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经商这种东西，日常管理不容易，怎么开头，从那一点去开头更加不容易，我最近正在琢磨这件事情。”
“你说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我又遇见了燕娘那个妙女子。我想着，或许这就是老天爷在给我一个重新起家的契机。我要是不能抓住，那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给我的一片美意？”
许晚歌点头：“也是，你现在回来了，也的确可以找一些事情做。”
什么叫做她可以找一个事情做？
方妍认真观察许晚歌，发现她在这个事情上真的无知无觉之后真心实意的无言了。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想法？”
许晚歌乖巧摇头。
方妍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血：“你了没有想到，你自己也弄可以好好折腾一些属于你自己的事业？你现在身为郡主，我之前也了解过，你郡主府名下也有几家商铺的，但你似上任之后从未去打理过，所以导致现在你那几个铺子的生意也平平无奇，甚至是毫无起色，是或者不是？”
许晚歌说是。
马车里有备好的水果，许晚歌半躺着，看起来也很漫不经心的样子：“那些我知道阿，但是我也懒得管而已。”
“你说我真去拼死拼活赚那么多钱又会有什么意义？反正我现在在京城之中人缘差到极致，除了你，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将我当朋友看。正好也省事，不需要去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宴会，也不需要出礼品阿，过年过节节日礼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既然这样，我省了一大笔钱，也懒得麻烦了。”
“反正郡主府名下的资产虽不多，但是养活一个府的下人也差不多够数。”
许晚歌随意的说完，第一个反应就发现方妍满眼都是不赞成。
“怎么了吗。”
方妍提出了一个问题。
“晚歌，你有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吗？”
“我娘曾经告诉我，一个姑娘家家，即使在这个世道中处于弱势，一辈子注定困在宅院之中。那自己也不可以把自己的心困住，不可以止步不前，没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娘说，不管在什么环境之中，身为女子，都得知道自己是谁，想要什么，想成为什么人，喜欢什么，想要的生活是什么，然后再去奋斗。”
“而这些，你想过吗？”
许晚歌下意识想说自己当然有，自己想要的就是活着，然后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前世为自己而死的方寒，和他幸福的过完一辈子呀。
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又停住了，因为她似乎意识到那和方妍说的是两回事。
她所想的活下去，和嫁给方寒，只是她期望的结果，而不是她对生活的规划，不是她所有的人生。
的确，她还小，还是一个刚刚双十年华的小姑娘，可是她的人生又应该怎么走呢。
马车外头人声鼎沸，世俗烟火灿烂又平淡。
街道上每一个普通的老百姓神色各异，似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声轨迹。
例如当令皇上渴望的是掌握实权，将这万里江山治理繁华。
例如白雪想要做的是在后宫沉浮，通过夺得皇上宠爱得到权势。
例如太子派，三皇子派，皇祖叔派，国师派，互相针斗不休，说到底，为的也是为了得到利益权势。
那么她的人生轨迹又应该是怎么样的？她又想得到什么。
除了活着已经嫁给方寒以外呢。
许晚歌突然不敢深想这个问题，因为她害怕一深想，就会发现自己脑海中，其实是一片空白。
“嗨，这些小事我心中有数，你就放心吧。我许晚歌风风雨雨这么多事情走过来了。难道还会过不好我自己的路了不成。”
许晚歌笑眯眯敷衍，方妍好像看懂了她的意思，没多说，只道你可以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因为那巷子不好开，马车依然停在巷子外头。
由许晚歌和方妍徒步进入，大概是被两个人身后那十几个气势汹汹侍卫吓的，她们所经过之处，皆畅通无阻，路人战战兢兢。
尤其是许晚歌看见本来还有几个妇人坐在门槛上一边笑谈拨毛豆，一边关注巷子里穿梭的小孩子。
看见他们之后几个妇人吓了一跳，立马将菜往院子一扔，冲出去把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跑回院子。
从狭隘细小的门缝偷看出来。
好像可以听见小孩子被捂住嘴巴低低的哭声。
应该是小孩子被这一幕吓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吓哭了吧。
方妍嘘嘘不已：“这就是阶级的差距。”
“在咱们这个层次稀松平常的出门排场在这个地方应该好几年都看不见一次。”
毕竟，有那个有身份的人能够舍得下身段来这种狭小落后，贫穷的地方。
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狗。
这是这个世界上万古不变的常理。
“已不知道那些北上的难民们现在怎么样了。”
许晚歌也想起了之前白雪和她说的话。
瑶看向远方，算是时间，应该不出几天，京城外头就应该会聚一群难民了。到那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郡主，方小姐？”
发愣的声音响起，许晚歌和方妍回头一看，站在巷子口的不是他们这一次的目的。
不是燕娘又是谁？
燕娘似是刚刚买菜回来，手里提着的篮子之中还有翠绿色的菜叶子。
“两位贵人来这是…”
几句话之后，燕娘半是惊讶半是无奈的在前面带路：“郡主和方小姐要来怎么不提前让人过来说一声，差点让两位贵人扑了空，那多不好意思。”
“也没有准备什么好菜，真是该死。”
那处院子近了，和昨天截然不同的是，现在那个院子不是昨天处处井然有序，一片安宁欣欣向荣的景象，反而非常混乱。
很多人在跑出跑进，门口院子里，甚至是都有很多箱子。
好像是有很多人在准备搬迁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许晚歌吓了一大跳。
短短一晚上的时间，这个地方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