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后,他拿起桌面上的餐巾纸绅士的擦擦嘴巴,才看向楚夕,视线在她被烫伤的手臂上滑过,深邃的眼眸浮动着她看不懂的情愫,让她惊慌失措,想要躲闪,她连忙把手臂藏在桌底下。
但她不知道,她的举动已经被他尽收眼底,看着她垂下的头,他莫名感到愤怒。
面上却不露声色,一本正经:“难吃,以后别做这样的东西给老头子吃了,对他身体不好。”
说罢,他便接过身后陈伯递过来的公文包,在她愤怒的视线中远去。
难吃?怎么不见吃死你?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恶劣了,这是她第一次下厨,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被他吃了不说,还被他说难吃,特么就算再难吃,不说出来会死啊?
一旁的严老爷子饶有兴味看着楚夕的反应,心里乐开了花,看来要抱重孙指日可待!
“爷爷,对不起。”半响,她才想起旁边的严老爷子,歉意的看着他,好嘛,她根本不是这块料!
严老爷子哈哈一笑:“孙媳妇有这个心,老头子我已经很开心了。”
看着严老爷子开心的笑脸,楚夕心中愧疚感更甚,暗自发誓要对他更好。
时间一晃,几天过去了。连续下了好几天雨的A市,今天终于放晴了。不过气温骤降,短短几日,炎热的夏季已然逝去,秋天的脚步渐渐近了。
严家别墅的庭院里,开了好几株菊花,芬香满园。雨后的空气,异常清新,隐隐约约之间,可闻泥土清香的味道,楚夕推着严老爷子在庭院里悠闲的散步。
前几天,别墅里突然收到一份快递,收件人的署名是陈伯,自此在别墅里就开始看不到他的身影,所以推老爷子散步这个重任也落在了她的肩上。
但她乐此不彼!
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佣人们都说陈伯是回了乡下处理一些事情,所以这几日他并不在别墅里,可是她每晚起床喝水的时候,听见房间外面的走廊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如果不是陈伯,那会是谁呢?
严老爷子腿脚不行,不可能是他,严时,他跟她一个房间,他分明还在床上睡得香甜,所以也不可能是他。
也不可能是其他佣人,因为别墅里的佣人都会睡在别墅后面一栋一层的平楼,而一到晚上主楼的大门便会从落锁,他们根本不可能进来。
她也曾委婉问过严时,这个别墅里除了他们几个是不是还住着别人?结果换来他“你是白痴”的目光。
好吧!虽然她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情况,但她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气得几乎吐血。
该死的男人。好像她的人生从遇到他开始就完全偏离了轨迹,甚至于连自己最擅长掩饰的情绪也一一呈现在他的面前。
这不是她想要的。楚夕无声的叹息。
“爷爷,我来了。”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眼前就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一张邪邪的笑脸,笑意直达眼里,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让人看着心里很舒服,他金黄色的头发衬得他帅气的脸白皙无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他身上花哨的衬衫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
严老爷子看清来人,轻哼一声,不满的呵斥道:“亏你这个兔崽子还记得有我这个爷爷。”说是呵斥,其实语气里满满流露着长辈对小辈的宠爱。
“唉呀!爷爷,我忘谁也不敢忘记您呀,您可是我平生最尊敬的人啊。”
油嘴滑舌,楚夕冷哼,不屑看着眼前这个跟严老爷子撒娇卖萌的男人,长得一副好皮囊,却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连人妖都不放过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人?她可没忘记甜筒小镇发生的事。
“哎呀!这就是嫂子吧!果然长得美如天仙啊。”不等严老爷子再次开口,南宫寒一个箭步上前,拉起楚夕的手,走到一边。
讨好的眼神看着她,不时对她挤眉弄眼。迷人的桃花眼里写满了乞求:“千万别把甜筒小镇的事说出去啊!”
楚夕撇了他一眼,傲娇扬起下巴,佯装努力考虑。
“嫂子,你不但貌美如花,而且心地善良,你是我最最崇拜的人。放心,只要你给我保住秘密,以后你有什么事,一个电话,天涯海角我都给你赶过来。”南宫寒拍拍胸膛,信誓旦旦。
“噗嗤。”楚夕忍不住发笑,“记住你的话,否则……”她指指自己的嘴巴。
“嫂子,你放一百个心。”再次拍拍胸膛,眼神无比恳切。
说着他跑到不远处的一盘红菊旁,在微风中摇曳的红菊花开得妖冶,他轻轻的把花连枝折下,叼在嘴边,才一摇一摆走向楚夕。
“美女,今夜可有幸与您共进晚餐?”
