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悬空寺,着实是过于恢弘,过于神秘。
方方面面,都远远超过先前的想象。
以至于玄骨不由得有些踌躇起来。
难免开始重新审视这一次的行程。
“陈某也没想到世间能有这般佛门圣地,不过玄骨道友放心,那些禁制拦不住我们。”
“是那残魂教授了你破禁之法?可是这护山大阵层层叠叠,彼此间交相辉映,纵然已被岁月磨砺得残破不堪,却根基犹在!凭你我这区区虚境,就算知晓其中玄奥,又岂能解之?小子,你不会因那涅槃珠神志不清了吧!”
“的确,玄骨道友的担忧非常有道理。这就好比一把巨锁,就算将钥匙交给一位稚童,他也难以打得开。”
“所以,你小子接下来要怎么做?”
“寺之西北隅,云涡深处,有古菩提一株。枝枯心空,其根须所系之岩……乃贫僧当年……偶尔小憩、偷懒打盹之处……气息……或未绝……”
接下来,就在玄骨焦虑与好奇的注视下,陈阳蓦然开口说了一串不着边际的话。
听得后者是大为诧异,甚至有些恼怒起来。
“你小子在说梦话不成?那些秃驴留下的梵音果真能让人变成呆子?还是说你小子被某个秃驴的残魂夺舍了?”
“玄骨道友急什么,这便是破禁的口诀——嗯,或者应该说是进入那寺院核心区域的方法。”
“嗯?”
“玄骨道友以为,那位前辈凭什么会知晓这悬空寺的位置,以及关于涅槃珠的事?这种秘中之秘,哪本风物志类的古籍上会记载?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当年寺中僧人的亲笔复述!那前辈正是无意中得到了悬空寺一位无名僧人的随笔札记,这才有幸获知了这些旁人梦寐以求的信息!而陈某刚才说的那句话,正是那僧人在札记中留下的,也是我们此行能否进入寺中的关键!”
“有点意思,不过本座为何还是无法完全听懂?”
“跟我来!”
望着满脸疑惑的玄骨,陈阳微微一笑。
旋即便飞身向浮空山的西北侧掠去。
那里灵力弥漫,浓郁至极。
且流转的韵律十分独特。
似乎隐隐带着一种慵懒之气。
少了正面的庄严,多了一份僻静。
然后,就在这翻涌的云气间,赫然矗立着一株巨大的菩提树。
此树早已枯死,但并未腐朽。
粗壮的根须犹如苍老的龙爪,深深抓入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中。
而岩石的形状,正像一座石台。
台上平滑光洁,似乎是久经磨砺。
应该是曾经常年有人在上面躺卧所至。
“此处的气场倒是十分特殊,竟然与其他的地方截然不同!只是,却并不像有什么阵眼的样子?姓陈的,你到底在搞什么玄机?”
“很简单,当年那无名僧人天赋极高,乃是几位师祖共同的爱徒,只是这性子,却有些惫懒。其他僧人循规蹈矩时,总会偷偷跑到这里来独处。可一旦要是被发现了,一番严厉的责问总是免不了的。”
“然后?”
“然后这位佛法造诣极高的僧人为了方便偷懒,被人发现前能够及时返回寺院,竟是硬生生找到了一个十分奇异的办法。”
“什么办法?”
“界之无距。”
“那又是什么!”
“并不复杂,玄骨道友且看好了,另外记得立刻与陈某的气机联结在一起。”
说话间,陈阳已是落在了那石台之上。
旋即,竟开始模仿一种慵懒的小憩姿态。
放松身心,十分随意的躺了下来。
这一幕,给一旁的玄骨看得是大为诧异。
只是就在此魔还没来得及张口的时候,异变陡生。
石台之上,陈阳周围的空间竟突然出现了一丝丝奇异的波动。
好似水中泛起了真真涟漪。
然后,陈阳就就在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与其气机联结的玄骨,也随之被一股温和的空间之力摄走。
等再次看清眼前事物时候,两人已站在了一条幽静的白玉回廊之中。
这里,正是通往寺院内部的路径。
原来就在这不知不觉间,方才仅是一眨眼的功法,二者就俨然已绕过层层叠叠的护山大阵!
“嗯?这就进来了?这…………你小子,搞得到底是什么玄机!”
“界之无距,方才陈某已经说了。这乃是一门极为高深的佛门神通,是不是很有意思?”
“放屁!你小子哪里会什么佛门神通,就算是现修的也绝无可能!那些秃驴们的道统,必须要以繁复的佛法做基底,极难衍生出神通,更何况是刚才那种手段!”
对于陈阳的说辞,玄骨是半点不信。
这么高深的功法名字,方才那么轻松的穿过禁制,这代表着什么?
陈阳想一力担之,压根是不可能的!
这悬空寺,当年怕是远不止有一位启元后期的修士坐镇。
各种玄奥至极的禁制仍在多多少少的发挥着功效。
估计就算是这时代的启元后期修士进来,都未必能这么顺利进入山顶的寺中。
“好吧,陈某只是开个玩笑。实际上,无非是因势利导。”
“因势利导?”
“这门神通的确叫做界之无距,是那无名僧人在小憩中无意领悟出来的。此僧人将整个悬空山划作了‘一界’,当中的重重禁制也全部包含在当中。然后,又以精妙佛法贯穿——硬生生开辟出了一条‘快捷通路’,以便于他能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内院。”
“这……”
“当中种种奥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总之,通路已成。连这些禁制都成了这通路的一部分,而不是单纯的开了一道口子。”
“所以你小子才能因势利导,用某种惯性复制了当初那僧人往返时的场景?”
“可以这么说,这些禁制早已没了灵性,不过却有‘记忆’。只要以特定的位置特定的方式去将其‘激活’,自然就可以复制当初的情形——当初那无名僧人的札记上倒是没写得这么细,无非是就是当做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来记录而已。是那个前辈,藉此找到了能使外人进入寺庙的办法,并且口述给了陈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