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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乐兰生了,是个男孩,吴家人欢天喜地,尤其是我的公公婆婆,就差放鞭炮庆祝了。
公公婆婆把孩子奉若珍宝,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恨不得把戚乐兰母子给供起来。
看着他们围着戚乐兰其乐融融的样子,我的心一阵刺痛。
明明是我的家,我的房子,可现在我却像是一个外人。
最令我嗤之以鼻的是,他们竟然还开口问我要钱。
“孩子花销比较大,马上又要办满月宴了,小念,你是孩子的养母,应该拿钱出来给孩子用。”
“我最近刚好投资了一个项目,手头有点紧,建林的钱从来没有交过给我,他应该有存款吧。”
令我没想到的是,吴建林晚上就亲自来找我要钱了。
他先是殷情地给我打了洗脚水,然后哭穷:“念念,我前段时间炒股亏空了,小兰同意把孩子给咱俩后,我就给了她一些生活费,这次生孩子住院的钱也是我出的,现在确实没钱了,你能不能给我点,孩子也是咱们共同的孩子。”
他当然没钱了,一个人养一大家子,甚至还有戚乐兰的前男友,孩子是两脚吞金兽,而几个大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早上就给你爸妈说过了,我的钱都去做投资了。”
“要不你去找你爸妈拿点?”
我的心微微颤抖,很难想象他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坑了我不止,还想坑我的爸妈。
“我都结婚了,怎么好意思再问父母要钱,还有十天就发工资了,你先找朋友借一点缓一缓。”
吴建林听完就站起了身,愁眉苦脸地出去了。
我本来以为满月宴的事情黄了,但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了一笔钱,还是给孩子办了满月宴,还把戚乐兰也叫了上来。
戚乐兰抱着孩子,和吴建林站在一起,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
他们似乎都忘了,我才是吴建林的妻子。
我穿过人群,径直走过去,将孩子从戚乐兰怀里抱了过来。
这是我第一次抱这个孩子,有点生疏,但应酬却游刃有余:“谢谢大家来参加我孩子的满月宴。”
戚乐兰在一旁气的干瞪眼。
我趁机偷偷取了一些孩子的毛发,准备做亲子鉴定。
如果孩子是吴建林的就找个理由把孩子还回去,如果不是那就一定要收养,把法律程序走完,最后再离婚,让他带着绿帽子帮别人养孩子。
我将偷取来的孩子毛发和吴建林的毛发一起送到了鉴定机构,在等结果的过程中,我主动给吴建林打电话,约他今晚在外面吃饭。
他愣了一下,答应了。
吴建林到后脸上闪过一阵惊讶后,眼睛里有隐隐失落:“桃子也在啊。”
桃子是我的发小,也是老同学。
“哟!嫌我碍事,在这里做你们两个人的电灯泡啊。”桃子故意调侃他。
吴建林淡淡一笑:“哪有的事。”
他说着有些不自在地坐在了我身旁。
酒喝到微醺,桃子就滔滔不绝的聊起八卦,班里谁和谁在一起了,谁又和谁离婚了,谁现在发财了,谁又破产了。
忽然她一脸羡慕的望着我和吴建林:“我是真羡慕你俩,都结婚了感情还这么好,没有孩子还可以好好过二人世界,不像赵果,因为生了孩子二十四小时都围着孩子转,老公出轨了都不知道,最后还是让她妈撞破她老公开着车载着小三在路上,不过还好,当初他们结婚时签了一份婚前协议,谁出轨谁就净身出户,赵果虽然丢了人至少还有钱,最怕人才两空。”
我听完笑着夹了一块虾在桃子碗里:“赶紧多吃点,别光顾着说话了。”
吃完饭和桃子分别后,我和吴建林都一路沉默着,气氛竟然显得尴尬。
真是讽刺,夫妻明明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而我和他只剩陌生和仇恨。
车子进入车库后,他停下车却迟迟没有开车门。
“念念,要不我们也签一份出轨就净身出户的协议怎么样?”
