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从门内露出一个脑袋,左顾右盼一阵,见没有人,才将后门全部打开,整个人走出门外。
与此同时,林少将军手势一下,暗卫从四面八方一涌而上,不过一瞬间,老头便被摁在了地上。
黑衣人是会点武功的,同身旁的暗卫过了两招,却不敌对手人数众多,脖子上挨了一记,趴在地上。
“少将军。”暗卫对林少将军抱拳:“活捉两名嫌犯,请求下一步指示。”
“老的先押下去。”林少将军只淡淡的瞥了一眼,便嫌恶的转过视线,从地上将身材魁梧的黑衣人拎起,举起右臂,对着他的脸便是狠狠一击。
黑衣人闷哼一声,鲜血从鼻子里流出来。
林少将军似乎是不解气的样子,见他双眼紧紧闭着,一副不服输的样子,心里更是火大,又一次举起右拳,朝着同样的地方又来了一击。
黑衣人还是不愿睁眼。
林少将军蓦地认识到不对劲,将虎口卡在他下巴都位置,用力一拧,便见的他下巴脱了臼。林少将军将手指灵活点伸了进去,从他舌苔下头拔出一根毒药,用力扔在地上。
他神情淡漠,似是不在意:“没有当死士的勇气,就不要死士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下次要死,在被逮到的一瞬间就咬破毒药,别给人拔出来的机会。”
黑衣人终于睁开了眼,狠狠的怒瞪着林少将军。
少将军心狠手辣,又是“咔咔”两声脆响,他的下巴被林少将军暴力复位。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林少将军才再次开口:“带路。”
黑衣人咬紧牙关,面颊颤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少将军冷哼一声,直接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推进清源寺后门,将话压在牙根里重复一遍:“我——叫你——带路——听到了没。”
黑衣人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林少将军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拽过他的胳膊翻了个面,这回虎口是正好卡在了他的脖子上:“带路,我要是看到我的妹妹少了一根头发,我都叫你这辈子生不如死。”
黑衣人也是一个魁梧的大高个儿,很没有尊严的被林少将军这样提来提去,宛如一个麻袋一般。
他半推半防的被林少将军推着往前走,走进房内,剥开柴堆,露出一个松动的木板门。
林少将军盯着他将木板门打开,接着好不留情的将他推下去。
玉痕和林君若没有听着往常的送饭声音,只听着一声“咚”的闷声,探头去看,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好在地牢空旷,哪怕是一点声音都会在这儿无限放大,听得极其清楚。
林君若耳朵尖,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便兴奋了:“是我哥哥。”
玉痕没听出来,怀疑的看向林君若,面上的表情明显是不信,甚至觉得林君若是幻听了。
可下一瞬间,打脸的就来了。
林少将军口齿清晰的说了两句话,叫玉痕也听出来了——
“什么破地方。”
这是林少将军愤怒的声音。
他想过妹妹被绑架后生活的地方会很差劲,但他是真的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丧心病狂的将他们关在水牢里。
这是哪儿?
水牢!
林君若哪怕常年习武,可归根结底不过是个小姑娘罢,这又是初春的季节,长时间泡在水里可怎么办?
这是多畜生才能干出来这种事情!
林少将军难得气极,一拳又将黑衣人打飞,蹚着冰冷的水往前走。
这水真是冷的刺骨,走一步都叫林少将军心头一痛。
他恨不得被关在水牢里的是自己,不是自己那个讨嫌也讨喜的妹妹。
这短短几步的路,竟走的林少将军双目通红。
“哥。”林君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不由有些害怕,怯生生的叫了他一声。
林少将军心尖一痛,尽量压下鼻子里的酸涩,囫囵应了一声,抽出身上的佩剑,用力打掉锁链,把门打开,脱掉尚且干着的外衣,迅速把林君若裹了几道。
做完这些事后,他才得了空去管另一个牢房的玉痕。
玉痕难得被人无视幽怨的眼神哪怕是透过幽暗的水牢也能刺破林少将军的面前。
林少将军略显尴尬,摸了摸鼻尖,抱拳行礼,正色道:“属下来迟,让王爷遭罪了。”
“是让我遭罪了。”玉痕凉飕飕的说:“拖下去,军法处置。”
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林君若却当了真,挡在林少将军面前,怒道:“你敢!”
