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段祁玉的敲打,礼部不敢怠慢,立刻便将一切事宜都安排了下去。
第二日,钟离玉和段寒潇按计划出席和谈。
原以为这次太后也会出面插手,谁知到了太和殿,却发现今天的席上除了皇帝和六部朝臣外并无其他人在列。
西夏使团在首领拓跋凌越的带领下,大摇大摆地走进殿内,身后跟着一众西夏官员,个个神情傲慢,仿佛来求和的不是他们,而是大燕。
“陛下,大燕与我西夏多年来时有纷争,今日能坐下来和谈,实乃幸事。但在和谈之前,我听闻贵国武风昌盛,人才辈出,我等不才,想借此机会与贵国的武举学子切磋一番,以助酒兴,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果不其然,拓跋凌越上来便是一番挑衅。
钟离玉和段寒潇对视一眼。
坐在上首的段祁玉却格外坦然。
“好!既然世子有此性质,不妨与我大燕武举学子切磋一番,他们都是青年才俊,能与贵国高手切磋,也是他们的荣幸。”
钟离玉这才注意到,大殿上还站了不少尚未封官的三甲学子。
王圣通连忙领命,不一会儿,便从武举学子中挑选出了几名佼佼者。
“陛下这是要给自己的人封官,找个师出有名的借口。”
见钟离玉面露不解,一旁的段寒潇开口解释道。
西夏方面率先派出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士,他大步走到殿中,双手握拳,发出一声怒吼,气势惊人。
大燕的一名武举学子毫不畏惧,上前与他对峙。
两人交手几个回合后,大燕学子渐渐落了下风。
西夏武士趁机发起猛烈攻击,大燕学子一个不慎,被他击中胸口,摔倒在地。
拓跋凌越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贵国的武举学子也不过如此嘛!”
段祁玉眉头微皱,心中有些不悦。
这时,段寒潇走上前来,轻声说道:“陛下莫急,且看后面两位学子的表现。”
第二个上场的大燕武举学子吸取了前面的教训,与西夏武士周旋起来。他身法灵活,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的攻击,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就在西夏武士露出破绽的瞬间,大燕学子猛地出手,一脚踢在他的腰间,将他踢退了几步。
“好!”
段祁玉神色稍微松,而一旁的拓跋凌越确是脸色一变,他一挥手,又派出了一名更加厉害的武士。
“大燕沈知齐,请教阁下。”
沈知齐?
钟离玉微微蹙眉。
沈知齐殿试排名第二,按理说,自己封官后,第二个封的,应该就是他。
可眼看后面的人陆陆续续都有了官职,沈知齐一直悬而未决,她还有些奇怪。
不过,段寒潇很早就看好沈知齐,还前去问段祁玉讨要过。
却被段祁玉拒绝了。
现在看,段祁玉对此人应当是另有安排。
果然,沈知齐的水平与方才两位学子比高出了一大截,原本还胜券在握的武士顿时便被打退到了角落。
殿内顿时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段祁玉满意地点了点头。
“贵国武士果然厉害,但我大燕武举学子也毫不逊色。今日切磋,权当娱乐,还望贵国不要介意。”
拓跋凌越对这个结果显然不服气,但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
“陛下说得是,贵国武举学子确实有几分本事。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陛下。”
“但说无妨。”
段祁玉说道。
“听闻贵国熟读兵法,可知千年前兆国的赵扩,虽熟读兵书,却不知变通,最终落得个惨败的下场。”
拓跋凌越不屑的仰头。
“我们与你们大燕往来许久,边境守将见了不少,却不见长久,看来,就算有了军功,也未必能在你们的朝堂上,长久立足。”
“世子所言极是。”
“不过,覃国的白启虽善用兵法,却也在长平之战后落得个赐死的结局。可见,战场上的胜负并非只取决于兵法,更在于人心所向和将领的德行。”
钟离玉也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当年楚汉相争,项王有万夫不当之勇,又有范曾这样的谋士辅佐,却还是败在了刘王手下。这其中的缘由,便是刘王懂得用人之道,善于听取各方意见。我大燕亦是如此,将士们团结一心,上下同欲,这才是取胜的关键。”
拓跋凌越脸色微变,心中有些恼怒,但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
“此次两国交战,贵国虽侥幸取胜,但依我看,不过是一时巧合罢了。我西夏国力雄厚,兵强马壮,若再战,胜负犹未可知。如今和谈之际,还望陛下能将之前占我西夏的六座城池归还,如此,方能显示贵国的诚意,也可保两国长久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