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站起身，走到窗边。
“龙渊有个规矩，退出的人不能泄露任何关于组织的事。”他看着窗外的夜色，“但我可以告诉你，在那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包括古董鉴定。”
颜星瑶走到他身边。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活着。”楚凡转头看她，“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
两人站在窗边，谁都没有说话。良久，颜星瑶打破沉默。
“明天还有两场比试。”
“嗯。”
“王振雄既然敢设局，后面肯定还有更狠的手段。”
“我知道。”
颜星瑶转身面对他：“楚凡，我需要你的帮助，但我不想让你陷入危险。”
楚凡笑了：“你现在说这个，不觉得晚了吗？”
“我是认真的。”颜星瑶看着他的眼睛，“王家在江海市根深蒂固，他们的势力远比表面上看起来复杂。如果真的撕破脸，你可能会……”
“会怎样？”
颜星瑶咬了咬唇：“会有生命危险。”
楚凡伸手，拿起茶几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那就让他们来。”
他放下酒杯，走向门口。颜星瑶以为他要送客，却见他打开门，探头看了看走廊，确认没人后关上门，反锁。
“你……”
“既然要聊，就聊透。”楚凡走回来，重新坐下，“关于王家，你还知道些什么？”
颜星瑶愣了愣，也坐回沙发上。
“王振雄的父亲王海涛，明面上是商人，但据我父亲的调查，他跟江海市的地下势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说，“尤其是跟一个叫'猛哥'的人走得很近。”
“猛哥？”
“本名赵猛，江海市地下世界的老大。”颜星瑶说，“这人很有手腕，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王海涛当年能起家，据说就是靠着赵猛的帮助。”
楚凡若有所思。
“所以你怀疑，王家这次的底气，可能来自赵猛。”
“不排除这个可能。”颜星瑶说，“而且我听说，赵猛最近在筹划一件大事，需要大量资金。如果王家能帮他……”
话没说完，楚凡的手机突然震动。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怎么了？”颜星瑶问。
“有人约我见面。”楚凡站起身，“现在就要见。”
“谁？”
“赵猛。”
深夜十一点，江海市郊外的一座私人会所。
楚凡的车停在门口时，已经有七八辆豪车停在那里。保镖模样的人站在门口，看到楚凡下车，其中一人走上前来。
“楚先生，猛哥在里面等您。”
楚凡点点头，跟着他走进会所。
会所装修得富丽堂皇，但此刻里面空无一人，显然被包场了。穿过长长的走廊，保镖推开一扇门。
里面是个宽敞的包厢，正中摆着一张大圆桌，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主位上，身材魁梧，国字脸，眼神锐利。他穿着一身唐装，手里把玩着两颗核桃。
这就是赵猛。
“楚先生，久仰大名。”赵猛站起身，笑着伸出手。
楚凡与他握手：“赵老大客气了，不知道深夜召见，有何贵干？”
“坐，坐。”赵猛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先吃饭，边吃边聊。”
楚凡坐下，环视一圈。除了赵猛，桌边还坐着四五个人，都是一脸凶相的狠角色。
“来，楚先生，我敬你一杯。”赵猛端起酒杯，“听说你今天在鉴宝大会上大放异彩，让王家的人丢尽了脸，真是痛快。”
楚凡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赵老大消息灵通。”
“哈哈，江海市的事，还有我不知道的？”赵猛大笑，“不过话说回来，楚先生年纪轻轻就有这本事，真是让人佩服。”
楚凡放下酒杯：“赵老大叫我来，应该不是为了夸我吧。”
赵猛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爽快人。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他放下核桃，身体前倾：“楚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帮我鉴定一批东西。”赵猛说，“这批东西价值不菲，但我不确定真假，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掌掌眼。”
楚凡夹了口菜：“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不是江海市的人。”赵猛说得直白，“本地的那些鉴定师，要么水平不行，要么屁股不干净。我需要一个既有本事，又跟本地势力没有瓜葛的人。”
“报酬呢？”
“一百万。”赵猛竖起一根手指，“只要你帮我看完这批货，不管真假，一百万现金立刻到账。”
楚凡沉思片刻：“什么时候？”
“就现在。”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
两个保镖抬着一个大箱子走进来，放在桌子旁边。赵猛打了个手势，保镖打开箱子。
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十几件古董。
楚凡站起身，走到箱子前。他拿起最上面的一件，是个青花瓷碗。仔细端详片刻，他放下瓷碗，又拿起第二件。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瞥见门口又进来几个人。
这些人手里都拿着东西，但不是古董，而是家伙。
楚凡心中一紧，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鉴定手里的古董。
“赵老大，”他头也不抬地说，“这场面搞得这么大，是怕我跑了，还是怕别人来抢？”
赵猛哈哈一笑：“楚先生多虑了，这是规矩，见怪不怪。”
楚凡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看着赵猛：“那我现在可以问一句，这批货是从哪来的吗？”
“这个……”赵猛端起酒杯，“不该问的别问，这也是规矩。”
楚凡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
砰！
一声枪响。
包厢的灯全灭了。
黑暗中，楚凡本能地向旁边一滚，躲到了桌子后面。枪声接连响起，子弹打在墙上，溅起一片片火花。
“保护猛哥！”有人大喊。
混乱中，楚凡听到赵猛的声音：“有内鬼！”
又是几声枪响，随后是惨叫声。楚凡眯起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他看到几个黑影从窗户翻进来，手里拿着枪，对着赵猛的方向就是一阵扫射。
赵猛的保镖冲上去与袭击者搏斗，场面一片混乱。
楚凡没有贸然出手，而是观察着局势。他注意到，袭击者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赵猛。而赵猛的保镖虽然人多，但明显有人在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