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的姑娘家成亲,送出门前,大多会有家中姐妹帮忙在闺房帮忙打扮,以及搀扶送出家门。
取一家姐妹互相扶持之意。
但因许晚歌和许家那些人的事情,丞相夫人他们本不欲请那些人来碍许晚歌眼。
想着,请几个和许晚歌关系还行的姐妹过来送也是可以的。
但打算归这么打算,许家人主动上来说要帮忙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具体答应不答应丞相夫人也不敢替许晚歌做决定。
这不,只能来问问许晚歌了。
丞相夫人小心打量许晚歌的脸色:“那边过来说这事的人态度非常诚恳。说以往是他们做错了,他们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现在也非常后悔。现在想要密弥补你一二。”
“就算你生他们气,不愿意让他们帮忙也没有关系,他们现在只求可以见你一面,可以当面和你道歉。给你陪个不是。”
“他们真这么说?”
“对,看那传话人的态度应该说认真的,晚歌你是没看见,那管家传达这些话的时候,着急的都当场跪下了。”
这倒是有点意思,许晚歌被勾起几分兴致,挑了挑指甲:“既然这样,那就见见咯。”
她倒要看看,那些人又想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她要见许家人的意思传达出去没有半个时辰,门房那边就传来消息,许家人已经到了。
现在的许家人和她记忆之中的样子当真有非常大的差别。
记忆之中的光鲜亮丽褪去,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许夫人没了曾经的端庄大气,反而多了几分沧桑无错,甚至是畏畏缩缩。
许娇娇变化也非常大,最明显的就是身边没了成群的婢女,身上穿的衣服也从漂亮丝绸裙成了普通百姓穿的罗裙。
许晚歌看见这一幕都愣了好一会,差点没有认出来这是许家母女。她差点还以为这是那里来的寻常街道百姓。
“你们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许家底蕴虽比不上京城有民望的名门大家,但应该也比一般人富裕太多,即使是之前因为!得罪了许晚歌,被她招呼在商铺上狙击打击了一段时间,那也仅仅是元气有所损伤,生活上没有以前那样富裕怎么算,也不应该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才对。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许夫人悲从心来,竟直直落下眼泪。
“郡主,你不晓得,婶子我现在苦阿…”
在许夫人哭泣的诉说之中,许晚歌才晓得,这段时间,许家人的生活有多么凄惨。
本来许家人在之前得罪许晚歌,被许晚歌报复那段时间中,就已经被打击的失去了生意上的半壁江山。
若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反正许家这么多么打理下来,多少有些底蕴,只要他们自己想明白,不再作死去得罪人,那自己慢慢调养生息,低调些也未必不可以缓过精气神来。
可谁知道他们许家人自己知道怕了,不出来招惹厉害角色了,却也还有人不愿意放过他们阿。
开始出手针对他们许家的不是那些谈青石,皇祖叔之类的大佬,那些人还看不上许家这种小啰啰。
开始找许家人茬的是京城中那些闲的蛋疼看许晚歌不顺眼的无聊人士。
他们不管许家现在是不是和许晚歌闹翻了,两者之间还有没有联系。
他们只知道,许家以前是和许晚歌站在同一阵线,甚至是许娇娇,以前没有少打着许晚歌这个昭和郡主妹妹的名字在外头作威作福。
于是各种看许晚歌不顺眼的,但是又不敢真的和许晚歌硬碰硬斗的人,全部将怒火发泄到了许家人身上。
将许家人当成出气筒,有事没事就去踩一脚。
如果仅仅是一家两家就算了,许家还有可能扛得住,可如果是很多人一起上呢?
许家人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扛不着这样的攻势。
所以许家人在各方围攻之下,家产一而再再而三的缩水,甚至是到现在这种几乎快要破产的状态也可以理解了。
许夫人还在那没有形象的哭哭啼啼:“晚歌,不,郡主,求求您救救我们吧,我们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以前是婶子不好,是婶子傻,蠢。有眼无珠。”
“可现在婶子真的已经后悔了,求你大发慈悲,您救救我们行吗。你若是也不能帮我们,那我们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你看看你表姐,她曾经多漂亮的一张脸,现在不过出一趟门都会被来路不明的人堵在巷子里刮花了额头。留下好长一道疤痕。”
“这次运气好,她能跑掉,可下一次呢,若是下一次,她跑不掉,她还有命在吗?”
一直待在一边低头不啃声的许娇娇察觉到了许晚歌的视线,下意识的躲了躲,被许夫人一把抓住,撩开额头上的发丝,果然露出一道蜈蚣大小的伤疤。
许晚歌倒吸一口凉气。
一时竟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真的没有想过许家人会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说实话,若是要说恨,她对许家人并非不恨,毕竟前世这些人可都是害死自己的刽子手。
至于报复和他们不死不休,这种事情她更也想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自己过的越来越好,许家人在她的打击下一日不如一日,她也就摆脱了前世的阴影,看开了很多事情。
也没有那么执着,有什么非要许家人的死无葬身之地的偏激想法,而是佛系很多。
只要这些人不自己作死凑过来招惹她,让她心烦,她未尝不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懒得搭理他们。
但没有想到,她是看开了,不打算动许家人了,可许家人还是阴差阳错因为她,落得现在的下场。
这只能让人感慨天意弄人。
大概是处于仅存的怜悯心做怪,看着这两人这么惨,许晚歌现在显得格外心平气和,且友善。
她让两个人先坐下,又让人送来两杯上好的茶水。
这才慢悠悠说:“婶子开玩笑吧,本郡主现在在京城之中的处境,婶子也清楚,大家都认为本郡主大势已去,现在一个都琢磨着怎么对本郡主落井下石,又怎么可能有那能耐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