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好像不食人间烟火,这是楚夕作为一个女人看他的第一眼给出的评价。他的背景如画,而他俨然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等自己?从打完电话到现在不过十五分钟,他怎么这么快到?是恰巧跟朋友来到这里?
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看到其他人!带着狐疑,走向他。
见到楚夕,沈明轩眼波微动,一抹惊艳一闪即逝。
她乌黑柔顺的长发没有束缚,随意的散落在肩膀上,后背上,寒风迎面,头发肆意的飞舞。
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他站直了身子,扬唇,勾起一抹微笑,半个多月没见,他对她甚是想念。
“好久不见!”
沈明轩上前把楚夕拥入怀里,她的温暖依旧!
楚夕身子一僵,好久不见?左右不过半个多月。
“你怎么在这里等我?”
她推开他,狐疑的问出口,虽说没人看见,但在家门口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她莫名有些心虚!
“你猜猜!”沈明轩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她上车。
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楚夕踌躇着上了车,待他也上车坐在驾驶位上,才发现他今天没有带司机。
“又是凑巧在附近来看房子?”
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别的来。
闻言,沈明轩轻笑,“看来你对我的话挺上心。”他饶有深意的看着她,“不过这一次你猜错了。”
“看到那栋房子没?”他伸手指着不远处那栋隐在树林之中只露出一点白色墙壁的房子,“那是我住的地方!”顿了顿,他补充,“前半个月才购置的。”
“对上他炯炯有神的眼眸,楚夕轻咳两声以掩饰尴尬,她听懂了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半个月前才购置的,也就是说他上次真的是在看房子。
想到自己上次对他的误会,不免红了脸,她无言以对。
像是看出了她的尴尬,沈明轩扬眉诚意的邀请:“楚夕小姐可有兴趣去寒舍小坐一会?”
文绉绉的话语略带幽默感,成功的化解了楚夕的尴尬,她抓住机会顺着台阶下。
“当然荣幸至极!”她点头如捣蒜!
沈明轩眼睛一亮,心情十分愉悦,眼见她在系安全带,他索性侧身从她的手上夺过安全带,体贴的为她系上前,然后才启动引掣绝尘而去。
楚夕哑口无言,心底直想翻白眼!两分钟不用,车子已经停在他所指向的那栋白色的房子,她往后看去,透过后车窗,能够一清二楚看见严家。
竟然这么近!!嘴角直抽,这么近竟还开车来接……微醺!
相比严家,眼前的别墅规模并不算很大,透过渐开的暗黑色铁门的缝隙,她可以看到里面庭院树木环绕,树木之间只见一条蜿蜒的石子路,阳光洒下来,透着树叶的间隙在石子路上投下了星影点点。
石子路的尽头是白色的房子,就像隐在丛林里面,只露出它的棱角。
楚夕不由的感慨,这别墅果然很沈明轩,像他的风格。
在她胡乱感慨之时,大铁门打开,沈明轩把车开了进去,他的余光瞥见车镜里门外一辆豪车疾驰而过,他勾了勾唇,眸里一道精光闪过。
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开门下车,绕过车头快步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
“很荣幸请楚夕小姐到此一游。”他单手抱腹,俯身弯腰,另一只手伸在她面前,十分绅士。
“谢谢。”楚夕会以礼貌一笑,解开安全带,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一阵冰凉感传来,她的手下意识缩了回来。
随即感觉自己的举动很不礼貌,想要说些道歉的话,手心一阵寒意袭来,沈明轩眼疾手快,已经反手握紧她的手。
他捏了捏她的手背,不容她挣扎,手稍微使劲,将她从车里带了出来,“欢迎参观我的家!”
尾音特意咬重一个家字,这是他过去的三十五年人生里从不曾提及的一个字眼。
从小他就在母亲的强势下生活着,他每日要做的就是训练、变强,为母亲的复仇计划努力!
母亲去世前,丢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仍然是要那个背叛她的人生不如死,这些年她黑道老大的身份得罪了不少人,她死后,那些她生前得罪过的人上门寻仇的对象自然是他。
母亲去世,他也才十来岁,陡然失去了庇护,他为了活命,拼命踩着刀尖往上爬,那种在刀尖上行走的日子他怎么敢提及那个看似简单却极其难能可贵的字眼?
“你一个人住?”楚夕疑惑的问。
她凝望着那一条蜿蜒的石子路,整个庭院静悄悄一片,难道他没有请佣人?
“我喜静!”
