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祁玉摆了摆手，示意林谢先不要激动，目光又重新落在周瀚蕴身上，“周爱卿，林爱卿所言可是属实？”
周瀚蕴心中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箭簇自燃本就是意外，若因这等事便让考生加箭补考，恐会引起其他考生的不满，坏了考试的规矩。”
一直立于一旁的段寒潇冷不丁开口道：“周大人的规矩还真是奇怪啊，箭簇无故自燃，其中必有蹊跷，在事情尚未查明之前，便匆忙结束钟离玉的考试，实在有失公允。”
“天干物燥，箭簇自燃也属实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
段寒潇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可方才你不是还说，这是上天指引，陛下允许女子入仕是警示吗？”
周瀚蕴浑身一震，意识到不对的他急忙跪下。
“陛下，王爷，是臣失言了。”
段祁玉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钟离玉见状立刻向前一步。
“陛下，王爷，箭簇无故自燃，若不调查清楚，只怕臣女一直要饱受流言困扰。女子入仕坎坷，若真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在考具上动手脚，还望陛下能查清真相，还臣女一个公道。”
段祁玉点了点头，说道：“此事确实可疑，周瀚蕴！传朕旨意，即刻彻查箭簇自燃之事。查清真相之前，骑射考试暂停！”
周瀚蕴无奈，但还是拱手领命，“遵旨。”
很快，如吉便带着周瀚蕴身边的副手下去查验细节。
段寒潇也冲着身后的靖平使了个眼色。
下人下去忙碌，段祁玉和段寒潇则被众人簇拥着迎上了看台。
不多时，如吉带着两支箭簇回来了。
“陛下，这是钟离姑娘方才所用的箭簇，奴才已经查验过并无异样。”
周瀚蕴闻言，微微松了口气。
段祁玉沉思片刻，“那可研究出，箭簇为何会自然？”
如吉抬头，神色略带复杂。
段祁玉蹙眉。
“查到什么，直说就是。”
“是。”
得到段祁玉的首肯后，如吉也不再顾虑。
他从袖口翻出一方帕子，缓缓上前，将其打开，里面是一些黑炭色的碎渣，还隐约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这是何物？”
“这是奴才在靶子下面找到的燃烧完的箭簇碎渣。”
钟离玉眼前一亮，看向如吉的神色也多了一些惊讶。
皇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凝眉起身，低头再次看了看那些黑炭色的东西。
“松脂？”
“陛下圣明。”
如吉点头，“完整的箭簇，弓箭，奴才都已经仔细检查过，确实并无异样。但就在奴才要去查看钟离姑娘使用过的箭簇时，却发现箭簇的篮子已经空了。无奈，奴才只能派人在靶场下搜寻自然过后的碎渣。果不其然，找到了这个。”
就在这时，段寒潇的一名暗卫匆匆赶来，在段寒潇耳边低语了几句。段寒潇嘴角抿起，转身看向皇帝。
“巧了，本王这里也有些新的发现，怕是和如吉公公手中的线索，不谋而合了。”
段祁玉抬头，“哦？皇叔有何发现？”
段寒潇眸子一沉。
“带上来！”
不一会儿，一个獐头鼠目的小厮被带到了众人面前，此人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一进来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段寒潇起身走到他面前。
“方才陛下驾到，所有人都在叩拜，只有你，从人群中退了出去，还偷偷藏了钟离玉用过的箭簇。”
说到这，段寒潇的目光瞬间变得格外冰冷，“说！你为何要偷藏钟离玉用过的箭簇？这箭簇自燃之事是不是你所为？”
小厮吓得瑟瑟发抖，“大人，小人，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是有人指使小的这么做的。那人说只要小的去把考生用过的箭簇藏起来，就给小的一大笔银子，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
段寒潇目光微沉。
“指使你的人是谁？”
小厮浑身一颤，“我，我不认识，看上去挺有钱，像是个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