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一座座无名的坟茔传来阴森的呜咽声。
无名的墓碑,在月光下投射出长长的影子,仿佛是亡者伸出的无助之手,想要诉说生前的苦难与冤屈。
钟离玉跪在坟冢前用力磕了三个头。
随后起身将其中的土壤挖开。
破碎的粮袋里,食物早已腐烂不堪,但从残留的痕迹可以看出,这些粮食并非正常的军粮,而是掺杂了大量的杂物。
其中不乏有装着粮食的袋子,上面那奇怪的图腾,一眼便让她想到了当日攻击自己的那个西夏人。
“原来如此……”
先是断了父亲的粮草供给,随后拦截全部的战报。
故意留下段寒潇的信鸽扰乱人的视线。
最后又使计,将掺了毒的粮草,送到父亲面前被“缴获”。
洪崖坡一战,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唯有汝阳侯一人。
“啪啪啪——”
就在钟离玉沉思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鼓掌声。
一个身着黑色长袍之人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与此同时,几道黑影从暗处窜出,手持利刃,直逼钟离玉而来。
“钟离氏果然虎父无犬女,不过是一封军需信,就能让你想明白洪崖坡一案的原委,看来,我确实不能再留你的性命了。”
那人说话声音妖异诡谲,钟离玉瞬间警觉,准备拔剑迎敌。
“哎呀,不要这么紧张嘛。”
神秘人低头笑了笑,“我到底是应该叫你,赤蠡将军,还是叫你世子夫人?若是前者,那我们是敌人,如果是后者……”
神秘人的笑声逐渐古怪。
他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身边的另一人。
“那我们可是一家人呢。”
神秘人沉默阴沉,似乎在刻意隐藏着自己的路数。
钟离玉盯着他看了几秒。
“怎么,连汝阳侯都不认识了?”
神秘人似乎格外兴奋,他伸手将身边人的面罩撤下。果然,斗篷下露出的是汝阳侯的脸。
此时,汝阳侯很是不悦。
“你这是做什么?”
“死都要死了,总该让人做个明白鬼。”
神秘人声音尖细,似男似女,说话的语调格外刁钻,让人听上去只觉得浑身不适。
见到汝阳侯的钟离玉并没有觉得很意外。
她沉默着望着他。
“洪崖坡,是你在背后动手脚?”
汝阳侯平静的望着她。
“是。”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汝阳侯亲口承认的时候,钟离玉的内心还是如翻江倒海一般,愤怒,震惊,悲痛都交织在一起,让她心绪难平,连带着身体都又些微微颤抖。
“为什么?”
钟离玉死死攥紧拳头,她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咬牙切齿地逼问着他。
“我钟离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父兄?又为何要让赵凌铮娶我?”
“哎呀。”
神秘人看戏似的啧啧点头,“钟离姑娘,你既然已经知道是侯爷在背后动的手脚,又怎么会猜不到侯爷要做什么呢?你们大燕如今已经是我西夏的囊中之物了,只等着咱们大小姐事成,从此以后,这个世界变便不再有大燕汝阳侯,而是我西夏汝阳王了……”
不等钟离玉反应,那西夏怪人奸笑一声跳开,猛地对钟离玉甩出了无数暗器。
钟离玉侧身闪躲,避开暗器的同时又要小心抵御接踵而来的人群的攻击。
借着月光,她感受着对方刁钻狠辣的招数,就在她找到突破口时,耳边传来一阵惊风。
回头一看,来的竟然是肃水!
他甩手将举着剑的刺客的手其根斩断。
刺客顿时痛苦倒地嚎叫不已。
钟离玉一愣,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肃水转过身对钟离玉邪魅一笑。
等钟离玉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匕首刺入了钟离玉的胸膛。
虽然她快速闪避,可匕首还是不偏不倚的扎在了她的胸口,入肉三分。
肃水的脸上满是狰狞,陌生的狠厉,与她所熟悉的肃水完全不同。
钟离玉忍着剧痛,怒视着“肃水”,咬牙说道:“你不是肃水!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