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妍抿了抿唇,她的目光之中带着一点浅浅的笑意,朝着白雪看了过去。
她低垂着眼眸,语气之中却显得十分的恭敬。
“娘娘与弟妹情深厚重,臣亦是知道的。”
她还未曾与大皇子成婚,不能称呼自己为臣妾。
方妍抬起头看向白雪,主动握住白雪的手。
白雪盈盈润玉的手摸上去便只觉得一阵的温暖。
白雪低着头凑了上去。
附耳朝着方妍说了几句。
方妍这才放心了下来。
白雪的意思便是许挽歌离开之前便和自己打了招呼,说让自己有什么事情便找方妍。
方妍是极其值得信任的。
方妍神色一松,她抬起头看向白雪,一双眼盈盈,像是静谧的湖水一般。
两人很快到了宴会的现场。
方妍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默的扶着白雪走下了轿子。
白雪和方妍下来的时候便是受到了无数的关注。
这种关注令方妍稍稍的升起一点担忧,但是她也明白,为了许挽歌和方寒,她必须要去直面这些关注。
接受和了解这些关注背后的意思。
这些都是方妍未来会经历的一切。
白雪轻轻的捏了捏方妍的手指,令方妍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
她双眼片刻清明。
而此时,许挽歌和方寒也收到了信。
信上所言不无道理,可是许挽歌心中却还是有些不甘。
她抬起头看向方寒,对着方寒的目光显得十分的不甘。
“我们必须要这样吗?我的孩子……”
许挽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脸上露出了伤心的表情,唇紧紧的咬着。
方寒将许挽歌拥入了怀中,朝着她轻轻的唤了一声。
方寒的目光隐隐之中透着一些不屈和痛苦。
他怎么能感受不到许挽歌的痛苦呢……
可是按照大皇子所说的,若是不送回京城,恐怕皇帝也不会放心,说不定还会暗中对他们使绊子。
许挽歌擦了擦眼中的泪水,朝着方寒仰起头道:“别伤心,送回京城也好……”
这罗塞镇实在是太危险了,她根本不敢将孩子放在自己的身边。
本来她想的是等孩子大一点再送回去,但是现在看来还不如早早的送回去。
“你放心吧,怎么样都会让孩子过了周岁的。”
方寒轻轻的拍着许挽歌的手。
“对不起……”
他声音里面含着浓浓的愧疚,若不是因为自己,她何至于会来到罗塞镇,又何至于要和未来的孩子分离。
只希望以后,这个被注定了命运的孩子会好一些。
至少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许挽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中只觉得一阵无名的愤怒。
皇帝多疑,京城那边也一定不好受吧?
大皇子和姐姐,又该怎么应对呢?
她的脑子里面思绪万千烦杂,只觉得心堵得很。
也许是怀孕过后,里面夹杂了太多的情绪?
她眨了眨眼,朝着方寒看了过去。
“最近的罗塞镇情况怎么样?我这几日都没有出去,快要过年了……可不能出乱子。”
许挽歌有些担心敌国,也有些担心罗塞镇附近的居民们。
这天气一旦再冷下去,这附近居民便会被冻得下不去了。
物资都还没有发放完毕,许家留守下来的人寥寥无几,根本不能应付。
“那就将许家的人分开,由许家的人带着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去发放物资。”
方寒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决定照着许挽歌的照做。
他们只略微伤感了一会,也许还有根本不想提这个的原因。
他抬起头看向许挽歌,对着许挽歌淡淡的一笑。
许挽歌的目光悠悠,却透着一点点的失魂落魄。
方寒知道这是许挽歌在不舍他们的孩子。
但是他什么都说不了。
方寒只能紧紧的抱着许挽歌,用行动来安慰许挽歌。
许挽歌淡淡的一笑,她弯了弯睫毛,朝着方寒笑着看了过去。
她轻轻的推了推方寒。
“呀,你抱得我太紧了。”
方寒抿了抿唇,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像是不愿意说这话一样。
“我松一松……”
方寒仍然是抱着许挽歌,对着许挽歌的耳边轻轻的呼吸着,像是在证明自己的存在一样。
许挽歌轻轻的笑了笑。
她心中十分的感动。
许挽歌等到京城下了圣旨的时候,这个年便彻底的到了。
因为方寒的应对,使的罗塞镇的冬天显得并不那么难过,热闹的三日集会旋即便悄然召开了。
钦差前来的时候,罗塞镇正是热热闹闹办集会的时候。
附近的小乡镇爷都来了人自由买卖。
阎国和罗塞镇之间其实还隔着一段很长的边界线,而这条边界线便是混乱而模糊的。
阎国人,罗塞镇的人,甚至是长安……杭州来的商人都会偷偷的过来在这一条模糊混乱的边界线上面交易。
这是长达数百年来,所有人达成的默契。
交换物资,交换情报,交换所有他们想要交换的东西。
方寒通过于家知道这一件隐秘的事情只会便格外的注意。
表面上的集会根本无伤大雅,但是这隐秘的之下的集会才是最危险的。
但此刻钦差又来了。
这钦差是三皇子的人,礼部西北房的主事陈远。
皇上这是想让他们恨上三皇子呢。
方寒自然对这钦差并没有那么客气,反而是敷衍了事。
方寒将人送到了驿站里面。
陈远其实并不是很想来走这一趟,因为三皇子说过,这件事接下来便是极其的麻烦。
若是途中出了什么事情,那可都是三皇子一派的锅。
三皇子要他务必小心一点,但是陈远只觉得无奈。
这一来一回,他要这么小心啊?
他根本没有带过孩子……
他都还没有成婚……
陈远想到三皇子殷殷嘱托,便觉得自己简直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更何况他并不愿意对上方寒。
他其实是有点畏惧方寒的。
毕竟他并没有吃过方寒所经历的一切,罗塞镇又这么的危险。
陈远抬起头无奈的看向明面上是伺候,实则是监视的丫鬟,朝着她轻声的道:“姑娘,我这何时才能见到郡主呢?”
丫鬟冷硬。
“郡主和侯爷现在都很忙,还请钦差大人等一段时间,毕竟大人不是也不着急吗?”
陈远当然不着急了。
他还要等着许挽歌生下小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