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睢水区的财政没那么多钱，赵羽怎么可能会变出来钱，给公务员发工资呢。
睢水区的人口，一共是五十万，公务员人数也并不多，只有一千五百人。
从1998年的政府机构改革之后，在“精兵简政”的改革核心目标之下，全国各地都被大幅度压缩机构和人员编制。
所以，2001年的时候，全国各地的公务员编制都是不多的。
衡东市因为受财政的影响，改革的力度更大。
就说睢水区吧，正常情况下，公务员人数应该在两千到三千之间，但实际上只有一千五。
即便如此，睢水区公务员的工资也基本上是全国最低的了。
普通的科员，每个月的基本工资只有不到五百元，处级干部也只是一千元左右，人均基本工资大概在六百出头的样子。
除此之外，睢水区财政还欠了一屁股债，例如吃喝报销，水电费，汽车维修，办公装修，以及一些工程款等等。
还有一些县区，领导换车也没钱，只能先欠着。
商人嘛，基本上都是无利而不往的。
政府欠钱不还，总得给他们一些好处吧。
甚至于，有些地方的政府还违规开绿灯，把欠款给消掉了。
例如，曾经的五峰县县长潘成学，就是这样操作的。
睢水区的情况，还算不错。
不是说睢水区的财政情况不错，反而是很差的。
睢水区的情况不错，在于王庆宙这个人还算不错的，汽车都老掉牙了，硬是没换。
办公桌也掉漆掉得斑斑驳驳，墙壁也有多处脱落，他都没管。
连区委书记都以身作则了，其余大大小小的领导自然不好意思在这方面乱花钱。
但所有人也都明白，王庆宙是因为在提拔女儿王一慕的时候，略有违规，担心被人告，所以才会表现出一种清廉的样子。
虽说王庆宙的清廉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至少人家做到了，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王庆宙提拔王一慕的违规，在于两次优秀公务员的评选。
一次优秀公务员，可以提前半年的资格，两次就是一年了。
所以，王一慕提前一年进入副处级的行列，这才能恰好接了妇联主席的位子。
不然的话，王一慕赶不上这一波，就算一年后能成为副处级，但也不可能会有实职，更别说进入常委序列了。
2001年的时候，向银行贷款给公务员发工资的情况，暂时还没有。
赵羽也不打算走这条路，毕竟这玩意儿就是滚雪球，光是银行利息就不是小数字。
一个闹不好，就会使得全盘崩溃。
虽说赵羽有把握，通过产业园区、旅游发展等项目快速改善睢水区的财政情况，可那些常委会相信吗？
所以，就算赵羽这样提议了，常委会也绝对不可能通过。
除非，赵羽能找到无息的借款。
无息？
怎么可能，哪家银行会无息借给政府钱。
万一政府还不上，岂不是血本无归。
所以，不能找银行借钱，根本借不来。
赵羽打上一个主意了，那就是楚羽影音公司。
楚羽影音公司的资本积累，绝对是肉眼可见的速度。
杜楚冰，已经成为了一个富婆。
而且，天下霸唱的第二辑，十首歌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近期就可以再次发行。
刀郎、凤凰传奇、乌兰托娅等人的名字，也已经是家喻户晓。
得知楚羽影音公司准备发行第二张专辑，一些嗅觉灵敏的商家就主动找上门了，希望让刀郎他们代言自己的产品。
对此，赵羽的态度是来者不拒，而且要价也不算高。
但是呢，赵羽有两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对方的产品宣传不能夸大，必须保证宣传有效。
有很多产品，例如洗发水，牛奶、火腿肠、方便面等等，用不死人，吃不死人，但用了白用，吃了白吃。
第二个条件，不能出现严重的质量问题。
这两个条件但凡发现一条，合作立即终止，且对方还要赔付楚羽影音公司十倍的年广告费用。
这两个条件，看起来相当苛刻，但实际上一点都不苛刻。
虚假的广告宣传，有质量问题的产品，本就是对广大消费者的一种欺骗。
既然有些监管部门不作为，赵羽就把这两项写进合同里。
你们想来，就必须做到。
不然，哥也不差那点广告费用。
一旦消息传开之后，不管是对楚羽影音公司，还是旗下的签约艺人的名声，都会有重大的影响。
赵羽算了一下账，如果把普通公务员的基本工资补到每个月五百元，另外再加二百元的奖金，整体核算下来，每个月需要增加四十万左右的成本。
一年下来，就是五百万。
2001年的时候，五百万不是小数字，但对于楚羽影音公司而言，这笔开销不算什么。
再说了，只是无息借款，赵羽有把握在最短的时间改善睢水区的财政情况，然后把钱还上。
如果真发生什么意外了，赵羽出事了，或者被调走了，这点钱对楚羽影音公司而言，丝毫不会伤筋动骨。
于是，赵羽立即就给杜楚冰打了一个电话，将自己的最新任命，以及自己准备向楚羽影音公司无息借款的事情讲了。
“小羽，作为最基层的地市，宏志叔这样推我，已经是最快的办法了。”
“只要我能做出成绩，晋升的速度也会加快，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
“到时候，杜家对我也会逐渐认可，或许就能答应你我在一起了。”
杜楚冰很高兴。
毕竟，赵羽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们两个能够在一起。
“楚羽影音公司本就是你送给我的，你想怎么用钱，就怎么用钱，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赵羽笑道：“虽然是我送你的，但毕竟第一股东已经是你了。”
“所以，向你请示一下，是必须的过场。”
“再说了，我这个人都是你的，咱俩的一切都是你的。”
杜楚冰俏脸一红，啐了一口：“油嘴滑舌。”
二人又热热乎乎地聊了一会儿，这才挂了电话。
赵羽没有问杜家那边的情况，他相信，杜楚冰一定能扛得住。
不然，问了又怎么样？
王庆宙年龄大了，中午没少喝，回去睡觉了，赵羽准备明天一早向他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