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倒并不觉得他爱那名女子。”
司徒誉猛然扭头看向了她,笑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只是觉的吧,即使我从未经历过情爱,可是也可以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那里面有着淡淡的疏离。”
他却轻轻一笑,“你倒是知道的不少,我倒是希望知晓你为何看得这般透彻?”
“自从我们国家国破人亡之后,母亲便带着我四处流离在人间,我也算得上是见过许多东西,感受到人心是多么的冷酷。虽然算不上是被仇恨蒙蔽的双眼,但是那也算是一个责任,母亲从小便教我,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也不要为一个自认为爱的人放弃所有的一切,就算是她也不行。最后母亲走了,走得很是仓促,可是她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复仇。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这也算是我人生的一个目标,就是没有了这个目标,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从未想过自己将变成什么模样,也从未想过未来,比你好不到哪里去。我唯一信的,便是走一步看一步,没有多余的想法。”徐茜茹说的很是随意,似乎在讲述着另一个人的人生一般。
历尽世事浮沉的人,说起话来,总不免带些惆怅的味道。只是她们的出身和以往,造就了她们的后来,这些都是命里注定的。
还未等到他的回答,徐茜茹却又道:“可是我心里都是有一个疑问,你身在嫠疆,到底与齐睿有什么纠葛,使你如此大费周章的想要去他于死地?”
徐茜茹并没有等到他的答案,只是见他轻轻一笑,那笑里带着几分嘲讽,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缓缓答道:“有些事情知道多少只会引火烧身,把那个东西当做秘密,才是对自己的最好保护。走罢,我有些乏了,明日还有些美丽的姑娘等着我。”
“你这般过得快乐吗?”徐茜茹难得的好奇。
却见他摇了摇头,“不知道。”那夜光很暗,一时间竟没有看见他的神情,也并不知道他到底想的是什么。
只是这个答案给的,未免有些意味深长。
后来的日子里算是过得融洽,徐茜茹渐渐的发现这里的人似乎没有想象中那般鲁莽,在她看来,更多的竟然是豪爽。达玛带着人不时地为她送些粮食,几个西域的孩子也会不时的跑来自己的家中玩耍,看上去也算是其乐融融。
司徒誉自从那以后便很少见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听达玛说,虽然他这个人看样子玩世不恭,可心里也是清楚的很。不然为何西域王可以将如此重要的使者之位交给他,能让大皇子司徒铉如此的重视他。
过些日子,她便被招进了皇宫,一个侍女恭敬的将她带到了一个皇宫西处的角落,西域的皇宫分的很是清楚,西处的宫殿住着的都是只能成为王位继承人的皇子。
司徒誉是年纪最小的,也是最不受宠的一个皇子,但住的地方也很是华丽。侍女带着她走进了那富丽堂皇的宫殿,七彩的饰品,种类各异的孔雀毛,五彩的丝巾和那琉璃瓶子,装点着的是不同的西域风情。
徐茜茹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却并没有见到司徒誉的身影,她环顾四周,瞧了瞧眼前的一切景物,却突然看见了一个与这些华丽的东西相比看上去很是不同的东西。
就在自己的正前方,一叫古朴的古琴安安静静的摆放在木架子上,她不禁疑惑,这东西看上去绝非西域的乐器,况且称得上是简陋。由于好奇心的驱使,她不禁迈开的脚步,走到了那架古琴之前。纤纤玉手不禁波动了琴弦,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声音,想必是音有些不准了罢。
她觉得好奇,那把古琴上并没有什么装饰物,只是手工雕刻着一支桃花,一看便知是个女子的东西。难道这是司徒誉心心念念的女子的东西?
当她还想要碰触之时,忽然便听见了一声怒吼,“你到底在做些什么!?我可不是让你参观我的宫殿的!”
