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的人都不希望易解羽赢,没有一个吧。也许有那么一个,为他呐喊,为他鼓劲。但她却不站在人群之中,估计就是谢灵运了,唯一一个会希望他赢得第一的人。
易解羽不想了,淡道:“我认输。”
即便易解羽的声音很弱,弱得会仙台那么大,台下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欢呼得像要飞起来,易解羽看得到,每个人都在因为他输了而高兴。
看台上,大帝坐在顶排中间。对着下面的各派道:“你们道派,真是人才辈出呀。”
说罢,回宫去了。留下不尽的意思让他们猜来猜去。
元致扶着易解羽回了客栈,用心照顾。等名次出来,告诉了易解羽,位居第二。
过了两日易解羽刚好些,能够在客栈走动,博文记来看望了。问候了几句,也没带什么礼品,空手而来,空手而去。易解羽就听见小斯碎哝道:“易道长都得第二名了,应该过早排满了队来送礼拉拢的,这来的独一个还是空手。后面名次的都比咱们这热闹。”
易解羽笑笑,想想便知其中原由了。只是后来再问黑天目话,已经没了声响,不知黑天目里面发生了什么。
过了半月后,所有同墠大比角儿集聚会仙台。这日是同墠大比结束庆典,还有百余来门派莅临,七大宗为首在前。至于大比角儿们,按大比名次,几排几得都站着。
等到尽午时,大帝而至。由天玑所主事主持,再由官员大夫按御旨分封了前三军官,典元霸是武威将军、易解羽是亚威将军、胡双英是女威将军。之后前二十封了军职,前一百各领了军称。
接着才是大比的真正目的。同墠大比给了天下修者扬名立万的机会,也给了各大门派宣扬的机会,但最大的机会是互相的。同墠大比的所有参赛的角儿,可以接受帝国上百家顶尖门派的甄选,加入他们。同时也是角儿们为了自己的未来,选择更好平台的时候。
就在上百门派前列,除了七大宗门,战神府也来了。言慎行是鸿问院的代表,笑问战神府的代表,道:“典兄,战神府向来不参与大比,今年又是派子弟参赛,还出席选角。这么用心良苦,是要招好些人才入府呀。”
战神府代表笑道:“为帝国培养人才,鸿问院和战神府都是帝国臂膀。。”
再看大比的各角儿们,各个等着这个时候的到来。每个选择都会记录在案,避免日后出现偷师、叛变,一旦查出,天下为之不容。
首先是首名典元霸,自然还是选择战神府无疑。接着就是易解羽,大比的第二名,受封了帝国的武英将军。一个天赋、前途无限的人才,却出身一个没名声的小门小派,随便一条橄榄枝,估计都会欢喜死易解羽。但事实却大不相同,台上各代表低沉不语,没有一个门派愿意选择易解羽。易解羽也不想选择哪一个,即便被选择了都会拒绝,眼下倒和了他的意。
见没人说话,言慎行道:“这孩子,各位都谦让不要,我鸿问院可要了。”
还不待易解羽开口拒绝,大帝先道:“鸿问院确定要他吗?”
这话有三分不许的意思。言慎行赶忙起身拜了一拜,坚定道:“此子难得,知他真实,天下仅有四人,鸿问院愿冒大不韪收他。”
大帝笑道:“何来大不韪,谁是不许了吗。你所说四人,可有孤?”
言慎行不敢欺骗,略做摇头。易解羽这才说话,道:“多谢好意,鸿问院门第无才无能高攀,请院士见谅。”
易解羽亲口拒绝,言慎行沉默坐下。胡双英坚持在空山道宗,之后依次各个角儿,都做出自己选择,倒是有好些选了战神府。
甄选一过,易解羽去到阖门,想要讨要白狐。在门口就碰上了胖局座,正见他一筹莫展,易解羽上前问道:“局座大人,我是大比第二名易解羽,我愿加入阖门,请将白狐与我。”
胖局座道:“要是能给你,我倒愿意给你了。只是战神府的人来索要,人家得了首名,我实在拦不住呀。”
这话如同晴空霹雳,让易解羽不明所以。仔细问了才知道,按理典元霸不入阖门,自然不该来要白狐。但战神府偏来索要,说酺宴上没有指名要入阖门,只要前十就可以得。如今典元霸是首名,当然第一个选择要不要了,硬就厚皮赖脸抢了去。阖门虽然势力不弱,但是相比战神府,还是不敢去讨要。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作自受。
白狐要不到了,易解羽不知道如何是好,黯然回到客栈。见到元致时,他已经在收拾行装,准备回去北滨。元致道:“你要不和我一起回去?”
