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军连长脖子被掐着，脸都憋红了，话一句接一句往外蹦，全是实情——外面部队早炸锅了，要不是他早留了匹马，自己也得喂炮弹。
“不可能！国军都没这么多坦克！”小鬼子瞪眼不信，觉得这汉奸在推责任。
“太君！我说的全是真话！您听！外头炮声都传进来了！”
伪军连长快哭了，手指外头。
果然，远处“轰！轰！”的爆炸声越来越近。
小鬼子脸色一变，松了手：“八嘎！所有人进阵地！准备战斗！”
命令一下，基地里鬼子全动了起来，慌慌张张钻进工事。
而地下一间大牢里，关着的一群人也被响动惊醒了。
这都是武义县附近被抓来的百姓。当初建基地时强征民夫，完工后不但不放人，反倒全关了起来——打算当实验材料用。
“外头咋了？”有人扒着铁栏往外瞅。
“听着像打仗……该不会是八路杀来了吧？”
这话一说，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人群后头，几个人对了个眼神。
“大哥，机会来了！看守松了，墙也快塌了，一撞就开！”孙成海低声说。
他瞅了瞅外面，摇头：“再等等，鬼子还没乱，枪口还对着咱们呢。”
牢门外，几个端枪的鬼子虽然紧张，但手指仍扣在扳机上，死死盯着牢房。
更深的地底下，实验室里，动静也传下来了。
“八嘎！谁允许你打断我？！”一个穿白大褂的鬼子少将猛地抬头，满脸怒火。
上头警报乱响，吵得他实验都做不下去。
“阁下，可能是敌人进攻了，上面已经进入戒备！”
“闭嘴！先把实验设备装好！这里可押着一个抗日总队的头头！”鬼子少将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神色。
在他眼里，自己这支大队可不是普通部队，战斗力硬得很。眼下这实验基地修得跟铁桶一样，就算对面来一个师、一个旅往死里攻，也能撑到武义县的援兵赶到。
所以对他来说，眼下最要紧的不是打仗，是赶紧把那些精密仪器装好，早点把培养基建起来！
地面上，刚从地道口爬出来的王队长，一抬头就看见远处扬起大片尘土。
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真来了。
一辆坦克正轰隆隆地往前开，离这儿也就不到两公里。
四面八方都响起了炮声，东边炸一下，西边轰一声，听着就像被人包了饺子。
撤？现在走还来得及。
那个小鬼子中队长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马上又甩头否了。
跑路容易，可地下的实验室呢？那一堆设备搬得动吗？平常没战事的时候，光拆装就得三四天！
“八嘎！马上给武义发电，要支援！快！”
电报很快发了出去。
此时武义县城里，山下季武正愁得直拍桌子。
他最近烦透了。上头给他下的死命令：必须确保实验进度不能停。
可八路军倒好，直接把周围几十里老百姓全带走了，村里镇里空得连个鸡叫都听不着。
“看来，只能对城里动手了……”他低声嘀咕。
这事他本不想干，但实在没办法。
正琢磨着，一名传令兵冲进屋。
“师团长！大事不好！实验基地被打了！敌人有坦克，正在求援！”
“什么？”山下奉武“腾”地站了起来。
实验基地出事？
那可是命根子！
“情报属实？”
“回师团长，发报的中队长用性命担保！”
“八嘎！”山下奉武一把抓起指挥刀，冲外头大吼，“集合！全队立刻集合！”
“嗨！”
不到半小时，武义县剩下的一支日军大队和一整个团的伪军全都整装待发。
“寺内勇人呢？”
“报告师团长，寺内队长正带队在城外剿匪！”另一个叫泽田的鬼子军官急忙汇报。