徐茜茹一惊,没有站稳,身子向后一退,不小心将那古琴摔到了地上。司徒誉似乎发怒了,愤愤的走上前去,看着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女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滚。”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使她听见。
她自然是识趣之人,看着她摆了摆头,自己用手臂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我就先告退了。”他并没有回答,徐茜茹识趣的推门走了出去。只是走到门口时微微顿了顿,她回眼看了看那把琴,有些老旧了,定是某个故人送给司徒誉的,而且想必,那个故人还很重要罢。
西域人都酷爱打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到了每月的初五到初七,便会有皇室去狩猎,徐茜茹刚知晓时也是觉得这未免也太热情了,况且还是皇室一族。
这月初五,西域王带着几个皇子和朝中几位将军,还有几个个无名小卒,便要出行,那天他们打猎的那座山上是要被封山的,但是对百姓仍然没有多大的害处。
那座山坡都极其陡峭,泥泞的路上走起来很是费劲,所以没有一个人想要在那里长久的居住。但是不知为何,那天徐茜茹却死缠着要随司徒誉一起去。
司徒誉拗不过她,也只好让她女扮男装跟在队伍里悄悄地随行,西域王打猎时从不喜带女子前去,一是觉得麻烦,二是觉得没必要被人照顾着。曾经也有过侍女体力不支,摔下陡崖的先例。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有让侍女陪同一起去了。
整个队伍虽算不上是浩大但是却有几个武功高强的将军护驾以保皇室安危。
徐茜茹借用了达玛的衣服,曾经达玛也是个侍卫,可后来经历了些事情便退了下来,但若不是如此,又怎么会成为司徒誉的护卫?其实她本可以在初五之前或初七之后来这里,可是这里的道路极其复杂,她也怕走错了路,便再也回不来了。
队伍在山间的一个林地里停下,一些侍卫便开始帮着主子扎帐篷,自然她也不例外,学着那些人找好几个木桩子定点,吃力地举起一个重物,狠狠地砸向木桩子,使他狠狠的固定在土壤里,以免帐篷被风吹倒。
忽的感觉有人拍着自己,徐茜茹不禁扭过头看去,发现司徒誉竟然站到了自己的身后。她吓得不禁退后了几步。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跪下的身子,向他行了个礼。
司徒誉俯下身子,覆在她耳旁说了些什么,徐茜茹不禁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什么。
打猎开始,他们这些侍卫是无需跟从主子的,他们只需要守着帐篷里的东西和等着主子回来,分清主子射猎的东西,来决定胜负,或者打打杂,至于保护主子的事情,都是那些将军来做,他们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徐茜茹自然也是被留在了原地,为了离开那里,他借口内急便跑了出去。
她也是听人说,这座山虽然看起来奇形怪状的,但是却生长着百年难一遇的草药,而那草药她认得,母亲曾告诉她,那东西名为百心草,可以用来喂养蛊,若是蛊食用那东西,便可以更加蛊惑人心,使程度加深,更容易使用。
可是却很少有人试过,百心草本就是百年难遇的东西,况且生在悬崖峭壁,也是甚是隐蔽,找到这个东西的人很少,能将这东西发挥到极致的,也是更少。
去时她特意留下了记号,以防之后迷了路,也可以找到回来的路。但是此时他要格外的小心,以防被那些人发现,可是兜兜转转,却仍然不知道怎样去往山顶,更不知怎样找到悬崖峭壁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树林里的动静也小了,若是没有错的话应该已经过了酉时,徐茜茹觉得自己应该回去,否则不免将出什么岔子,便准备转身寻找自己留下的记号。
可是突然走了一步,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便洒了下来,徐茜茹一惊,想要逃离,却已经被束缚住了。
感觉下面有些许马脚踩在枯叶上发出的“咔咔”声,可是视线已经被那个网给挡住,她根本看不清那个人到底是谁,她却也只好不停地呼救着,突然感觉浑身一轻,整个人失重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不禁惊呼一声,一时间没了知觉……
徐茜茹被带到了一个白帐之中,身着的那一件衣裳已经被一些不知名的利器撕破,白皙的皮肤,已经被划破,流出的鲜血已经干涸,看上去有些可怖。整个人也显得很是狼狈。可是,她仍然是晕厥的,突然感觉一阵刺骨的冰凉袭来,徐茜茹不禁睁开了双眼,原来是他们向自己泼了一盆冷水。
她不禁冷得哆嗦,环顾四周,可看样子是乎情况不对,她立刻吃力地跪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徐茜茹缓缓抬起头来,看到了那个坐在正坐上的男人,一双桃花眼里带着几分愤怒,眉间藏着锋芒,薄唇勾起,倒是与司徒誉有几分相似。
“草民徐茜茹是个大夫,从同行那里得知这上山有百年一见的草药,可是这山间小路崎岖,草民觉得若是跟上队伍的话,可能可以找到一些捷径,所以……”徐茜茹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