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那些做工的村妇们,大半个村子的男爷们儿都来了,不少没上工的女人也在帮着做饭。
玉清婉在那里和刘金翠又是指挥又是做饭的,忙得团团乱转。
而那些男爷们儿们正围着赵铁匠和周大海,听着两个人唾沫子纷飞地说话呢。
并且,还有几个男人,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伤,上面甚至还有血迹渗出来。
“啊?怎么还有人受伤了?这是集体出去跟人干架了吗?”
侯小白吃了一惊,可李辰唇角却眼神微冷,果不其料,有些事情被他料中了。
这个时候,村正徐江远远地就看到了李辰,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辰哥儿回来,来来来,都来迎接咱们料事如神的小诸葛!”
一群村民们登时笑着迎了过来。
李辰几个人刚下了马,就被村民们围住了。
“辰哥儿,你是真牛啊,居然就料定了白沙村吴家的人会来偷袭咱们,抢咱们刚运回来的盐。
结果,他们刚在峡口那边把赵铁匠和大海拦住,咱们早就埋伏好的人就冲过去了,把吴家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地跑掉了。”
徐江哈哈大笑道,向着李辰直竖大拇指。
“啊?原来这样啊……”
赵大石和侯小白转头望向了李辰,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村里人又跟吴家人干了一架,而且打胜了,抢回了运盐的马车。
这样说来,小嫂子再准备一顿饭感谢这些老少爷们儿,倒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嘿,辰哥儿,你可不知道啊,赵铁匠和周大海这俩师兄弟,那可是真猛啊。
赵铁匠一柄大铁锤,见一个抡飞一个。
周大海拿根大棍子,一棍就是一片,要不是他们两个,咱们恐怕得不少人受伤呢。
要知道,吴家人居然是拿着刀枪来的,那可是真家伙啊,玛德,他们可真狠!”
旁边就有人七嘴八舌地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来了多少人?”李辰听着村民说话,浓黑的眉毛开始缓缓竖起,黑亮的瞳孔中,有着骇人的煞气涌现!
吴家人,这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想杀人劫货!
真是,该死啊!
“来了二十多人呢,全是精壮的汉子,要不是咱们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几百号人,把他们全都吓回去了,再加上赵铁匠和周大海真跟他们玩儿命了,他们恐怕还不会善罢甘休呢。”
“就算这样,他们还跟咱们打了一阵,伤了咱们四五个人,这群该死的王八蛋,真是凶悍啊!”
一群村民七嘴八舌地道。
“他们那么多精壮汉子?怎么没被征调去参军?”
李辰皱眉问道。
“还不是因为人家在县里有人嘛,县尉吴闯,那可是掌握着乡勇呢,可有实权了,跟上面通融一下,自然就不征调他们的人了。”
村民们忿忿地道。
“知道了,先吃饭!”
李辰重重一点头。
因为感恩乡亲们护盐,并且还有人受伤,小婢妻不但炖了几只松鸡,还特意割了一角肉,买了一坛酒,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吃得喜笑颜开。
有辰哥儿在,隔三岔五就相当于过了个肥年啊。
吃过了饭,李辰没有着急让大伙儿走,而是每户发了五十文钱,同时,给受伤的人额外发了两百文钱进行抚恤。
把大伙儿感动得都快掉眼泪了。
辰哥儿,这也太豪爽太仗义了,哪怕是为了辰哥儿去死那都值得了。
这些日子,家家户户在李辰这里可都没少赚,每户人家的生活都改善了不少,再也不是以前一天一顿饭甚至是两天一顿饭的忍饥挨饿了,而是至少两天三顿饭,起码能吃饱肚子了!
对辰哥儿的感激,无以言表。
正当刚刚发完了钱,一群村民们欢喜地拿着钱准备回去干活儿的时候,就看见一群小孩子跑了过来,脸上都有些惊慌。
“不好啦,不好啦,徐大叔,咱们的水渠断水啦。”
一群孩子们叫道。
“啥?”徐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惊声问道。
“徐大叔,我们在村边玩儿,小狗娃就看到咱们村里的水渠里,突然间就没有水了!”
两个稍大些的孩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有可能是沟渠堵了,需要疏浚,都回家拿工具,我们去看看。”
徐江站起来,匆匆地向外走去。
一群老少爷们儿神色也都有些凝重焦虑了起来,赶紧跟着徐江向外走。
李辰听到那个孩子的话,倒是想起来了,因为靠天吃饭,去年前年两年旱灾,村子里收获的粮食少得可怜。
今年开春的时候,村子里一咬牙,组织所有的青壮,费尽心力地挖了一条五里长的沟渠,专门从玉河的一条分支上引水过来,就是为了保证今年若是再次遭遇旱灾的时候,能够引水灌溉庄稼。
今年好歹算是没有大旱,可雨水也不佳,但因为有了这条引水的沟渠,庄稼长势还不错。
可要是沟渠断了,没水了,那可就麻烦了。
这么热的天,如果没有雨水还引不来水,不出三天,庄稼就要旱得耷拉叶子,七天必减一半收成,如果持续十几天,那就彻底完蛋,颗粒无收。
所以,村里的一群老少爷们都急了。
思忖了一下,李辰眼神愈发沉冷,他想到了某些事情。
叫过了侯小白,低声跟他耳语了几句,侯小白点了点头,转身解开了一匹马,骑马下山,出村而去。
一群女人们虽然没跟着男人们一起去看情况,留下来帮着小婢妻干活收拾碗筷,可是眼中同样有着焦急。
如果再来一年大旱,那是真的要饿死人了。
现在粮食都已经开始涨价了!
木儿村的百姓拿着铁锹等工具来到村边修好的沟渠一看,果然,水已经开始断流了。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是上游的河水也断流了?”
徐正皱起了眉头,疑惑又担忧地问道。
“是吴家人搞的鬼。”
此刻,他身畔的李辰缓缓开口道。
“辰哥儿说得对,玛德,一定是吴家人搞的鬼。
因为白沙村就在咱们那条沟渠的附近,他们想动手脚很容易。”
“对,一定是他们。那条汇入玉龙河的支流有十几丈宽呢,又不是去年前年的光景,怎么可能就断流了?”
“走,找他们去!”
百姓们义愤填膺。
“循着沟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徐正点了点头道。
反正沟渠也不远,就五里地罢了,循着沟渠走个来回也不费多长时间。
于是,村民们沿着沟渠向上循去。
五里地堪堪走到头儿,甚至远远地都已经能听到“哗哗”的水流声,那是河水激荡的声音,根本就没断流。
而再往前走去,拐过前面一片树林,一群村民们登时胸中怒火高炽。
因为,他们分明看见有百来号人,正在旁边取土,将他们的沟渠源头堆平,彻底截断引流的河水!
正是白沙村人!
“都给我住手!”
徐正急火攻心,拎着铁锹就向前奔了过去,怒吼了一声道。
前方,不少正在干活儿的白沙村的村民抬起头来望去,登时惊恐起来,纷纷拿着工具往后退。
“都他玛继续干活儿,谁敢停下来,马武就是你们的下场!”
旁边一个怒雷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居然是吴长青,他居然拎着一把大刀,威逼着那些村民们干活。
他身畔,则是一群如狼似虎的吴家青壮正看着吴家村人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