“混蛋！让他马上停下，火速赶去实验基地支援！”
“嗨！”
命令一下，山下奉武亲自带队，拔腿就朝基地方向狂奔。
鬼子少佐寺内勇正带着人四处搜村。
“太君，前面七八里有个村子，还没人搬走，里面应该有不少老百姓！”一个汉奸凑上来献媚。
“哟西！前进！”寺内勇一听乐了。
总算有点收获了。
这会儿他哪知道，他们嘴里说的“村子”，其实是中央军营长陈锋驻扎的营地。
看着像村庄，其实是个武装据点。
“报告营长！侦察兵发现鬼子，大概二百多鬼子兵，还有四五百伪军，正往这边来！”
陈锋一听，神经立马绷紧。
“传令下去，全体进入战斗位置，准备迎敌！”
他迅速下令。
之前上面确实让打几个日军据点，可说归说，打下来谁守？他手里就这点人，连填坑都不够。这几天他到处动员百姓参军，结果连个影子都没见着——人都躲进山里了。
眼看寺内勇带着队伍快要靠近营地，正要下令包围。
“大队长！紧急电报！实验基地遭到攻击，命令立即回援！”
传令兵气喘吁吁地冲过来。
“啥？”寺内勇手都举到半空，愣住了。
他是基地防卫总负责人，这么大的事，居然还是师团通知他？
“八嘎！全体掉头！跑步前进！回基地！”
他急得眼睛发红，一声令下，队伍立马调头，跑得比来时还快。
陈锋那边早摆好了阵势，枪上了膛，炮架好了，结果敌人说走就走，连个影都不见。
他站在阵地前，眉头拧成疙瘩。
“搞什么名堂？”
“营长，肯定是您威名远扬，鬼子吓跑了！”一个连长笑着拍马屁。
“滚犊子！”陈锋瞪他一眼。
“会不会是他们发现咱们埋伏了，所以不敢打？”另一个连长猜测。
“别瞎猜！七八百号人，又不是娘们儿，能说跑就跑？”
他冷冷道，“派几个人追出去，查清楚到底出了啥事！”
而此刻，日军实验基地外围的防御工事早已被叶林派人扒得七零八落。
我方部队呈半弧形围了上去。
坦克刚才冲着基地外墙轰了几炮，墙皮掉了不少，但没塌。
“炮兵！抓紧时间准备下一波轰击！”叶林骑在马上，举着望远镜往前头一瞄，鬼子那个实验基地的情况立马全收进眼底。
这回他带来的重炮队动作飞快，轮盘一转，炮口慢慢往下压，角度调得稳准狠。
那边鬼子中队长也正拿着望远镜往远处扫，结果一眼就愣住了——
好家伙！哪来的这么多装备？坦克都开上来了，连炮都没见过这么大的！
光看旁边站的人比划着，就知道这炮筒子粗得吓人。
“迫击炮小队！给我往那个方向打！”中队长反应过来，立马下令。
日军那边手忙脚乱刚把迫击炮架起来，张二河已经放下了望远镜，眯着眼盯着鬼子营地那堵厚墙。
“旅长，准备好了！”
“一辆喀秋莎，放！”叶林直接喊话。
几分钟后，鬼子的迫击炮弹才刚搬到位，忽然后方“嗖嗖”声撕裂空气，十几道火龙从八路军阵地上冲天而起，直奔他们头顶砸来！
轰！！！
一连串炸雷在鬼子堆里开花。
刚摆好的迫击炮阵地当场炸飞，弹药箱被引燃，噼里啪啦一顿爆。
八路这边火力停了会儿，重炮阵地还在不紧不慢地调整位置，继续布防。
“报告！高房区还有鬼子藏！”
“打塌它！”叶林手一挥。
轰！轰！
120毫米炮弹呼啸而出，狠狠撞在墙上。
一声巨响，墙体崩出个大坑，裂缝像蜘蛛网一样四散开来——这才第一发。
紧接着，炮弹跟下雨似的接连砸落。
半分钟不到，整面墙都被浓烟吞了进去。
别的据点的鬼子看得腿软，心里直哆嗦：这帮八路疯了吧？砸一面墙，拿炮弹当烧柴使啊？
等烟尘散开，墙塌了。
七八米宽的大口子硬生生被炸出来，碎砖满地都是，像是被巨兽啃过一口。
叶林瞅准缺口，立马下令：迫击炮覆盖式轰炸！120榴弹炮接着轰工事，把口子再扯大！
霎时间，鬼子基地里爆炸不断，火光冲天，一声接一声，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