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歌一怔。
他的指腹温软如玉,羽毛般轻轻拂过,酥酥麻麻的,让她从脚底痒到心口。
君既回看到她的反应,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他低头,几乎与她唇对唇。
孟云歌往后挪,却悲哀地发现她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完全挪不了。
君既回呼出的炙热气息喷在她脸上,几乎是触碰着她的唇,低声说:“死鸭子嘴硬,这里,除了本君,谁也不曾到达过。”
最后,他还□□似的,轻啄了孟云歌柔软红唇。
又轻薄她!
孟云歌怒视他。
君既回痞气十足地挑眉,“这就不耐烦了?这会儿,还只是前奏呢,今晚,夜很长——”他一边捏捏孟云歌粉嫩双颊,一边笑意十足。
他的语气虽然漫不经心,但要表达的意思却血淋淋展现果。
孟云歌停在耳中,只觉得毛骨悚然,脊背发寒。
这个恶趣味的男人!他这样折磨自己一番,竟然还说这只是前奏而已,而已……那接下来会怎么?孟云歌恨不得今夜赶紧过去,白昼早点变幻。
所以说,欠什么都不要欠人情债,要肉偿的。
怪不得王府里的下人见了他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怕的不行,怕不仅仅是惧怕他的权势和实力吧?这个男人,本身就有令人绝望恐慌的资本。
今晚……他会如何?
本能的,孟云歌有点害怕了,她转身就想缩回被子里,就像乌龟缩回壳一样。
但是,君既回却早她一步,也不知他怎么动的,他只扯住被子一角随意一抖,孟云歌整个人就跟肉球一样自动滚到他怀里去了。
不等孟云歌回身,君既回已经俯身,攫住她的唇,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氤氲在周围,着她的心。
孟云歌下意识地用力推他,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推竟然将他推了个趔趄。
君既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窗外雷声大作,豆大的雨珠倾盆而下,稀里哗啦一阵狂响。
电闪雷鸣,轰隆声不绝。
劈过的闪电刹那间亮如白昼,映照在君既回脸上,孟云歌看到他眉宇微蹙。
孟云歌看着他,想了想,整个人又蜷缩到锦被里,缩到床里边去,只睁着一双清澈的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君既回。
这厮最爱面子,被她这么推开,只怕会恼羞成怒吧?
然而,出乎孟云歌意料之外的是,君既回非但没有再如狼似虎地扑上来,他慢慢翻身,半躺在一旁,拉了被子盖着,双手枕在脑后,懒懒瞟一眼:“你觉得你今晚逃得掉?”
孟云歌抿着唇,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不对劲。
这厮一向是行动派,行动比说话有力,这会儿他虽然说的嚣张,但行动上分明已经偃旗息鼓了……这是怎么回事?
观察入微的孟云歌一下就看出了疑点。闪电劈过之际,孟云歌的视线朝君既回面色望去,她清晰地看到,此时的君既回眉头皱得厉害,看起来似乎十分难受。
可他没受伤啊……孟云歌在心中暗自感到奇怪。
君既回瞧见孟云歌看他,挑挑眉,邪魅地勾起嘴角,懒洋洋地说:“要女上位?行啊,本君给你这个机会,来吧。”
无耻!无下限的男人!不在言语上占她便宜会死吗?
孟云歌恨恨瞪他一眼,但是此时的君既回却忽然闭了闭眼眼,额上似沁着一层汗珠。
“君既回,你是不是——”孟云歌感觉到不对劲,她卷开被子,朝君既回的放心挪去。
君既回摆摆手,展颜一笑,轻描淡写地写:“没事,有一点旧疾,时候到了,会疼了一会儿。”
旧疾?能让君既回称之为旧疾的,该是怎样的旧伤?
时候到了会疼一会儿,时候到了,难道说,隔一段时间就会间歇性地疼?
孟云歌心中闪过一抹疼惜,她想不到,能让君既回疼的变了脸色的痛,该有多么痛……一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君既回侧身,单手支着,笑看着她。
但是,孟云歌分明看到他额上的冷汗成滴成滴的涌出,前胸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他一如以往的笑着,却感觉笑得那样苍白。
“你——”孟云歌想问他有没有止疼药之类的东西,但转念一想,以君既回的实力都克制不住这种痛,止疼药又能有什么用?
君既回忽然闭了眼,他翻身拉住被子将自己蒙上,“好了,天色不晚了,你要是不想睡这里,出去找凌风,他会为安排好一切。”
他的语气有些急促,有些隐忍,用被子将整个人盖起来,发出闷闷的声音。
孟云歌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见他蜷曲着身子,弓着背,被子有些颤抖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很痛苦。
孟云歌有些愣神,心中一阵阵的不安。
君既回到底是怎么了?那么强势霸道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会痛成这样?
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这旧疾一直困扰着他,周期性地发作?
孟云歌一直没有走,她坐起身,双手环膝抱住,侧着脸,一直看着君既回。
君既回沉沉睡去,蒙住脸的被子滑落到一旁,露出那张汗水密布的苍白俊脸。
外面狂风大作,这样的天下,不将汗水擦干很容易着凉的。
孟云歌想了想,蹑手蹑脚地下床,出去外面。
门口一直有下人候着,在孟云歌的吩咐下,很快就打来一盆热水,还有一块叠好的雪白锦帕。
“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继续守着吧。”孟云歌一句话打发了那下人,亲手端着热水进了内室。
君既回这种要强的男人,一定不想让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的。
孟云歌将玉盆搁置在桌案上,拧干了帕子,轻柔地擦拭着君既回那汗水密布的脸。
君既回一张脸,眉头拧得紧,脸色苍白的可怕。
虽然之前恨不得将他拍死,但是现在看到他这样子,孟云歌心中却划过一抹疼惜,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的容颜,轻轻地滑向他的眉心。
他似乎舒展了一些。
能为他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孟云歌觉得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