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沉默了几秒。
“那些股份是谁买的?”
“这个……”林雨薇犹豫了一下,“买家很神秘,通过好几层代理公司操作的,我们还在查。”
“继续查。”楚凡说,“我要知道买家是谁。”
“是。”
林雨薇离开后,楚凡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思绪飞快地转动着。
林子辰卖掉股份,投资赵氏集团,这本身没什么问题。但他为什么要这么急?而且还是在矿山即将开采的关键时刻?
除非……他知道矿山的价值,想趁机搞破坏。
想到这里,楚凡拿起手机,拨通了阿豹的电话。
“楚总。”
“矿山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已经加强了安保,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巡逻。”阿豹说,“而且我还安排了几个兄弟混进附近的村子,打探消息。”
“很好。”楚凡说,“最近要特别小心,林子辰那边可能还会有动作。”
“明白。”
挂断电话,楚凡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但在这繁华的表面下,却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林子辰,赵氏集团,还有那些蠢蠢欲动的老股东……
这些人,都在等着他露出破绽。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楚凡从来不是一个会坐以待毙的人。
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第二天一早,楚凡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楚总,我是赵德华。”
楚凡眉头一挑。
赵德华主动打电话过来,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赵董,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关于调查老董事长死因的事,我想跟您当面谈谈。”赵德华的语气很客气,“不知道您今天有没有时间?”
楚凡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颜星瑶，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进来坐。”他侧身让开门口。
颜星瑶踩着赤足走进房间，将一杯红酒递给楚凡，自己在沙发上坐下。睡袍的下摆随着动作微微滑开，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楚凡接过酒杯，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保持着安全距离。
“说吧，想聊什么。”
“那幅画。”颜星瑶抿了口红酒，“你怎么看出来的？连张大师都判断失误，你却能准确鉴定。”
“经验。”楚凡回答得很简洁。
“仅仅是经验？”颜星瑶盯着他，“我查过你的资料，三年前你还只是个普通的古董学徒，这三年发生了什么？”
楚凡没有回答，只是喝了口酒。
颜星瑶也不催促，她靠在沙发上，目光在楚凡脸上游移：“今天王振雄输得很难看，但他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
“我知道。”
“那你有什么打算？”
“兵来将挡。”楚凡放下酒杯，“颜总深夜来访，不会只是为了聊这些吧？”
颜星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疲惫：“我在想，该不该相信你。”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如果我说，我父亲的死可能不是意外呢？”颜星瑶突然开口。
楚凡的手指微微一顿。
“今天我看了父亲的尸检报告。”颜星瑶的声音很轻，“报告显示他体内有种特殊的毒素成分，但浓度很低，鉴定机构判定是食物中毒导致的心脏骤停。可我父亲一向注意饮食，怎么会突然中毒？”
“你怀疑有人下毒？”
“不只是怀疑。”颜星瑶从睡袍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父亲去世前一周的行程记录，他最后几天都在和王振雄谈那座矿山的合作。”
楚凡接过文件翻看：“王振雄有什么理由要害你父亲？”
“因为那座矿山。”颜星瑶说，“父亲发现矿山的价值远超预期，他打算收购王振雄手中的股份，独自开发。王振雄表面答应，实际上却在暗中布局。”
“所以你现在要我帮你查清真相？”
“不。”颜星瑶摇头，“我要你帮我守住那座矿山。只要矿山开采成功，真相自然会浮出水面。”
楚凡沉默了片刻：“这件事比你想象的要复杂。”
“我知道。”颜星瑶站起身，走到窗边，“但我别无选择。公司的那些老股东已经开始质疑我的能力，他们要求彻查父亲的死因。如果查出什么，整个颜氏都会陷入动荡。”
“所以你需要一个成功的项目来稳住局面。”
“是的。”颜星瑶转过身，“矿山的开采权已经办下来了，三天后就要正式开工。我需要你在现场坐镇，防止出现意外。”
楚凡看着她：“你这么相信我？”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颜星瑶走回沙发，重新坐下，“今天你在鉴宝会上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而且……”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柔和：“你是唯一一个，在我提起父亲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人。”
楚凡明白她的意思。在商界，老董事长的死对很多人来说，不过是一个重新洗牌的机会。那些所谓的哀悼和惋惜，大多只是表面功夫。
“我可以帮你。”楚凡说，“但有个条件。”
“说。”
“矿山开采后，我要三成的利润分红。”
颜星瑶挑了挑眉：“胃口不小。”
“物有所值。”
两人对视片刻，颜星瑶突然笑了：“成交。”
她端起酒杯，和楚凡碰了一下：“合作愉快。”
红酒在杯中晃动，映出两人模糊的倒影。
“对了。”颜星瑶喝完杯中酒，站起身准备离开，“明天有个董事会，会有股东提出彻查父亲死因的议案。你要不要来旁听？”
“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颜星瑶走到门口，突然回头，“楚凡。”
“嗯？”
“谢谢你。”
门关上，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楚凡走到窗边，看着夜色中的城市，脑子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颜董事长的死，真的只是王振雄一个人的手笔吗？
第二天上午，颜氏集团总部大楼。
董事会议室里，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围坐在长桌两侧。颜星瑶坐在主位，楚凡站在她身后的位置。
“各位，今天召开这次董事会，是因为有几位股东提出了新的议案。”颜星瑶开口，声音平静。
坐在左侧的一个秃顶男人站起来，他是公司的老股东，持股百分之八：“颜总，我们几个商量过了，老董事长的死因存在疑点，必须彻查。”
“李董事的意思我明白。”颜星瑶说，“但现在公司正处于关键时期，矿山项目马上开工，如果这时候闹出什么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