侧头凝视她沉静的侧脸,这是一张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舒心的脸,他翘起嘴角,眉眼弯弯,笑容的背后隐藏着他的私心。
从今日起,他要尽一切手段,把她从严时的身边夺过来。
不为别的,只因她手心里的温暖!
喜静……楚夕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一个黑道老大喜静?在道上打打杀杀的人会喜静?
不过如果不是外界盛传,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竟然是黑道老大,这样的他到底是怎样震慑手下一干人的?
看透她怪异眼神里的意思,沈明轩失笑,“走吧,进去吧!”牵着她的手走上石子路。
没走几步,楚夕突然踩到一块松掉的小石子,她一打滑,鞋跟嵌进石子路的缝隙里,脚被狠狠扭了一下,就要摔倒在地。
她轻呼,本能反应,关键时刻她紧紧的握着沈明轩的手,避免自己摔跤。
却没料到,猝不及防被她扯了一把,他全身的重力也被她带偏过去,两个人跟脚不稳,同时向一边倒。
眼看她的身体就要着地,沈明轩皱眉,脑子飞快做了一个决定,及时伸手揽过她的腰,抱着她一个旋转,用身子给她做垫子。
“!”一声惊呼,楚夕屁股着地,没有得到预想中的疼痛,她脸上转喜,不过一秒,身下突然传来一声闷哼,她感觉到屁股仿佛坐在一个不该坐的地方。
这……她刻意不去想身下的男人,动了动身子,她想要起身,扭痛的脚,让她再一次坐了下来。
“嗷……”
一片静寂!
屁股下男人专属的生理反应让她涨红了脸,她僵硬的回过头,看到身下的男人白皙的脸上一抹红晕,他的表情极其怪异!
她又不是没经人事的少女,他脸上的表情透露着什么样的信息,她一清二楚。
反应过来,她脸上热的发烫,迅速起身,顾不上脚扭伤的痛,她穿着一只鞋飞奔出别墅。
一路忍痛狂奔!
那扇大铁门里,蜿蜒的石子路上,坐着一个表情怪异的男人,他的身旁还卡着一只女人的短靴,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侧头看着玫红色的倩影仓惶的消失在视线里,他喉结动了动,哑口无言。
半响,石子路旁的树上响起几声鸟鸣,沈明轩收回视线,看向自己叫嚣的欲望,他的眼眸里露出讶异的神色。
这是他三十五年来第一次!挑眉:北楚夕,我非要你不可。
捡起那只嵌在石子窟窿眼的短靴,他单手撑在地上,从地上一跃而起,身手快的让人看不清他是怎么站起来的。
站定,拍掉身上的灰尘,沈明轩扬唇,为了让事情变的更有意思,他毫不犹豫走向铁门外。
楚夕一路狂奔,回到严家,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一张黑如砂锅的脸赫然在眼前放大。
“啊!”她尖叫,往后退了一大步,看清那张脸,她松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脯粗喘着气。
“你怎么在家?”
瞄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公司上班?
话听在严时耳里却是变了味,她心虚?想到此,他深邃的眼锁定她的身上,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
看到她脚上只穿了一只鞋,他沉脸,“你的鞋呢?”
兴师问罪的?楚夕缩了缩脚,因为心虚,目光有些躲闪,她吞了吞口水,脑袋灵光一闪,扯了个谎,“刚刚去外面散步,半途有一户人家的狗挣断狗绳。”
停顿,她小心翼翼的抬眸望向他,想从他的神色判断他对自己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他面无表情,斜了她一眼:“然后呢?”
“然后那只狗追着我跑了几公里,我的鞋子在跑的过程中跑丢了。”她非常认真诚恳的跟他讲故事的后续。
为博信任,她一脸激忿填膺:“真是太过份了,居然在别墅区里养狗。幸好我身手敏捷,反应及时,不然就被咬了。”
说罢,她抛了一个媚眼给他,这个理由可信度太高了,她都要被自己感动到了。
不料严时仍然无动于衷,深邃的眼眸一点一点下沉,寒意凛凛。
“然后呢?”他冷冷的问。
“然后我就回来了,再然后就是……”
话未说完,严时无心再听她胡言乱语下去,一把揪着她的手臂,指着正门口手里提着一只鞋的男人。
“北楚夕。”他连名带姓的喊她,嘴角噙着浓浓的讽刺:“他不会就是你所说的那只狗吧?”
顾不得手臂被他揪着疼痛,楚夕顺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里站着一个男人,手上提着她另一只鞋的沈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