他含笑望着我,只是这笑容十分牵强。
我僵滞在原位上,愣了一会儿才缓过来,欲擒故纵地说:“幼稚,我们又不会出轨。”
“你该不会是不敢吧?”他用调笑的语气给我下激将法。
我故意落套:“谁不敢了?行行行,签吧,签吧。”
回到家后,我悄悄给桃子发了短信:“谢谢宝子,他上勾了。”
没错,今晚的饭是鸿门宴,桃子故意说那样的话就是想让吴建林和我签下这份协议。
因为我咨询过律师,就算有对方出轨的证据也只能是尽可能的多分些财产,并不足以让对方净身出户,除非双方有协议。
为了诓他签下这份协议,我很早就开始布局了,故意让他亲眼见着我和严嘉与共进晚餐,然后酒店开房。
他以为他手里有我出轨的证据,再加上这份协议,就可以让我滚了,然后和小三双宿双飞,他想的美。
......
三天后,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然后笑了起来,眼底泪光闪烁。
那孩子果真不是吴建林的。
当天我和吴建林就办了收养的手续,顺便找了公证人签下那份出轨净身出户的协议。
夜里,吴建林没有回来,我知道他这个时候一定在和戚乐兰庆祝吧,庆祝我这个傻缺正式帮他们养孩子。
我坐在床沿上拨通的律师的电话:“可以起诉离婚了。”
大功告成,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开心,更多的是心酸,这个我深爱过的男人,到最后把所有的心眼和算计都用在了我的身上,不带一丝感情。
我摘下手上的婚戒,忍无可忍地冲下了楼。
戚乐兰开门的一瞬间,脸色比死人还难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已经伸手撑住门挤了进去。
“念念,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家里乱七八糟的。”
她着急忙慌地追上来,故意将音量提的很高。
同一栋楼,房子的布局跟我的房子一样,我轻车熟路地就往卧室里冲。
戚乐兰一把拉住我,不让我进去:“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像你这样不要脸吗?”
我一把甩开她,闯了进去。
卧室里没有看见人,但乱七八糟的床铺却仿佛宣告着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从戚乐紧张的表情,我能看出吴建林一定在这里。
五楼的房子,他是没有办法从窗户走的,这样一想,我顺手就推开了衣柜,里面依旧没有人。
“李念,你到底想做什么?再这样我报警了。”
戚乐兰冲到我面前,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我环顾四周,房间装潢的不错,置物架上放了好几个LV,梳妆台上的护肤品都是大牌。
戚乐兰至少有一年多没有工作了,毫无疑问这里面至少有一半的钱,是我的。
我的心如针扎,蹲下身,一把掀起了落地的床单:“你出来。”
吴建林趴在床底下,傻眼了。
“你出来——”我声音冰冷,机械一般的重复。
“念念......”他的声音发抖,欲言又止。
“你出来,我们好好说。”
我原本以为亲眼目睹这一幕,我会失控甚至发疯,但没想到却平静的出奇。
哀莫大于心死。
他狼狈不堪地从里面爬出来,身上的衣服裤子穿的一团乱,慌乱地整理衣服,然后握住我的手腕:“我们回家说。”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不用,就在这里说。”
“我们离婚,按协议,你净身出户。”我望着他,一双眼睛沉寂的像死水。
吴建林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两眼含泪:“念念,我错了,我不能没有你,我是一时糊涂才这样做的,是你不让我碰,我鬼迷心窍了,我也是正常男人,有生理需求,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一次。”
呵呵......
事到如今还要甩锅给我。
我转头看向僵滞在一旁的戚乐兰,唇角微扬:“他说什么,你听到了吗?你就是一个他泄欲的工具。”
戚乐兰的火一下子就燃烧起来:“你他妈一个老女人有什么资格说我,C你妈!”
她面目狰狞,操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向我砸了过来。
“砰——”
台灯的彩色玻璃罩子砸成了碎片,吴建林将我护在怀里,疼的闷哼一声,台灯砸在他的后背上。
“她都要给你离婚,你还这么护着她,你是不是贱啊?”
