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愣在门口，大脑瞬间短路。
眼前的颜星瑶褪去了白天的职场女强人形象，真丝睡袍贴合着她的身体，勾勒出令人血脉贲张的曲线。湿润的长发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合着她身上独特的体香，让楚凡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颜总，这……不太合适吧？”楚凡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发干。
“有什么不合适的？”颜星瑶踩着赤足走进房间，将一杯红酒递给他，“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聊聊工作上的事情很正常。”
她在沙发上优雅地坐下，睡袍的下摆微微滑开，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楚凡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立刻移开目光。
“你很紧张。”颜星瑶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没有。”楚凡硬着头皮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尽量保持距离。
“楚凡，你父亲是做什么的？”颜星瑶突然问道，语气轻松得像是随口一问。
楚凡的手微微一颤，红酒差点洒出来。“我父亲……他去世很久了。”
“我知道，我是问他生前是做什么的。”
楚凡沉默了片刻：“他是个古玩修复师，也研究一些考古方面的东西。”
“那件口弦琴残件，是他留给你的？”
这个问题让楚凡彻底绷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颜总，你调查我？”
“坐下。”颜星瑶的声音依然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说过，我要投资你，当然要了解你的背景。楚凡，你对我隐瞒了很多东西。”
楚凡重新坐下，但身体明显紧绷。“我没有隐瞒什么。”
“是吗？”颜星瑶放下酒杯，身体前倾，“楚问天，民间考古学者，十八年前意外身亡。他生前最珍视的藏品就是那件商周口弦琴，而你今天拿着它的残件去典当，还说是为了还五十万的债。楚凡，你真的只是为了钱吗？”
楚凡的脸色瞬间苍白。他没想到颜星瑶的调查能力这么强，短短几个小时就挖出了这么多信息。
“我父亲的死不是意外。”楚凡的声音很低，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但我没有证据。”
颜星瑶点点头：“王家。”
“你连这个都查到了？”楚凡苦笑，“看来我在你面前真的没有秘密。”
“王振雄当年想收购你父亲的藏品被拒绝，然后你父亲就出事了。这不是巧合。”颜星瑶站起身走到窗边，“楚凡，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吗？”
“什么意思？”
“王家如果知道你手里有那件口弦琴的残件，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颜星瑶转过身，眼神严肃，“今天王涛在拍卖会上的表现，不只是纨绔子弟的嚣张，更像是在试探什么。”
楚凡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今天王涛看向自己的那种眼神，确实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恶意。
“我欠的那五十万……”
“很可能就是他们设的局。”颜星瑶走回沙发坐下，“先让你背上巨额债务，然后逼你拿出父亲的遗物抵债。楚凡，你被人算计了。”
房间里陷入沉寂。楚凡握着酒杯的手在轻微颤抖，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楚凡抬起头看着颜星瑶，“你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
“因为我需要你活着。”颜星瑶的回答很直接，“一个死了的鉴定师对我没有任何价值。”
“就这么简单？”
颜星瑶沉默了几秒：“还有一个原因。我讨厌王家那帮人，他们这些年做的龌龊事太多了。如果能借你的手收拾他们，我很乐意。”
楚凡看着眼前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心情复杂。她的话很现实，但至少是实话。
“你想让我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继续当你的鉴定师就行。”颜星瑶端起酒杯，“至于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你要对付王家？”
“不，我要保护你。”颜星瑶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王家想动你，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楚凡心中涌起一阵暖流。虽然知道颜星瑶这么做有她的目的，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妹妹，还有人愿意保护他，这种感觉让他久违地感到安全。
“谢谢。”楚凡真诚地说道。
“不用谢我，我们各取所需。”颜星瑶站起身，走向门口，“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颜总。”楚凡叫住她。
“嗯？”
“你刚才说要聊那幅画，结果一直在聊我。”
颜星瑶回头，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对我来说，你比那幅画更有趣。”
说完，她推门而出，留下楚凡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着手中的红酒发呆。
第二天一早，楚凡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楚先生，颜总让您立刻去书房。”管家的声音透着几分急迫。
楚凡匆忙穿好衣服赶到书房，发现颜星瑶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拿着平板电脑，脸色阴沉得可怕。
“出什么事了？”楚凡问道。
“你自己看。”颜星瑶将平板递给他。
屏幕上是江城晚报的头条新闻：《震惊！知名企业家疑似购买赝品，千万巨款打水漂》
新闻配图正是昨晚拍卖会的现场照片，王涛举牌竞拍那件宋代笔洗的瞬间被拍得清清楚楚。
楚凡快速浏览新闻内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篇报道把矛头全部指向了王涛，说他花一千五百万买了个赝品，是江城商界的笑话。”楚凡皱眉，“但问题是，这消息是谁爆料的？拍卖会昨晚才结束，今天一早就上了头条，这效率也太快了。”
“更关键的是，报道里提到了一个细节。”颜星瑶指着屏幕上的一段文字，“说有业内专家指出，那件笔洗的釉色和胎质都有明显问题，是典型的现代仿品。这个'业内专家'的分析，和你昨晚告诉我的一模一样。”
楚凡的脸色变了：“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监视我们？”
“不只是监视，还有人想利用这件事做文章。”颜星瑶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皱得更紧，“王涛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