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烟韵突然站起了身子,样子却恰巧相反,只见她惊喜道:“那还不快请他进来?!”
筱桐感到有些惊奇,却也是应了声。
再见成若之时,他一袭墨色长袍,用一条蓝色的丝带挽起一头乌黑的长发,衣服看上去倒是慵懒。
“阿若!”叶烟韵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愉悦,她连忙站起身子,朝着他走了过去,拉起他的手笑道:“阿若,这是我的表妹叶烟华。”
却不想,成若竟然愣住了,叶烟韵显然觉得有些不对,便不禁轻轻摇了摇他,道:“怎么呢?”
成若终于回过了神来,扭头看向了身旁的女子,轻轻一笑,“无碍。”
后来三人也是闲谈了几句,叶烟华似乎很乐意为他人讲述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叶烟韵倒是听的越发起兴,自然是没有发现身旁的男子,那些细微的动作。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成若自然也是应该离去,他来时本来便借着筱桐远房亲戚的身份混入这府里。
那些看门的侍卫,怎么会不知筱桐是叶烟韵的贴身丫鬟,自然也是要恭敬几分。但是却仍然不可就留,便只好请辞。叶烟韵自然也是明白,也就没有阻拦,也随着他去了。
叶烟华也觉得天色渐晚,不宜久留,否则府里又将生什么是非,便就随着成若一起离去。他们并肩而行,推开门,缓缓地走了出去。他们一路无言。
那天风有些许大,吹刮着那树叶沙沙作响,几片枯黄的叶子也随着风落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声响。叶烟华只觉胸口有些闷,看样子,这应该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以宾客之礼,她将那个名叫成若的男子送到了门外。正准备转身进去,却在下一刻,竟被人拉住了衣袖。叶烟华感到有些奇怪,扭过头去看向他,清亮的眸子中布满了疑惑。
“你这是做什么?”
“姑娘,我们可曾见过?”只见身后那个人,凤眼一弯,唇角微微勾起弧度,竟然莫名的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叶烟华只是缓缓的将那只捏着自己衣袖的大掌拉下,礼仪性的笑了笑,“成公子恐怕是记错了。”还未等到他的回答,转身想要离去。
却听背后传来一个声音,“燕国,桃林……”语气带着些急切,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
她并没有回头,只是站在原地愣了几下,“公子一定是记错了,即使我去过燕国,可我却从未去过桃林。”说罢,直径向里走去。
她却并不知晓,身后有一个男子正定定的看着她,再没了什么动静。
追上来的叶烟韵看着站在叶府门前摇摇看着前方的成若,微微一愣,那方向,分明是叶烟华离开的方向,看成若的模样,像是同烟华是旧识。
叶烟韵悄悄上前,还是装作不知道地问:“阿若,你在看什么?”
成若这才转过头来,面目甚是平静,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无碍,不过是觉着你这表妹有些面熟,原来不过是眼熟罢了,并非故人。”成若说的也是实话,叶烟韵这才放下心思。
“原是如此。烟华自小便受人喜爱,我与她走出去她总是被认成他人。倒也没想到她还长得像阿若的故人。”叶烟韵说的也是实话,只是她定定地看着成若,似乎想要从他面上看出些端倪来,但是成若没有丝毫其他,面色无限的平静,随后微微一笑:“叶小姐,我便先走了,改日再来拜会。”
叶烟韵忙点点头,“说定了,你可千万要来啊!”成若点点头,然后抬步走出叶烟韵的视线。
叶烟韵站在门前,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怔了怔神,烟华分明是去过燕国桃林的,她为何要骗阿若。他们方才的对话她悉数听到了。
筱桐拉了拉叶烟韵的手臂,担忧道:“小姐,咱们先回去吧。成公子既然答应了您,那他肯定会再来看你。”
“嗯好。”叶烟韵走进府中,只是心中难掩好奇。
过了几日,久久不见成若来找叶烟韵,她也终于按耐不住,和筱桐一同上了街。她还是去了初见成若的地方,叶烟韵有种直觉,成若会经常出现在这里。
匆匆忙忙之间赶到了初见的地方,果然瞧见成若在茶馆子里,他旁边的一扇窗正好开着,叶烟韵正巧能看见他。
叶烟韵欢喜地走过去,却没想走近了一看,成若的对面竟然坐着叶烟华,此刻二人谈的正欢,叶烟华时而掩唇而笑,成若也是嘴边溢满了笑意,倒像是一对恩爱的璧人。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叶烟韵的眼,眼眶微微发麻,她看着欢声笑语的两个人,似有什么东西如鲠在喉。烟华说过从未见过,那有为何今日他们二人会出现在这里,实在是令人费解。