戚乐兰哭着冲上来,发疯似地厮打他。
吴建林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拽着我离开。
戚乐兰追出来破口大骂,一直到电梯关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小三。
回家后,我们关起了房门,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对他说:“你明天和你家人商量一下搬走,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找新的住所。”
这一个月算是他为我挨那一下的回报。
吴建林将我行礼箱里的东西都抱了出来,通通扔在了床上:“念念,我爱你,我不想和你离婚。”
他抱住我,苦苦哀求。
我使劲挣脱开他,怒吼出来:“别说你爱我这种话,真恶心,我说了离婚,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明明知道做那些事情会伤害我,但他还是做了,这种爱不要也罢。
吴建林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他扼住我的手腕,狠狠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李念,我恶心,你不恶心吗?你装什么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吗?你离婚不就是为了那个小奶狗,不要脸。”
那个向来温柔有礼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丑陋的嘴脸。
“真到了法庭上谁净身出户还不一定呢?”
我呆呆看着他,半晌,才决绝地说:“离。”
我起身继续收拾东西,这次吴建林不再阻拦,他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我,像一巨雕塑。
我打开首饰盒才发现里面少了好几件首饰,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差不多有五六万。
我顿时如醍醐灌顶,怪不得公婆突然有钱给孩子办满月宴了,原来是偷我的首饰去变卖了。
我又气又恨,巴不得脚底抹油一样甩开这一堆吸血鬼。
以前我看在吴建林的份上,不想闹的太难看,一而再再而三忍让,现在我要和吴建林离婚了,也不打算再纵着他们了。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报警。
我们都想要对方净身出户,人民法院调解不了,最终还是闹到了法庭上。
开庭当天吴家所有人都到齐了,个个瞪着我,跟斗鸡似的。
最令我诧异的是,连戚乐兰也好意思来了,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只身一人入席,面对我的指控,吴建林竟然不承认,一口咬死他和戚乐兰是清白的。
他说完就拿出了一些视频和照片,愤怒地控诉:“出轨的人是李念,不是我。这是我撞见他和别人开房时拍到的证据,不信的话还可以去查开房记录。”
视频里我和严嘉与有说有笑地吃饭,然后并肩走进了酒店。
“该净身出户的是李念。”吴建林声音高亢。
面对所有人的愤怒,我只是淡淡地笑,原来曾经爱人真的可以变成仇人。
我没有说话,我的律师替我辩驳:“反对,我的当事人,那天只是和朋友打扑克,并没有出轨。”
“打扑克不就是上床梗吗?”有旁听的人掩嘴偷笑,窃窃私语。
面对所有人的质疑,我面不改色地提供了一段直播回放:“那天房间里还有一个女生,是个知名主播,她比我和严嘉与先进酒店,我们三一直打扑克到凌晨两点,这期间直播没有断过,她直播间里有好几万人可以做证。”
说完我顺便就将家里的监控视屏一起交了上去,有声监控,吴家人和戚乐兰怎么算计我的听的一清二楚。
场上当时就沸腾了,旁听观众都对吴家人嗤之以鼻。
面对如山铁证,吴建林当场就崩溃了:“这不可能,这一切都是你陷阱,法官,这全都是她算计好的。”
他反对,他不服。
他爸妈妹妹还有戚乐兰更是气的跳脚。
可惜无济于事。
出了法庭,吴建林直接追出来拦住了我,咬牙切齿:“李念,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对不对?最毒妇人心。”
“我毒?”我被他气笑了:“你出轨也是我设计的?净身出户的协议是我逼你签的?”
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一无所有,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他自私无情还贪心。
很快他爸妈也追了出来,他妈不由分说就上前扯住了我的头发要打我。
“就在法庭外面,你们还敢行凶吗?”
