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准备防空！”
紧接着，好几个用听音器的士兵同时指向天空某个方向。
葛二蛋、顺溜、赵刚，还有几名用98K的神枪手，迅速架起巴雷特，枪口对准高空。
叶林则熟练地操纵着双联装厄利孔机炮，发出“咯咯咯”的转动声，炮管缓缓抬高。
这时，天边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
抬头看去，几架鬼子的轻型轰炸机正编队飞行，朝广义煤矿逼近。
这些飞行员对这次任务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们飞过多次，地面几乎没什么反击。除了偶尔有人俯冲投弹时拉抬太晚，撞地摔死，别的时候，从没被击落过。
所以每次出任务，他们都跟上班似的，轻松得很。
飞到地儿，俯冲、投弹、拉起，完活儿。
这次任务，不过是要求炸得更准点，飞得更低些，多来几趟。
这也不算啥难事。
“中队长，这次干完，是不是还得去虎脑山？”
“没错，今天要出动好几轮，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准备下一轮！”
耳机里传来中队长的声音，虽然信号断断续续，但意思很清楚。
“指挥部已经通知第29旅团，等我们完成轰炸，他们就立刻发动地面进攻！”
所有飞行员齐声回应。
这次一共出动了六架九七式轻型轰炸机。数量不多，但对付一个煤矿据点，绰绰有余。
另外两架因为尾翼故障，正在抢修，稍后再补上。
地面的第29旅团接到空袭通知后，也开始向前推进。
理论上，远距离炮击是最稳妥的选择。但他们有个致命问题——准头太差。
新运来的山炮，标称射程五公里，可打到三公里外就开始飘了。
真要打五公里，偏差怕是有上百米。
炮不多，打得还不准。
更要命的是，他们早就收到情报：八路军能在两千米内精准还击。所以这次敌人的炮兵阵地，直接设在了大约三千米外的位置。
“营长，突击队刚传回消息，对方在三千米开外摆好了炮兵阵地，情况有点麻烦！”李云龙眉头一皱，语气沉重。
远处的天空中，几架敌机已经开始盘旋，正好悬在29旅团的正上方。
“这些小鬼子，真当咱打不着他们？”叶林冷哼一声。
他让人把一支巴雷特狙击枪抬了过来，迅速架好。
“他们要是不过来，估计是想等炮兵准备就绪再动手。”李云龙盯着远处，声音里带着疑虑。
叶林没说话，只是抬手比了个手势，示意李云龙别担心。
随后他趴在掩体后，稳稳地架起枪，瞄准镜对准了空中。
这个距离，对普通人来说太远了。
但对他而言，还在射程之内。
巴雷特的子弹能飞这么远，可问题是——天上的飞机飞得太快。
时速四百五十公里的目标，想用枪打下来，在别人眼里根本不可能。
可叶林不在乎这些。
顶级狙击手，靠的就是冷静和计算。
他屏住呼吸，眼睛紧盯着瞄准镜，快速测算飞机的高度、速度和轨迹。
下一秒，扣动扳机。
轰——！
远处，一架正在炮兵阵地上空飞行的轰炸机，突然失控。
那时候的飞机还不能自动驾驶，每一个动作都要靠飞行员手动调整尾翼。
而这架飞机的驾驶舱，赫然被开了个大洞。
飞行员小川次郎的半个脑袋，已经被子弹掀飞。
他整个人抽搐着，双手还本能地抓着操纵杆。
飞机在空中歪歪扭扭地晃了几下，随即一头扎向地面。
地面上的小鬼子顿时炸了锅，纷纷尖叫着四散逃跑。
哭喊声像潮水一样蔓延开来。
指挥部里，旅团长鸠羽听到外面的骚动，正要开口问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猛然炸开。
指挥部附近的地面狠狠震了一下。
天上剩下的五架飞机也被吓得一抖，差点互相撞上。
“八嘎！小川在干什么！”鸠羽气得一拍桌子。
小川次郎——就是刚才被一枪爆头、导致飞机坠毁的飞行员。
“队长，看起来像是飞机故障，可能是操纵线断了。”后方两架飞机的飞行员通过无线电报告。
他们刚才看得清楚，那架飞机在空中剧烈摇晃。
但他们压根没往“被枪打”这个方向想。
宁愿相信是飞行员突发急病，也不愿接受——有人能在三千米外，用狙击枪击落高速飞行的飞机。
“八嘎！那架飞机上装的是新型炸弹！”一名小队长突然惊叫。
这种新式武器，本该被国际明令禁止。
可小鬼子偷偷用，只要没证据，就没人追究。
他们把这种炸弹混在普通航弹里，根本不容易被发现。
果然，飞机爆炸后，一团墨绿色的烟雾被冲击波猛地推开，迅速扩散。
接触到烟雾的小鬼子，一个个瞪大眼睛，双手死死掐住脖子，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
整片炮兵阵地，瞬间被淡绿色的毒烟笼罩。
原本这种毒气的杀伤范围没这么大。
如果风向合适，还能及时撤离。
可爆炸的冲击波把毒雾吹得更远，覆盖了整个区域。
远处刚开完一枪的叶林，也注意到了那股不正常的绿烟。
他脸色一沉，眼神却更加冷静。
迅速调整枪口，再次对准空中盘旋的敌机。
这次，他没再瞄准飞行员。
而是根据飞行轨迹，直接瞄准了飞机左翼。
砰！
巴雷特的大口径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命中机翼前端。
一大块金属直接被撕裂。
飞机瞬间失去平衡，机身倾斜，根本无法控制。
砰！
第二发子弹击中尾翼操纵面。
这次，飞行员彻底失去了对飞机的操控能力。
轰！
失控的飞机一头栽进鬼子阵地中央，再次炸开。
又一团绿烟喷涌而出，迅速扩散。
被波及的小鬼子全都呼吸困难，倒地挣扎。
“报告旅团长！两架飞机坠毁在阵地上！炮兵阵地很可能已被新式毒弹覆盖，伤亡惨重！还有一架砸在指挥区附近，至少死伤两百人！”通讯兵慌忙报告。
“纳尼？！”鸠羽猛地站起，双眼暴突，仿佛自己也被毒气熏到。
但他只是被震惊到了。
“八嘎！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连续摔了两架飞机？！”
“不清楚！我们只能通过无线电和飞行员简单联系！刚才他们没报告任何故障！”
“混蛋！让他们立刻攻击！再这么盘旋下去，全都要死在这儿！”鸠羽气得咆哮。
可他这句气话，很快就要成真。
天上剩下的飞行员也全懵了。
起飞前明明检查过飞机，怎么一转眼就接连坠毁？
这时，轰炸机中队的队长收到了地面命令：立刻转向，攻击煤矿阵地！
飞机终于开始调头，地面的鬼子才稍稍松了口气。
“炮兵阵地现在什么情况？”鸠羽声音发颤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