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闲暇时间他撇她一眼,咬牙切齿:“女人,你给我闭嘴。”
知不知道她的尖叫让他容易分心?细想一番,恍然大悟,她这是关心自己?忍不住嘴角上翘,心里简直甜如蜜啊!这女人开窍了?还懂得关心他!
为了尽快回到她的身边,他下手更加快狠准,十几个拳头挥出,对方的人已经倒了一地。
旁观的陈伯不禁慌了,暗骂这群没用的人,视线穿过打斗的人群看到楚夕一个人在那边,看到她身后的那扇久未开启的门,灵光一闪,他冷笑,走出门口。
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他身旁的壮汉扔下阿锋,加入了战局!
门外是一棵大榕树,陈伯绕过榕树走到房子的另一扇门,看着眼前漆黑的木门,上面长满了青苔,他的瞳孔一缩,想起记忆里那个人的音容笑貌,记得从前……可惜一切都让严子祥给毁了。(注:严子祥是严家老爷子的名字。)
带着愤恨,他一脚踹开那扇漆黑的木门!
原本专心致志观看打斗的楚夕听到背后传来的声响,一愣,反应过来时,脖子上一股凉意,一把锋利的小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没有回头看,也没有声张,才注意到一直在门口站着的陈伯已经不见踪影。
身后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怎么样?少奶奶,又落在我手里了吧?”他笑着,发出桀桀的声音,颇为得意。
“快让少爷住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陈伯手上略一使劲,小刀割破了她的皮肤,看着她的鲜血一点一点往下流,他很痛快,这只是给她一个警告。
“快说话。”陈伯又催促了一遍。
楚夕不语,斜视一眼自己的肩膀上,只见握着小刀的手血管突起,指甲微黄,满是褶皱的手有爆裂开来的口子,尽显粗糙,同时微微颤抖。
反观严时跟壮汉之间的斗争,拳来脚往,她是从未看见严时露出这么严谨的表情,可见他遇到了对手。
如果这个时候,她出声,他肯定会分心,一旦分心就会落了下风,那么壮汉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索性把嘴巴闭紧一点,她不信陈伯会胆大到杀了自己,现在是二十一世纪!
见她不出声,又见她担忧的看着严时,陈伯哪能不明白她的顾虑,既然她不愿意,他就帮她一把。
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大喊:“让不让他住手?”
声音大到足以惊动严时,他果然朝这边看来,看到架在楚夕脖子上的刀,沾染了血迹,目光一凛。
这一分神,壮汉看准时机,从地上抡起一根钢管对准他的膝盖狠狠敲了下去。
“跪下。”壮汉怒吼。
“小心。”楚夕大叫,抬脚上前想赶到他的身边。
她忘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一上前,刀子没入了她的脖子,鲜血淋漓。
砰一声,严时被钢管敲中了膝盖,跪在了地上,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看,有心疼,有担忧,还有痛不欲生。
“女人!”沙哑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发出,听着她脖子上流下的血一点一滴落在地上,犹如陷入万劫不复不地。
楚夕目光惊惧,看着严时后面,有个痞子举刀走来,她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晃晃,竭尽全力喊出“快走”两个字。
她背后的陈伯看到血从她白皙的脖子不断涌出,吓得连忙把刀子扔掉,一把将她推开,慌慌张张的从后门逃走,他只想要财,不想杀人啊!
被他猛然推向前,楚夕身子站不稳,踉踉跄跄,视线仍然定格在严时的身上。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冲上前,把他搂住,千钧一发的瞬间,她被严时拖进了怀里,“噗嗤”,利器没入血肉的声音。
楚夕眼睁睁的看着那把银光闪闪的刀砍在他的背上。
“为……为……什么?”震惊的喉咙打结,说话也不利索了。
严时没有回答她,把她紧紧的搂着,身后的壮汉闷棍敲在他的背上,他也没有放手。
楚夕被他搂得全身发疼,眼泪不值钱一样大滴大滴的落下。
湿了他白色衬衣胸前的位置,他扬唇,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别哭,丑死了!”
他最不喜欢看到她的眼泪。
“我不哭。”
楚夕点点头,倦意铺天盖地袭来,眼前一黑,她失去了意识。
“女人。”严时哑着嗓子吼叫,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一片冰凉,深邃的眼里闪过慌张,心疼还有隐晦不明的冷冽。
身后的壮汉还想出手,严时回头甩了一记刀眼过去,身上的气息骤然一变,眉眼之间显露浓重的阴霾和狠辣。
“如果她有什么事,要你们全部给她陪葬!我严时说到做到。”他一字一字吐出,音咬得很重,令人听了阴寒刺骨。
壮汉被他浑身的煞气吓得一愣,联想到那个人,那个人的手段,他惊恐不已,连忙退后一步,想要逃走。
不料,他还没转身,一根钢管就从他的脑袋敲下,他不甘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站着一个戴着眼镜,温文尔雅的男人。
看到他的脑袋流血,戴眼镜的男人笑了笑:“对不起了。”说着一脚踹向壮汉脚上的关节处,“既然你那么喜欢跪,我就成全你啊!”