话音刚落,就听见严老爷子的怒吼声:“臭小子,你竟敢摘我的花!”
“啊!爷爷,我不是故意的。”
“臭小子,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来看我,原来是为了我的花。”
南宫寒求救的看向楚夕,嘴里仍叼着那枝菊花,他最近的命运怎么这么坎坷,净是得罪人?
楚夕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看着南宫寒一秒之内垂下的脸,她拼命的忍住笑意,小脸憋的通红。
整整一天,悲催的南宫寒被严老爷子指使不断,对于他不断递来求助的眼神,楚夕只能回以他怜悯的眼神。
直到黄昏时分,缤纷的晚霞染红了天边,落日余晖渐渐拉开了夜晚的帷幕,她突然接到严时的电话。
他让她换套好点的衣服出门,陪他参加一个聚会。
楚夕虽然不知道参加什么聚会,但还是顺从的换了一套天蓝色束腰裙子,这是她翻遍整个衣柜,才挑出这么一套简单而又不显俗气的裙子。
当她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下楼的时候,严时已经在楼下等候,他身上穿的西装却不是早上穿去上班的那套。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讶色。
“打你电话的时候刚进家门。”他如实回答,视线在她身上流连。
楚夕翻了一个白眼,表示某人在同一个屋子里却还要打电话的行为感到无语。
“你这包包都用多久了?”他嫌弃的看着她背的那个旧款LV包包。
察觉到他嫌弃的眼神,楚夕一阵尴尬,这个包包确实用很久了,这是她当年考上A大,北禹城送她的,当时离开北家的时候,她什么也没带走,唯有它,是她不想舍弃的。
严时没有忽略她脸上的尴尬,伸手牵过她的手,他附在她的耳边,像是宣誓主权一样:“我的女人不必穿得这么寒酸。”
确实,他身家过亿,作为站在他身侧的女人,穿得太过寒酸就是在丢他的脸。
但她不想跟他牵扯太多,更不想花他的钱,她跟他只是契约结婚,如果欠得太多,恐怕以她的能力一辈子都无法偿还。
显然严时却不是这么想。
车子在蜿蜒的公路疾速前行,出了别墅区之后,严时把车开进闹市区,车子停在一家奢侈品牌的店铺门口。
店铺门楣上悬挂着巨大的LED灯,流光溢彩,楚夕被严时强行拽着进了店铺,一进店,映入眼帘的是各种款式各种颜色的包包,绚丽夺目。
店里播放着优美动听的轻音乐,清一色统一服侍的女店员见到有客人,主动上前迎接。
“先生,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女店员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明亮的眼睛在见到严时之后变的更加明亮。
“不必。”在察觉到女店员异样的眼神之后,严时眼眸里浮现淡淡的厌恶。
女店员自讨了个没趣,仍是微笑的点头说:“好的。”说完之后就退了下去。
“你随便挑几个。”面对楚夕,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她看着他不似开玩笑的表情,最终忍不住重重的点头,但不出一分钟她就后悔了,她随便翻了一个包包的吊牌,看到上面的价格,六位数,在震惊之余,她又翻了另外一个,虽然没之前那个这么贵,但也不是她能买得起的。
她回头对盯着她看的店员尴尬的笑笑,放下手中的吊牌,回到严时身边。
“严时,我突然觉得我有点不舒服,我不去参加聚会了。”她恳切的说。
她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莫名有点心虚,原本她是想挑一个她能买得起的包包,但是恐怕这个店里最便宜的那个都不是她能买得起的。
严时眼睛一眯,暗示着他的不悦,是对她的不悦。
“把你们店里最贵的给我包起来。”这句话是对店员说的。
原本还沉浸在鄙视楚夕中的店员一听,眼睛一亮,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好的,先生,请稍等。”
楚夕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拉住严时的手臂,“严时,我…我不需要。”
“权当我送你。”别以为他不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就当给我长脸,等你有钱再还我。”
等她有钱…楚夕无语,她什么时候才有钱?
“要不然你卖身给我?”耳边又传来他的话,语气里是说不尽的戏虐。
“想得美!”她咬牙切齿,当她是出来卖的?
说话的片刻,女店员已经把那个全店最贵的包包打包好了,严时爽快的刷卡付钱,就提着包包牵着楚夕的手在店员艳羡的目光下走出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