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槿,过来。”言起在她身后缓缓说道。
温槿只能转过身,在言起面前低下头,轻声道:“哥哥,我不喜欢弹琴。”
言起摸摸她的脑袋,沉默片刻,缓缓道:“既然不喜欢,那就不练了。”
顿时间,温槿喜笑颜开,拉拉言起的袖子,眨眨眼说道:“哥哥,我晚上想吃糖醋排骨……”
“好,我让厨房给你做!”言起说道。
温槿偷偷看向言起,见他没有生气,这才放心了。她又偷偷看了几眼,发觉言起真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好看吗?”言起笑眯眯地问道。
温槿下意识便答了:“好看。”
“没关系,想看就正大光明地看,又不是不让看。”言起道。
说得温槿羞红了脸,连忙转移话题道:“今天我看见太子殿下了。”
言起微微一顿,看向温槿,说道:“不是贤妃召你进宫吗?怎么又见了太子?”
“咸阳公主拉着我去了御花园,然后就碰上了太子和五皇子。”温槿说道。
“离他们远一点,能不来往便不来往,还有咸阳公主的事我来解决。”言起说道。
温槿点头,又想起陆攸宁和五皇子的事,便忍不住问道:“那五皇子到底什么来头?”
言起想了想,把五皇子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五皇子的生母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宫女,乘着皇帝醉酒,成功爬上了龙床。
生下五皇子当天就血崩而亡了,当时的国师断定,这位五皇子乃天煞孤星,凡是接近他的人都不得好死。
皇帝便把五皇子仍在冷宫里任由他自生自灭了。
因而,五皇子性子格外地冷淡,沉默寡言,对人冷漠。
在他六岁那年,八岁的太子把他带出了冷宫,为他安置好住所。后来由舒嫔抚养他。
太子对他有恩,他只对太子露出笑脸。
后来国师失去皇帝的宠幸后,皇帝见太子和五皇子待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事,便彻底放心了,眼里才算是有了这个孩子。还给舒嫔晋升为妃。
言起问道:“怎么突然对五皇子感兴趣了?他对你笑了?”
温槿摇摇头道:“那倒是没有,就是和攸宁有关。”温槿回想着那晚祁庚来找陆攸宁时,到底笑了没有,
她实在想不起来了,便晃晃脑袋,趴下去说道:“攸宁好像挺喜欢五皇子的,我就随便问问。”
言起了然道:“陆姑娘性子活泼,祁庚性子冷淡,两人倒是互补,说不定还真能凑成一对。只是陆姑娘的父亲到底是个位高权重的将军,又手握兵权,皇帝未必放心给他们赐婚。”
“啊……”温槿撇撇嘴,“反正上次问攸宁,她嘴上是说不喜欢的,但是,我觉得,她是喜欢的。”
她记得,大概在九月末,陆攸宁便替父亲出征了,五皇子是监军,凯旋后陆攸宁死在了那次宴会上。
他们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也未可知了。
温槿想到这里,便决定她要留到九月末,到时还能送送陆攸宁。
八月十五
一轮金黄的圆月高悬空中,向大地洒下皎洁无暇的月光,又似薄纱般温柔似水。
言起买来月饼,和温槿一起吃。
但是温槿似乎有些提不起兴致。
“怎么了?阿槿,谁欺负你了?”言起温声问道。
温槿趴着,瞅了月饼一眼,没动,说道:“中秋本是个团圆的日子,可是阿爹和阿娘都不在。”
言起眼神一黯道:“怪我。”
温槿托起下巴,嫣然一笑道:“没有关系的,等哥哥冠礼结束,我们就回南浔就又能团圆了。”
言起瞥见温槿脸上灿然的笑容,微微一怔,眼前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姑娘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原先的娃娃脸不见了,脸上的肉少了许多,一双明眸似乎能摄人心魄。
言起垂眸,心想,让温槿回到南浔,或许是件好事,等到温槿张开了,不知道要波动多少人的春水,只那一眼便是颠倒众生。
“哥哥?”温槿见言起眼神呆滞,便喊道。
言起回过神来,说道:“这是我从京中第一糕点铺凤祥居买的,尝尝?”
“好!”温槿那股伤怀悲秋的劲过去后,自然想起了吃,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和吃的过不去是不是?
【是啊!又是一年中秋,我也好想尝尝月饼。可惜我吃不到……】
真惨。
温槿可怜了一把享受不到美食的系统,然后接着吃。
“说起来,咸阳公主好久都没有来找我了,哥哥,怎么搞定她的?”温槿好奇地问道。
“咸阳公主一向受宠,性子骄傲,我便与她说,我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子,此生……”言起话语一顿,看向温槿,“非她不娶。”
温槿笑嘻嘻地拍手叫好,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可是,咸阳公主要是知道,这个女子并不存在,可怎么办?”
言起挑眉,倒了一杯茶道:“阿槿怎么就知道这个女子就一定是我捏造出来的呢?说不定,真的有这个女子的存在呢?”
温槿一愣,脸上的笑容一僵,转眼又笑嘻嘻地说道:“那阿槿又能吃到喜糖了!”
“逗你的。”言起摸摸她的脑袋,笑着道。
温槿躲开了言起的手,说道:“总是摸脑袋会长不高的!”
言起噗嗤一笑,放下了手。
深夜,温槿趴在窗边,看着天边的圆月。
【阿槿,你有没有觉得言起说非她不娶的时候,很认真。】
温槿点点头,确实如此。
【我感觉,言起是对着你说的……】
无论是他对着谁说,只要没有明说,她都可以装作不知道。
【为什么?我感觉你对言起是有好感的。】
因为她盼望着远离纷争,那份若有若无的好感,仅仅是好感,不足以给她迈出那一步的勇气。而且,相处那么多年,都会处出感情来的,且多半是亲情。
谋权一事,如在悬架峭壁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坠入深渊,死无全尸。
系统颁布的任务,隐隐约约是让她接近言起的,但是又没有明确说帮着言起夺权,所以她还是期望宁静。
可是自从来到京城,见到了故人们,心里越发地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总觉得,她想要逃开的事情,似乎是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