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什么？”
“信息。”楚凡说得很直接，“关于王振雄背后那个人的所有信息。”
颜星瑶犹豫了几秒：“我只知道，那是省城来的一位大人物，叫秦默，在省城势力很大。但具体的，我父亲也不清楚。”
“秦默……”楚凡默念着这个名字。
“对了，还有一件事。”颜星瑶从睡袍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今天在展厅外，我的人拍到了这个。”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展厅门口，眼神冷峻地看着里面。
楚凡接过照片，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这个人……”
“你认识？”
“见过一次。”楚凡将照片放在茶几上，“三年前，在西北的一场地下拍卖会上，这个人拍走了一件唐代文物。当时我师父告诉我，这种人最好别招惹。”
颜星瑶的脸色变得凝重：“他今天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巧合。”
“当然不是。”楚凡重新坐下，“看来这次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房间里的气氛也变得沉重起来。颜星瑶突然笑了：“楚凡，你说如果我们输了会怎样？”
“那就看王振雄想怎么样了。”楚凡端起酒杯，“不过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那我就放心了。”颜星瑶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明天还有第二轮比试。”
楚凡送她到门口，颜星瑶突然转身，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楚凡，谢谢你。”她的声音很轻。
“别谢得太早，游戏才刚刚开始。”
颜星瑶笑了笑，转身离开。楚凡关上门，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停车场里那辆黑色的轿车，车里隐约坐着两个人。
“有意思。”楚凡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阿豹，查一下秦默的底细，越详细越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老大，这个秦默来头不小，我们在省城的兄弟说，他手下有好几百号人，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我要的不是这些。”楚凡的声音很平静，“我要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和谁接触过，有什么弱点。”
“明白了，给我三天时间。”
挂断电话，楚凡重新坐回沙发上。这局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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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鉴宝大会第二轮准时开始。
这一轮的规则更加复杂：每一方派出一名代表，从对方提供的十件古董中随机抽取三件进行鉴定，不仅要判断真假，还要说出具体的年代、产地、制作工艺，甚至要指出文物背后的历史渊源。
评审团由古董协会的五位德高望重的专家组成，他们会根据鉴定的准确度和深度打分。
王氏集团派出的代表是张大师，一个在鉴定界摸爬滚打三十年的老手。而楚凡这边，自然还是他自己上场。
“第二轮比试，开始！”老会长宣布道。
张大师率先从颜家提供的十件古董中抽取了三件：一个青铜鼎、一块玉璧、一幅书法作品。
他戴上白手套，先拿起青铜鼎仔细端详。鼎身上布满了青绿色的锈迹，纹饰古朴，看起来年代久远。
“这是一件战国时期的青铜鼎。”张大师的声音充满自信，“从纹饰来看，应该是楚国的风格，鼎身上的铭文记载了某个贵族的祭祀活动。”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
接下来是玉璧，张大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半天，然后说道：“汉代玉璧，材质是和田白玉，雕工精细，应该是当时皇室使用的礼器。”
最后是书法作品，张大师展开卷轴，看了足足十分钟，才开口：“这是唐代书法家褚遂良的真迹，笔法遒劲，神韵十足。”
三件古董鉴定完毕，张大师信心满满地退回座位。
轮到楚凡了。
他从王氏集团提供的十件古董中抽取了三件：一个瓷碗、一枚铜钱、一幅山水画。
楚凡先拿起瓷碗，在手中轻轻转动。碗身洁白如雪，釉面光滑，底部有款识。
“明代永乐年间的甜白釉瓷碗。”楚凡放下碗，“但这个款识是后来加上去的，应该是清代晚期有人为了提高价值而做的假款。真正的永乐甜白釉瓷碗，款识应该更加模糊，字体也更加古拙。”
台下一片哗然。这种细节，连很多专家都看不出来。
接下来是铜钱，楚凡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这是一枚开元通宝，唐代铸造。但有意思的是，这枚铜钱上有两个铸造批次的痕迹，说明它是在两个不同的铸钱炉中铸造的。这种现象在唐代中期很常见，因为当时国库紧张，朝廷会将回收的旧钱重新熔铸。”
评审团的几位专家交换了一下眼神，显然对楚凡的见解很认可。
最后是山水画。楚凡展开画卷，盯着看了很久，久到现场的观众都开始窃窃私语。
“这幅画……”楚凡终于开口，“是元代画家黄公望的作品，但不是他的真迹。”
全场一片寂静。
“准确说，这是黄公望晚年时，让他的学生代笔完成的。”楚凡指着画面上的一处细节，“你们看这里的山石皴法，虽然模仿得很像，但笔触略显生硬，缺少黄公望本人那种浑然天成的气韵。而且画面右下角的落款，墨色比其他地方略深，说明是后来补上去的。”
评审团的专家们纷纷上前查看，片刻后，其中一位专家点了点头：“楚先生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代笔之作。”
张大师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评审团开始对两人的鉴定结果进行评分。最终，楚凡以微弱优势再次获胜。
但就在这时，王振雄突然站起身：“我对第二轮的结果有异议！”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楚先生的鉴定虽然精准，但他凭什么能看出那些连专家都看不出的细节？”王振雄冷笑道，“我怀疑，颜家事先把古董的资料泄露给了他。”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颜星瑶脸色一沉，正要反驳，楚凡却先她一步站了起来：“王总说我作弊？”
“难道不是吗？”王振雄咄咄逼人，“否则你怎么可能每件古董都鉴定得如此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