我大喊大叫,引起了周围人的旁观,吴建林不得不将他妈拉开:“妈,你冷静点。”
“你让妈怎么冷静,你辛苦在城里打拼这么多年,挣的钱全让这娼妇骗了。”
她倒在地上,撒泼打滚对我破口大骂。
“你要不要脸?在外面找小鲜肉,还把错全堆给我哥。”
吴彤彤愤愤地瞪着我,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别这么看着我,我等你们后面来求我。”
这就受不了了?更令他们崩溃的还在后头。
寒冬腊月的天,很冷。
我懒得搭理他们,裹紧大衣,径直上了车。
一回家我就发了微博和抖音,将监控视频公之于众,又附上了文案,将戚乐兰知三当三,还想让我给她养孩子的事情写了下来,花钱买了热门。
网上立即对她骂声一遍,很快她的ID就被人扒了出来,网友纷纷纷纷去她的视频底下对她进行口诛笔伐,刚开始她还狡辩两句,后来骂的人太多了,她气的关闭了所有的社交账号。
不出所料,吴建林很快就给我打电话了,语气态度和在法庭上判若两人:“念念,今天警察来将彤彤抓走了,说是你报的警,彤彤她不懂事拿了你的首饰,那时候咱们也还没有离婚,怎么能算偷呢?这钱我想办法还你,我们私下调解吧。一日夫妻百日恩,别把事做太绝了。”
“那些首饰都是我的婚前财产,怎么不算偷?一日夫妻白日恩,现在说这话真是太可笑了,离一个月还有三天,你们最好赶紧搬,三天后装修工人就要进来了。”
那套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我曾经痛苦的回忆,我不想再看见,试图重装后抹掉一切痕迹。
我挂了吴建林的电话,拉黑了他的号码。
早上出门上班,就被吴建林的爸妈堵住了门口。
“念念,妈错了,你原谅彤彤好不好,她还只是个孩子。”
吴妈泪眼婆娑,说起了软话,和之前泼妇骂街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满十八了,不是小孩了,我也只有一个妈,她现在三亚。”
我早猜到他们会上门来闹,为了不让爸妈烦心,早在打离婚官司之前我就把他们送到三亚去避寒了。
“念念,彤彤她现在正在念大学,要是去坐牢就全毁了,你和建林离婚,我们也很难受,以前是爸妈不对,你就不要计较了,要不你们复婚吧,咱们还是一家人,一定会把你当亲闺女。”
呵呵......
走投无路的道歉没有一分诚意可言。
“不必了,别挡着我的路,我要上班了。”
我提着包,侧身想从他们中间的缝隙挤出去,吴妈突然猛地推我一把,我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撞在了铁门上。
一声闷响,我撞的头晕目眩。
“李念,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给我们家一条活路,你也别想好过,大不了破罐破摔。”
她双手叉腰,先前慈爱的脸色不见了,凶相毕露。
我就知道,她还是这样,不会有丝毫改变。
我的头一阵钝痛,我伸手摸了一下,起了个大包。
上班的时间快到了,他们不肯放我走,我拿手机想打电话请假,却被他们老两口把手机抢过去,摔到了地上。
“我们现在就陪你在这里耗。”吴父瞪着一双浑浊的老眼,喷了我一脸的唾沫。
杭州的冬天湿冷,即便是在没有风的地方,那寒冷也能钻进你的皮肤里。
我穿着单薄职业装,在楼道里站的时间长了,浑身都冻僵了。
而他们是有备而来,都裹着厚厚的棉大衣。
我知道他们蛮不讲理,但万万没想到可以蛮不讲理到这种地步。
我几次三番想闯出去,都失败了。
他们年纪不小了,但力气却大的惊人。
我还没有吃早餐,又冷又饿地蹲在地上,抱紧了胳膊肘微微发抖。
“爸妈——”
走廊的另一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吴建林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又来一个帮手,看来我今天是注定不好过了。
“儿子你来的正好,你跟你爸在这里看着她,妈去给你们买点吃的来。”
吴妈看见吴建林,脸色缓和了许多。
“都回去,你们胡闹什么,还嫌事情不够大?”
吴建林脸色沉下来,声音凛冽。
他爸妈一下子就愣住了,大约是极少见儿子这样发火。
“回去——”吴建林怒吼,满脸通红。
吴爸吴妈被震住了,不甘心地扫了我几眼,才灰溜溜地离开。
他把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还给我,不冷不热地说:“我会给你赔,你别难为我爸妈了,他们年纪大了。”
手机屏幕碎了,我试了一下完全失灵根本滑不动。
公司还等着我开会呢,我着急忙慌地起来,但因为蹲的太久双腿已经麻了,脚一软,一下子就崴到了脚,扶着墙壁站都站不稳了。
他转身走了,回头看了我几眼,突然往回走了过来,
“电梯坏了,给你男朋友打电话,让他送你去公司。”
吴建林将他的手机递给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严嘉与。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也没有男朋友。”
我苦涩一笑。
真讽刺,事到如今他还不相信我的清白,更讽刺的是,除了我的爸妈以外,我唯一能背下的竟然是吴建林的手机号码。
我没有接他的手机,爸妈远水救不了近火,我总不能跟他打电话吧。
吴建林怔怔看着我,双唇微微开合,想说什么却咽了下去。
我以为他要走了,他却突然脱下大衣裹住了我,然后蹲下身将我背了起来。
一股温暖将我包围,那是他大衣上残留的余温,带着熟悉的体香。
我的心一阵钝痛,语气仍是倨傲:“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
“我也不打算求你了。”他的语气也很硬,脚步沉稳地下着楼梯。
“从始至终是你对不起我,不是我做的绝,如果不是你想算计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
我的声音冷漠无情,可鼻子却酸的厉害。
这些话也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我自己听。
“你错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跟你离婚,如果我想离,再拿到协议后就起诉离婚了,不会等到你捉奸。”
他的话像是一记闷棍打在了我的头上,我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等我开口,他自顾自地接着说:“不过现在也好,我终于解脱了,不用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虽然我没钱了,但是至少我能像个人抬起头。”
“你什么意思?”
