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愣在门口,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颜星瑶就这么站在门外,手里的红酒杯微微晃动,酒液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她的眼神很直接,没有躲闪,也没有暧昧,只是平静地等待着楚凡的回应。
“进来说吧。”楚凡侧身让开门口。
颜星瑶踩着柔软的地毯走进房间,将其中一杯红酒递给楚凡。她在沙发上坐下,双腿并拢侧向一边,真丝睡袍顺着腿部的曲线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楚凡接过酒杯,在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那幅画,你是怎么看出问题的?”颜星瑶开门见山。
“墨迹。”楚凡抿了口红酒,“清代的墨和现代的墨,化学成分不同。就算用老纸作画,墨迹的渗透程度和氧化痕迹也会露出破绽。”
“仅凭肉眼就能分辨?”
“需要一些经验。”楚凡说得很轻松,“多看几千幅真迹,自然就能看出来了。”
颜星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千幅真迹,说得倒轻巧。”
“你不也是吗?”楚凡反问,“能在二十八岁坐上星瑶集团副总裁的位置,肯定也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颜星瑶的手指在酒杯边缘轻轻摩挲,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查了你的资料。”
楚凡挑眉,没有说话。
“很干净,干净得不太正常。”颜星瑶抬眼看向他,“半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海市,之前的经历一片空白。楚凡,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普通的古玩爱好者。”
“普通?”颜星瑶的声音提高了些许,“普通人能在王振雄精心设计的陷阱里全身而退?普通人能一眼看穿价值千万的赝品?”
楚凡放下酒杯,表情变得认真起来:“颜总,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不一定是好事。”
“我不怕。”颜星瑶的眼神很坚定,“我需要知道,和我合作的人,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墙上挂钟轻微的滴答声。
楚凡看着颜星瑶,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更加聪慧。她不是那种被美色和权势迷惑的花瓶,而是真正有头脑、有魄力的商业精英。
“我可以告诉你一部分。”楚凡缓缓开口,“但前提是,你要答应我,今晚听到的一切,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颜星瑶点头:“我答应你。”
“我师父是个古玩收藏家,从小教我鉴定古玩。十年前师父去世,留给我一批藏品和一身本事。”楚凡的声音很平静,“这些年我一直在各地游历,见过的真品假货数不胜数。至于为什么来江海市,纯属偶然。”
这番话半真半假,但足够应付眼前的局面。
颜星瑶盯着楚凡看了很久,最终轻叹一声:“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修长的脖颈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放下杯子时,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别的原因。
“第二轮比试,王振雄肯定会更狠。”颜星瑶说,“你有把握吗?”
“兵来将挡。”楚凡笑了笑,“不过我倒是好奇,王振雄为什么这么针对你?”
颜星瑶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因为我拒绝了他儿子的追求。”
“就这么简单?”
“对王振雄来说,没人敢拒绝王家。”颜星瑶冷笑,“他儿子王浩追了我三年,用尽各种手段。我不答应,他就让王振雄在生意上打压星瑶集团。这次的赌约,不过是他想要彻底吞并我们公司的借口罢了。”
楚凡明白了。这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而是掺杂了私人恩怨的报复。
“放心,我不会让他得逞。”楚凡的语气很平淡,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颜星瑶看着他,忽然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楚凡愣了一下。
“抱歉,我只是随口问问。”颜星瑶站起身,睡袍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颜总。”楚凡叫住她。
“嗯?”
“明天的比试,你可以放心。”
颜星瑶回头,冲他笑了笑:“我相信你。”
门轻轻关上,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楚凡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脑子里却在思考着别的事情。
王振雄这个人,比想象中更难对付。第一轮只是开胃菜,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而那批被解救出来的孩子,现在应该已经被警方妥善安置了。楚凡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张,那些孩子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张队长的声音:“都送到福利院了。不过有个问题,江海市的几家福利院都已经满员,我们只能临时把孩子送到郊区的一家私人孤儿院。”
“哪家?”
“慈心孤儿院,院长姓林,人挺好的,就是条件差了点。”
楚凡记下了地址,挂断电话后陷入沉思。
那些孩子经历了那么多痛苦,需要一个安全温暖的环境。明天比试结束后,他得亲自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楚凡就被颜星瑶的电话吵醒。
“快起来,王振雄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第二轮比试提前到今天上午。”
楚凡看了眼时间,才早上七点。
“这么急?”
“他们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颜星瑶的声音里带着怒意,“我已经让司机在楼下等你了。”
半小时后,楚凡出现在鉴宝协会的大厅里。
这次的阵仗比昨天更大,不仅来了更多的记者和观众,连几家电视台都派了直播团队。王振雄显然想把这次比试的影响力扩大到最大。
“楚先生来了。”王振雄笑眯眯地走过来,“昨晚休息得好吗?”
“还不错。”楚凡淡淡回应。
“那就好。”王振雄拍拍手,“第二轮比试的规则很简单,现场修复一件残缺的古董。谁修复得更好,谁就赢。”
话音刚落,工作人员抬上来两个木箱。
打开箱子,里面各放着一个破碎的青花瓷碗。
“这是明代永乐年间的青花瓷,都摔成了十几片。”王振雄介绍道,“两位选手需要在三个小时内,将瓷碗修复到最完整的状态。评审标准包括完整度、美观度和技术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