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姑娘,且先消消气。”
段寒潇微微躬身点头,“这伙计话虽说的不好听,可说的确实如今大多数男子的心声。吴绘虽在锻造上颇有天赋奇才,可也脱不去男子脾性,思维执拗固执,其手下耳濡目染,不免也目光短浅,这才会出言不逊,冲撞二位。”
段寒潇抿嘴一笑,从容抬头。
“扭转他人固有印象并非朝夕可改,二位姑娘大可不必为此伤神,更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世上有人偏颇,就必有人心思纯净,慧眼识珠。何必计较口舌长短,惹自己心烦呢?”
谭骁翎松开伙计的耳朵,哼了一声,将刀重重地放回柜台上。
她回头打量了段寒潇一眼,“你这个人倒是会说话,他们叫你殿下。你是哪位王爷?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段寒潇微微一笑。
“在下段寒潇,常年驻守北境,姑娘不认得我,自然也正常。”“哦,怪不得你带着面具鬼鬼祟祟的,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段殿下。”
谭骁翎眉毛一束,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扭头看了钟离玉一眼,心道:
这段寒潇,不就是当年欺负师妹的人吗?
听说此人桀骜不驯,更是从不将任何女人放在眼里,可今日听他说话,到不像是那种不讲道理的野男人。
只是,当年那些话让师妹受了不少委屈,若非他说什么为妾不为妾的话,钟离夫人也不会如此执着要师妹回京嫁人。
想到这里,谭骁翎微微蹙眉,方才因段寒潇几句话而转变的善意,顿时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钟离玉却并未注意到谭骁翎看过来的眼神,她垂眸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段寒潇见状继续道:“这个店铺本王也有出资,算是半个东家。今日之事,是伙计的错,本王代掌柜给二位致歉,你们想要什么兵器,尽管挑选,只要二位姑娘看上的,本王都可做主赠予二位。”
闻言,一直沉默不语的钟离玉忽然抬头。
“不必了……”
“什么不必了!”谭骁翎一把捂住自己的钱袋子,“今日/本就是他们无理,既然段殿下有钱,我可要好好敲一笔竹杠了。”
谭家自然是不缺钱的。
可吴绘的兵器也着实不便宜,既然段寒潇开了口,谭骁翎才不会放过这个大燕的钱袋子。
说完,她扭头看向伙计,道:“今日暂且饶过你。若日后再敢如此狗眼看人低,休怪姑奶奶不客气!”
伙计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爬起来:“是是是,姑娘大人大量,小人再也不敢了。姑娘看上了什么兵器,小人这就给你们介绍。”
谭骁翎哼了一声,“我就想给我的刀配个刀鞘,你看看,店里可有什么现成的?”
“有,有。”
伙计点头哈腰,“姑娘请随我这边来——”
谭骁翎抓起刀跟着小儿往前走了,钟离玉却还是一脸不善地望着段寒潇。
段寒潇则趁机上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照常问好。
“钟离姑娘可安好?”
钟离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段寒潇有些尴尬:“宫宴一别,听说姑娘乔迁了新居,还未来得及道贺。”
钟离玉淡淡地说:“你不是派人送了东西吗?”
段寒潇一愣。
钟离玉的语气有些不耐。
“殿下想要做好事不留名,可东西却让自己的亲卫去送,也是不知道您到底是要我知道,还是不要我知道。”
意有所指的话说的段寒潇如芒刺背,他急忙开口:“小玉……”
“殿下以后不必如此。”
钟离玉冷冷地打断段寒潇的寒暄:“我与殿下并不熟络,所谓无功不受禄,自然受不起殿下的恩惠。”
钟离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后跟着伙计的步伐上前,也去挑选自己的兵器了。
一旁的亲卫惊讶的瞅了一眼被晾在一旁的段寒潇,满脸的不可思议。
“看什么看!”
段寒潇等了他一眼,“想挨军棍是不是?”
亲卫急忙缩了缩脖子,装作什么什么也没看到,老老实实走出了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