易解羽喝了一口凉茶,不是滋味。远在他乡这么多年,再见白狐如见至亲,他做不到抛下走人。突然想到战神府也在招揽人士,要是能入战神府,说不定就能接近白狐了。
可是眼下要进战神府,只怕难如登天,但也要一试。也不送元致一程,出门就往战神府去了。
到了战神府,那地方气派得很。墙楼围抱,高台林立,高悬祖大帝亲题的匾额。那门能几十人同出入;那垛两三丈的梯子也翻不过:那松柏连绵种了十余里。各门有严军看守,外人是进不去里面的,只见那耳门排着长长队伍,样子是战神府招下人。
来战神府谋事的人多,各应类都有。只要能接近白狐,易解羽也不嫌弃,顺着队伍排排着。轮到时,主招的人打量了道:“年纪尚小,修为勉强,厨房缺个有力气劈柴的。你可愿意?”
战神府上下有五百余人,每天厨房用柴的量,好几个壮汉不停忙活才能供足。许多人惊讶的看去易解羽,见过的人叫出同墠大比第二名,记住的人还能叫出易解羽的名字。顿时人人诧异不已,一个同墠大比亚军的人物,居然跑来战神府做下等工。
易解羽不看他人脸色,应声答应了。但他作为同墠大比第二名,还是算得上风云人物,却跑到战神府卖苦力。这消息第二天传遍了中都,同时也传到宫里,被大帝和紫薇宫主知道了。
当初易解羽答应紫薇宫主夺得首名,没有实现,想来该要被抓回大狱去。但对于易解羽杀死临山王的事情,紫薇宫主一直都是竭力帮他遮掩,拿下首名的要求只是试探易解羽的价值。最后认输败给的战神府,却已经证明了易解羽是狮虎一辈,值得为她所用,就没有追究了。可眼下易解羽不老实乖地听候差遣,跑去做别人苦力工,怎么能容。
这日大帝约了甄姬攒尖水漪轩下棋,水晶画局、宝石做子的黑白子棋。一出手,大帝占了东南两地,连横贯纵之下夺了甄姬六余子。大帝淡道:“你那小子已经不是你的刀俎,是他人来的斫夫,如何用得?”
一连下了两局,也不见甄姬回话。见棋局上甄姬的白子设有一眼,四子相连,在黑子包围中拼杀往来。大帝从吃掉的白子里拿了一子置于眼内,这样四子一连可以被吃掉。大帝道:“此子无用,若念顾不得,当是弃子。”
大帝说完走了,留下蹙着眉头的甄姬。甄姬思夺良久,把眼中那子拿出,让身边女官送出宫交给易解羽。
易解羽收到那子,心里思量甄姬的意思。要说这子是个棋子,许是暗示易解羽不要忘了做出的选择;可眼下他选择战神府,只怕都看不出目的,认为是甘愿做的狗。既然不是甄姬安排,出现这种情况,只怕是弃子的意思了。
易解羽笑笑。他不需要别人理解,只求自己所做所为,对得起那些值得他去做的,收好了黑子继续干活。
却说那胡双英得了第三,被推为道宗一干人的领队。作为道宗代表,带领道宗参赛上下,去各大门派交涉,从中她得知了一消息。
话说汾河上游有东江、伏波、木龙三地,春雨席卷,湍流涌洗,冲出了一宝地。且不说是什么宝地,单说宝地难得,引得地方官员圈地管制,赶忙上报朝廷。虽说天地之大,皆是帝物。但修道问法讲究机缘,不可得而得是得不到,可得而不得迟早得到。如今宝地问世,帝国不便占为国有,当让有缘人分得前人厚物。于是下令,帝国年不至二十八者,修为不至入虚者,都可以去碰碰运气。
按照这法令,各大门派都有派精锐弟子前去。要说胡双英也许能去碰运气,只怕也抢不过他人,还不如不去趟浑水。但这消息有个特点,就是战神府的也会派人前去,前去的人还会带着白狐去。
白狐出乎意料被战神府截要了去,胡双英也不好意思再见易解羽。可听得消息,知道战神府不仅要了白狐,还向上灵尊院求来催用的宝物。显而易见,战神府想利用白狐入虚的本事,去那宝地夺点好东西。法令规定的是人,却不限制灵物,也能说通战神府不顾招恶,会有如此做派。
胡双英也听说了易解羽入战神府做苦力的事情,就想找到他,告诉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