,一副慈和的模样,朝着许挽歌和丞相夫人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对着许挽歌道:“那病人在哪里?”
许挽歌领着去了,丞相夫人便将药童带着过去吃茶,又是好一番感谢。
这然后才想起来去通知丞相。
于是丞相下了早朝,正预备坐了轿子回家的时候,便看见自家的小厮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朝着丞相连礼都来不及行,便将事情说了出来。
起初丞相还以为是许挽歌出了事情,后来又说是青芜出事情了,他一个男人,又过了这么久了只模模糊糊记得一个样子,印象里面还是小女孩的模样。
丞相沉了脸色,冲着小厮道:“可说清楚了?不是郡主受伤了吧?”
那小厮点了点头,又说了一遍,一边还撩开了帘子,朝着丞相轻声的道:“老爷,先回去瞧一瞧吧,府上乱的很,夫人陪着郡主哭呢,只有碧芜小姐一个人支应着。”
丞相便催促着轿子行走,如同一阵风一般闯了回来,也顾不得什么,只往丞相夫人身边看过去,便看见许挽歌坐在一旁。
“挽歌!”
“舅舅!”
许挽歌抬起头看向丞相,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却看见丞相一脸担忧的望向自己,仿佛是怕自己出事一般。
她又是伤心又是难过,朝着丞相几乎又要哭出来了。
“刘大夫进去了,我害怕,舅舅,青芜要是真的伤了手可怎么办?可怎么办啊?”
“都是我大意了,忘了还有谈青石在长安上!”
青芜身上的伤才好了一些,这也是许挽歌为什么会带着青芜出来的原因。
可偏偏又因为自己遭遇了这些事情,许挽歌一想到便有些难受。
丞相轻轻的拥了许挽歌入怀,如同父亲一样拍了拍许挽歌的背,朝着许挽歌轻声的道:“你放心,有我呢,你还怕什么?”
“我们寻人好好给青芜治一治,不要担心,谈青石如今不敢有什么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