“小姐,咱们要去看看吗?”筱桐在一旁担忧地问道,看着叶烟韵略微伤心的样子,她一个当丫头的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能这样询问叶烟韵,小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小姐对一个人好就会往死里对他好,可是成公子和烟华小姐这一幕实在是有些灼眼,小姐心里定是难受的吧,筱桐想。
“筱桐,咱们就在这儿看着,哪也不去。我要向烟华讨个说法。她明明是知道的,那你说她为何要这般对我?”叶烟韵一动不动地看着仍然欢声笑语的二人,似乎有泪珠从眼眶里滚下。
“小姐,要不回去吧。眼不见心为净。这不是你常对我说的吗?”筱桐缓缓道。
叶烟韵看着聊得欢喜的二人,终还是转过了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坚定道:“筱桐,咱们回去吧。我等着烟华来同我说。我等着她!”说罢,叶烟韵快步走回府。
或许爱上一个人就只需要短暂的一瞬间,她想从见到成若那日开始,她便已经对他种下了清根,无关其他,只是一个少女思慕一个男子的简单万分的心思。只是总觉着如今这心思也要被摧毁罢。
回到叶府,艾姨娘从门前走过,看到叶烟韵脸上的泪痕,不禁问:“烟韵,你这是怎么了?”
叶烟韵闻声抬起头里,红肿的眼睛里布满了苍凉,看着艾姨娘的样子,不知怎的,她竟然全盘托出。
“既然你如此心爱他,又为何不能让他对烟华死心?”艾氏就那般静静的看着她,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叶烟韵扭过头看向她,饶有趣味的笑了笑,“艾姨娘这是什么意思?”
“烟韵怎么还不明白?若是我们从中做些手脚,那么有些事情,不过便是顺水推舟罢了。”
她却突然想要知道,对付叶烟华的办法,即使她明白这一切的后果,“那艾姨娘想要怎么做?”
艾氏觉得有了希望,立刻献上一句,“若要是我做,我便找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叶烟华强了,以她的自尊心,又怎么会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这样在从中作梗,一切难道不就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艾姨娘可真是心狠,叶烟华虽不是你的亲女,但是也和你沾上了关系,不至于这般狠毒吧?”叶烟韵蒋薇薇勾起的弧度,她确实给艾姨娘说了这话不假,只是这也未免过于狠毒。
艾氏笑意不减,“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终是一成不变的道理,既然已经问我想要如何做,那么你这个心里啊……一定也在想些什么。”
“艾姨娘可真是聪慧,竟然也看出了我的心思,烟韵好生佩服。”
“若是烟韵还顾及一丝丝是姐妹之情,那不如有些事情就让我来做吧,没莫你们姐妹二人伤了和气。”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只见她浅浅一笑,似乎是早已想好了对策的模样,缓缓靠近了她的耳畔说了些什么。
“那烟韵便静候艾姨娘的佳音了。”叶烟韵看着巧笑倩兮的艾姨娘,虽然觉得她的做法未免有些狠毒,但是又想到成若和叶烟华在一起时的欢喜模样,嫉妒心瞬间大了起来,似乎什么都抛之脑后。这个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人为之若狂?无非就是情爱了。
她派人去寻找成若的住所,找到之时便发现那里只是一间客栈,叶烟韵到了那里之时,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朱红的柱子上挂着一副对联,可门顶上却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刻着的是墨黑的大字:归烟客栈。
叶烟韵缓缓地走到了柜台前,请问那里掌柜关于成若的住所,听说是在第三层的一个拐角处的房间,听闻他还在房里。
她思索了许久,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慢慢的抬起了手,也不禁轻轻的敲了敲门。果不其然,屋里有了动静,随着便是一阵阵脚步声,然后门便开了。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朝思暮想的容颜,叶烟韵不禁一滞,转而又浅浅一笑,道:“阿若,许久不见,过得可好?”
成若显然是有些惊讶,眸中充满了惊奇,却也是笑了笑,“是呀,好久不见。”语气中带着的却又是几分疏离。
“怎么,难道想让我就如此站在门外?”
他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只是客气的笑了笑,将她引到了屋子里。
那间屋子看上去虽算不上华丽,却也并非是平民百姓住得上的,叶烟韵不免对他的身份有些许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