他的话令我气愤:“我有让你不像个人吗?”
扪心自问,我虽然不太会做家务,但这些年我对他也是掏心掏肺,给他买的衣服鞋子比我自己的还要贵。
他现在说出这种话,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没有,可是你爸妈有,我身边的人因为你有。”
十五楼,他下的很慢,累的额头上冒起了汗,可他的声音却半点也不带喘,那样字正腔圆地控诉着我:“我们结婚那一天,你爸妈非要让司仪当着全体宾客的面念陪嫁的清单,再三强调我没有给彩礼,故意给我家难堪,婚后过年你也从来没去过我老家,家里人都觉得你看不起我们,也让左邻右舍当笑话。”
我错愕不已,瞬时犹如醍醐灌顶:“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我爸妈当时那样做只是图个体面,并没有恶意,而过年不跟他回老家,是因为他们山东过年女人筹备年夜饭还不能上桌吃,一来我并不会做饭怕社死,二来是爸妈担心我委屈,加上我又是独生女,过年他们也想我陪在他们身边。
可这一切,都被他们误以为成了蔑视。
“你不肯生孩子,我爸妈又急着抱孙子,我没有办法才想出借腹生子,我想只要我有了孩子,他们就不会再为难你了,这个家就可以太平了,可是我却发现你和那个小奶狗的事情,我不想失去你,害怕你离开我,就想用净身出户的协议来留住你。”
他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一笑:“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终究还是没能留住你,这场婚姻我尽力了。”
我呆呆在他的背上,浑身僵滞。
原来他不想离婚,并不是因为钱,是因为他还爱我;原来他上当签下出轨净身出户的协议,不是因为贪心想算计我,而是想断绝我和严嘉与的关系。
我神情恍惚地看着他脚下的步子,一步一步,仿佛回到了我们初见的那一天,他也是这样背着我。
不同的是盛夏变成了寒冬,两颗心也不再炙热。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只觉得天塌地陷,眼泪夺眶而出。
我捂住了嘴,悄无声息地抽泣,生怕他听出一丁点的声音,心痛到窒息。
我难受不是因为离婚,而是为了我死去的爱情,毕竟无论怎么说,他确实是出轨了。
原来我们真的相爱过,只是相爱容易相守难。
......
下班后,我回家想了很久,还是将那份亲子鉴定发给了他,所有的报复通通都到此结束吧,彻底和过往一刀两断。
后来听吴建林的同事说,他爸妈知道那个孩子不是吴建林的,气不过,跑到戚乐兰家里闹事,要求戚乐兰自己养那个孩子,没想到被戚乐兰前男友揍了一顿,双双躺进了医院。
戚乐兰自己是没有能力养孩子,就非要把那个孩子塞给吴建林,吴建林十分厌恶戚乐兰,但法律上规定收养的孩子未成年之前不得弃养,他带着一个孩子想另娶很难,不得不勉强和戚乐兰在一起。
我的那套房子也重新装好了,空置许久,甲醛也消的差不多了。
时隔一年,我再次回到了这间房子,窗户墙壁里里外外全部焕然一新,就连地板砖都是打了重装的,如我所愿,再也没有过去一丝的痕迹。
结婚戒指我扔掉了,可戴了几年戒指,无名指上却有了一道无法抹去的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