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歌心头一跳,“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是孟絮的孩子,却不是我的沈成周的孩子!”
孟云歌心头一震,双眼蓦然大睁。
沈成周看向虚空的某一处:“世界上,怎么会有无缘无故的恨?当年我追求孟絮,甚至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你知道吗?你们知道吗?当得知孟絮要嫁给我那一刻,我的内心有多么欢喜!可偏偏,偏偏孟絮却给我扣了那么大一个绿帽!让我成为众人的笑柄,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你就是个贱种!”
“孟絮那个贱女人,于我成亲,还和西凌那个质子纠缠!”说到这里,沈成周目光狰狞:“我给过孟絮机会,只要她杀了你,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偏偏她不许,西凌那个质子也不允许!”
“孟家的人该死!你也该死!”
孟云歌瞬间愣住了。
西凌质子?
西凌皇朝……
姑姑怎么会和西凌质子牵扯上关系?
如果说,玲珑不是沈成周的女儿……
那爹爹他们知道真相吗?
一时间,孟云歌心头复杂,大仇未报,她却陷入了另一个谜团。
沈成周冷冷地盯着她:“我去与你母亲团聚,我就在地下等着你,等着你团聚。”
说罢,没等众人反应,沈成周一掌拍向心口,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孟云歌看着沈成周真正的死在自己面前,她的心中却毫无波动。
无论玲珑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杀人屠族,这些都是事实。
况且,沈玲珑只是某人手中的一把刀。
她真正要对付的人,是这个皇朝的主人。
而她,现在还太过弱小。
就在此时,宗连的手下来报:“沈成周的人已经处理干净,但属下并未在府中看到柳悠柔,属下查过,柳悠柔在宴会中途离开,不知道去了何处。”
宗连皱眉,看向孟云歌。
孟云歌面上已经看不出异样了,闻言,她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沈成周如今已死,柳悠柔不成气候。
不过她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
“那我和妙吟先离开了,你好好休息。”
宗连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毕竟明日下午,就要启程前往涯城,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需要世间好好整理一下心情。
不过宗连想不到的是,沈成周不是沈玲珑的亲生父亲,而孟云歌压根就不是沈玲珑。
不过既然宗连这么说,孟云歌没有多久,直接和宗连,幕妙吟道别。
经过一场寿宴,沈家之内的消息很快就在国都传开。
时间紧迫,第二日一早,孟云歌便去了银月楼的后阁,去和吴妈告别。
“昨日你们沈家出的事可不少啊,那沈成周罪有应得。”
想到孟絮,吴妈不禁红了眼眶。
孟絮嫁进沈府,过得是什么日子,吴妈,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今听到沈成周已死,大快人心。
吴妈缓和了情绪,想到听来的消息,不由瞳眸一亮。:“听闻,昨日玄云宗的一位尊宗来到沈府,要带你进入玄云宗?”
孟云歌点头。
吴妈不由欣慰道:“好,你能进入宗门最好。那玄云宗可是第一大宗,这也是你的机会。”
进入玄云宗,孟云歌就等于赢在了起跑线上。
“如今沈成周已死,你进入宗门之后,沈家没落,身后没有人给你撑腰,你在宗门一定要万事小心。”
吴妈字字句句,皆为孟云歌考虑,无一不是费尽心血。
孟云歌听得鼻内微酸,她看向自她来后,就一直沉默的孟九回,开口道:“吴妈,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她拉过孟九回的手,认真道:“沈家是我舅舅一手扶持起来的,这么大的家业,我不可能甩手离开。当初表姐待九回如同亲弟弟一样,我待九回就如同亲哥哥。我走后,会把沈家交给你们。”
孟九回神情微变。
“九回你先别急着拒绝,在国都如今我剩下的亲人,唯有你们二人,能相信的也只有你们。如果你们都不帮我,我在宗门也不会安心。“
吴妈眼眶又是一酸。
“你这孩子,我知道人往高处去,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可,吴妈还是想自私地问一嘴,你能不能不去?”
“如今沈成周不在了,还有什么人害得了你?你是皇上亲封的公主,又是少君的徒弟,背后有银月楼撑腰,身份尊贵……”
“吴妈。”
孟云歌打断她,一字一句道:“你以为孟家是沈成周想害,就害得了的吗?”
孟九回瞳眸一闪。
“沈成周不过是幕后之人斩断异己的一把刀,如今我为舅舅一家洗清冤屈,幕后之人又怎么会放过我?”
吴妈一怔。
孟云歌对吴妈摇摇头,最终道:“敌人太过强大,吴妈,我没有时间,我也等不了那么久,但你放心,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你这孩子……”
吴妈道:“报仇的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你在宗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万不能急功近利,只要有命在,一切皆有可能。”
“吴妈你放心,我知道玲珑的背后还有你和九回关心我,这就够了。”
孟云歌抬眼看着吴妈,伸手搂住她的腰肢,依偎进她的怀里。
温柔,温暖。
像极了母亲。
真好。
上天给她重生的机会,她一定要尽她所能,保护好她的亲人,她在意的人。
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吴妈是看着怀里的少女长大的,分开三年,她不想再与少女分别。
可又一次分别在即,这一次孟云歌不知道要离开多久,吴妈心中满是不舍。
一直沉默的孟九回,忽的开口:“好。”
他抬起眼睫,瞳孔漆黑,注视着孟云歌,仿佛全世界只能看见她一眼。
“我答应你,在你离开后替你管好沈家,但你要回来。”孟九回的声音有些干哑:“你要知道,这才是你的家。”
而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好。”
眼见着时辰将至,吴妈强忍着泪意,又拉着孟云歌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罢休。
孟云歌临走之前,吴妈又在银月楼拿了不少的好东西,塞进孟云歌的空间戒中。
同时,她拿出一块玉牌,递给孟云歌道:“这是少君托人让我交给你的,只要到银月楼拿出玉牌,银月楼的人你可以随意拆迁。”
她顿了顿,艰难道:“也可以用来求救。”
银月楼的玉牌?
孟云歌瞳眸缓慢地眨了一下,她没想到,伪君子会这样贴心。
也没想到,君既回早已经料到这一天。
待到孟云歌上路的时辰,幕妙吟和宗连,宗晋一同出现在孟云歌面前。
宗晋道:“这些东西送给你,算我因为之前误会你的事情,给你道歉。”
宗晋嘴里说着,却看都未看孟云歌,他接过随从手里的东西,垂着眼,将东西放在马车上。
“我又没有生你的气。不过既然是道歉,弟弟你倒是看看我呀。”孟云歌笑着揶揄道。
“你长的那么丑,看你干什么!”
话虽是这样说,却还是抬头看向孟云歌。
这一抬头,孟云歌看见宗晋的表情,又是想笑,又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