玉痕自是不敢,连忙抱拳求饶,跟着林家兄妹离开这个困扰他多日的,暗无天日的水牢。
重新见到玉痕的伯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将提了好久的心放下,几乎要哭出来。
玉痕玩笑似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爷不过是打猎迷了路,又不是不回来了,怎的做出这副女儿家的姿态?真是没脸极了!丢不丢面子!”
伯安懒得理他,偏过头,用力吸了两下鼻子。
简直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只是那个被抓到的黑衣人和挑扁担的老头嘴巴都硬的很,严刑拷打下也什么都没说。
也有可能是根本不知道什么事儿。
不过好在,这件事儿总算是结束了。
林君若回了家,不免被母亲大人好一通数落,甚至被威胁道要给她下两个月的禁足令。
只要能回来便好,禁足令什么的,林君若并不在意。
反正她也能偷偷溜掉。
还有很开心的人就是小楚慕了。
好不容易的玩伴险些消失,她是急的茶不思饭不想,嘴上甚至还燎了两个巨大的水泡儿,整日便拉着哥哥的袖子问长问短的,问得楚朝心烦意乱,恨不得将她一掌拍到墙面上。
皇上也装模作样的来了一回,握着玉痕的手热泪盈眶,直道:“好孩子,没事儿罢!”
玉痕回了话,皇上频频点头,说:“没事便好,那你便好好休息,我们也就不打扰你了,要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早些讲,朕也好早点派御医来瞧瞧你,万不可逞强,有事儿一定要说,万不能瞒着。”
他做出这样一副慈父的模样,大皇子和太子就站在一边儿,面无表情,也不觉着尴尬。
总之,这件事告一段落。
可究竟是谁绑了他们二人,至今还是个谜题。
林君若心大比天,不在乎这些小事儿,自认是同玉痕经历过生死之交的人,也不再借着永安郡主的名头去找他玩了,反而大摇大摆的出入冀州王府。
玉痕因为这件事,也同林君若关系亲近了不少,整日就看见冀州王府内有这样两个人,上蹿下跳,如同那山间的猴子一般,哪儿都有他们都身影。
伯安看着他们,不由露出个笑容。
这件事传到方妍耳朵里的时候,她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好半天才笑了,道:“原是如此。我当时还猜这林家的刘小姐是着了什么魔什么道,非要和我亲近,原是拿我做了跳板,目标根本不在我身上来。”
感情上的事情大皇子一向很迟钝,他茫然道:“什么?”
“不懂算了。”方妍摇了摇头,“你们这些男人啊,就是心糙,什么都记不住。”
大皇子纳闷的挠挠脑袋,不清楚自己又忘了些什么,只有努力回想,却始终想不起来。
而这次说要有什么意外的收获,那便是燕娘的能力得到了众人的赞赏。
谁也没想到,找到玉痕和林君若的重点竟然落在了一个街头混子的手上,且只花了两锭银子,便能得了许多的信息,足够他们制定详细计划来了。
太子特此对这件事提出了赞赏,由方妍东家转达。
燕娘沾沾自喜,颇为怡然自得的拨着手上的算盘,似乎很好为人师的样子,摇头晃脑的说:“东家啊,你们这些出身名门的人就是不会变通,这次算是晓得我们平头百姓的厉害了罢,很多事儿没这么麻烦,都是你们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方妍抱拳求饶:“是,是是,燕掌柜神机妙算,叫方某等人敬佩不已,这次是辛苦你了,马上就给你涨工钱好罢。”
燕娘喜上眉梢,惊道:“这感情好啊!”
方妍见着她这幅见钱眼开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故意逗她:“那依燕掌柜看,这次给你涨多少合适?”
燕娘知道她是在开自己的玩笑,故意沉思了一会儿,伸出五根手指:“不多,五成便罢!”
方妍配合的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夸张极了:“五成!燕掌柜,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燕掌柜可不这么觉得,她认真的掰着手指算来,觉得五成不多了,遂笑嘻嘻的望着方妍。
方妍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