明明是血腥暴力,从他嘴上说出,是另一种感觉,温柔的陷阱!
门口外面还有一个金发花衬衫的男人,见到跪在地上的严时,一路泪奔:“小时时,我来了。”
能这么称呼严时的人除了南宫寒还有谁?
严时直接选择忽略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楚夕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丢了一个狠厉的眼神给戴眼镜的欧阳枫,轻启薄唇,“枫,这里交给你了。一个……也不放过!”
顿了顿,他才看向南宫寒,“寒,你开车送我们去医院。”
话毕,他抱着楚夕飞奔走出门口,南宫寒紧随其后。
医院,严时的伤口在背上,刀划得不深,并不算太严重,消过毒,上过药就没事了。
但楚夕的伤口属于动脉,流血过多,幸亏送医及时,不然小命就不保了。
输血,处理伤口,吊针,一连串折腾,楚夕还是没有醒,反而病情恶化发起烧来。
这个发烧反反复复,打过吊针就退烧了,过了一会儿又烧了起来,面对这样的症状,就连医生也觉得头疼。
严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一直守在她的病床前,看着床上闭着眼睛,眉头紧锁的女人,心疼不已。
他伸手抚平她的眉头,附身浅吻。
这一守就是好几天,连严时都不记得是第几天了,楚夕反反复复发烧,躺在床上呓语不断。
夜深人静,医院显得格外的冷清,严时负手伫立在窗前,看着窗外那一轮清冷的明月,眉头深锁。
身后,欧阳枫抱着一沓文件向他报告工作。
无论欧阳枫报告什么,严时总是一脸淡淡,好像公司不是他的,那些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
“大致就是这么多。”欧阳枫自讨没趣,扶了扶镜框,用一句话概括。
严时点点头,转身看一眼床上脸色因发烧通红的人,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她的脸上,紧闭的眼皮上微微翘起的睫毛把影子折射在眼睑上,那样安详。
床头上面挂着的点滴药水一点一滴往下流,顺着管子注入她的身体内。
她蠕动嘴唇,发出细微的声音,好像痛苦吟吟,又好像在喃喃自语,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严时走近床边,附身去听,全都是胡言乱语,这么多天了,她脖子上的伤都结痂了,可她还没有醒来。
欧阳枫见状叹了一口气,“陈伯一帮人已经交给警方处理了,估计他们这辈子也只能吃牢饭了。”
严时略一沉吟,冷冷开口:“那就让他们一辈子都安分的待在里面。”
欧阳枫不可置否:“陈伯说想要见你,是关于爷爷遗书的事。”
“不见。”
“好吧!”欧阳枫无奈耸耸肩:“你就不好奇老爷子属意财产他继承的人是谁?”
严时勾了勾唇,不以为然:“迟早会知道,而且我对老头子的财产没有半点兴趣。”
老头子的财产多半是古董,他对那些冷冰冰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
欧阳枫无语望天,知道他这次大概心灰意冷,再不想劝他。
自从爷爷去世之后,他的遗产一直都没有得到合法的分配,原本阿时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的财产继承当然非阿时莫属。
一切继承手续办下来,老爷子的律师突然蹦出来说,爷爷生前写过一份遗书,财产的继承人不只是阿时一个。
这份遗书锁在保管所的保险箱里,没有老爷子的信物,不能开启。
财产继承的另一个人,到底会是谁?信物又是什么?这是他们一直在查的事情!
严时显然对这些事情不关心,他只想床上的女人快点醒来,公司的事堆积如山,他没心去处理,金亦妃给他打过几百个电话,他也没有接。
他的视线,他的整个心都在床上那个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女人身上。
只要……只要她快点醒来!
欧阳枫离开之后,刚好有护士来巡查,照例问了楚夕的情况,严时非常有耐心的回答,目光流转到床上的人,冷峻的脸是一片柔情,就连给楚夕换点滴药水的小护士也不禁看呆了眼。
病房外,半掩的门遮挡着一个穿着时尚女人,头戴一顶鸭舌帽,帽沿拉的非常低,遮挡了她大半张脸。
她一双凤目像是淬了毒的利刃射在楚夕身上,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