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营长,那俩还没过吗?”
“你们的枪子儿别省,全给我砸过去!”
“三营长,叫你们的狙手把眼珠子瞪圆了!
鬼子机枪一开火,立马给我掐灭它,连火星儿都别留!”
命令一下,各营直接开干,连口茶都没时间喝。
前面打,后面压;这边掩护,那边突进。
你挡我撤,我替你顶,动作利索得跟排练过一百遍似的。
徐岭看得嘴都合不上了。
他师里上上下下,就师长陈广能指挥到这种份儿上。
可跟叶林这两个团一比,简直像老爷车跟火箭比速度。
叶林斜眼瞧着他:“徐团长,瞅明白没?”
徐岭抬头一望——好家伙,小鬼子真跟钻进猪笼子的野猪一样,还没嚎两声,牙都被打飞了。
嘴上吹牛五万人马,实际连还手的胆儿都没了。
他瞥了眼系统商城里哗哗往上飙的点数,心里盘算着,时间快到了。
他不紧不慢地冲传令兵一挥手:“再打十分钟,鬼子主力该到门口了。”
话音刚落,两道人影从远处土坡蹿起,疯了似的往回狂奔——
塞豹子和李赤水,跟身后有鬼子拿鞭子抽似的。
叶林低头瞅了眼表,笑了:“行啊,比上回强多了。上次被炮轰两下就尿裤子,现在硬扛着跑回来,没崩。”
“训练没白费。”
俩人一屁股钻进卡车,喘得像破风箱。
后头大部队列队推进,整齐得不像打仗,倒像检阅。
徐岭坐在驾驶座上,一脸懵逼:
“这……这哪是突击?这是郊游吧?”
等全团都上车,他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呼地蹿了出去。
车上,俩人又掐上了。
李赤水拍着大腿吹:“我干掉五挺机枪!你信不信?”
塞豹子冷笑:“你扯淡吧!二十挺?你咋不说你拿胶水把歪把子全黏死了?”
李赤水嘿嘿一笑:“嘿,你还真别说——还真有两挺,是被我用胶布缠哑的。”
“咱团子弹是没断过线,鬼子机枪根本开不了口。”
这话不假。
李赤水手下的五虎将,从胥王山一路杀出来,弹药没空过,枪管都能烧红。
能跟他们比的,也就特战队那帮怪物了。
特别是那个“疯子”——
那枪法,不是指哪打哪,是看见谁,谁就闭眼。
子弹跟长了眼睛似的,专挑鬼子的脖子、眼睛、眉心钻。
塞豹子被压了风头,立马转攻为守:“行行行,机枪是你端的!”
“那九二式呢?那是我手下学生兵拆的!”
“光是咱们文化兵扔出去的枪榴弹,炸掉的鬼子,就比你多!”
九二式,鬼子的宝贝疙瘩,轻巧,准,带劲,比掷弹筒强十倍。
塞豹子那帮读书出身的兵,枪榴弹打得贼准,指哪打哪,这次专打鬼子炮兵阵地。
那些九二步兵炮,愣是被他们一个个掀了盖子,炸成废铁。
李赤水张了张嘴,哑了。
人家确实有货。
这一下,杀鬼子多的是塞豹子,毁装备多的是李赤水。
俩人谁也不服谁,吵吵嚷嚷又闹到叶林面前。
隔着车厢,两人异口同声:“首长,您评评理——以后主攻归谁?”
叶林连眼皮都没抬:“你俩不是打不完吗?别急。”
“过几天,海战。”
“鬼子的军舰排着队等你们打。”
“下次比谁击沉的船多,输的请全团吃面。”
俩人顿时闭嘴,安静如鸡。
徐岭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就这?几句话,火药味儿全散了?
这人,到底多大的本事,能让一帮刺头甘愿当孙子?
卡车一路疾驰,回了日召。
没炮弹在屁股后头追,脚底下稳得很。
叶林盯着商城里疯狂跳动的数字,比看股市还上头。
这哪是数字?
这他妈是未来!是装备!是能把小鬼子炸上天的炸药包!
卡车一停,叶林翻身下车。
补给早就装满,战舰在港内静静等着。
嘎子赤着膀子,正往航母上扛物资,一抬头看见叶林,咧嘴就笑:
“首长!您可算来了!这航母比俺们白羊淀的庙还大!”
“等打鬼子,俺就站甲板上,看着你们把那些杂碎轰成渣,啥都不用干,光瞅着就爽!”
叶林拍了拍他肩膀:“嘎子,等会儿,带陈发去后头转转。”
——他没说别的,但嘎子知道,真正的狠活,才刚开场。“我得办点大事儿。”
夏子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盯着叶林:“首长,咱这回真要干大的?”
叶林咧嘴一笑,拍了拍他肩膀:“嘎子,咱的‘大活’又要开了!”
清岛,坂田正南的指挥部。
他站在窗边,目光死死锁住远处海面——自己的舰队像一长串铁疙瘩,静静泊在岸边。海水一波波冲上沙滩,把金黄的沙子慢慢染成深褐色。
这日子,难得安静。
可这份安宁,连十分钟都没撑住。
“太君!太君!”
外头一声喊,像是撕了肺子。来的是城外伪军第二指挥,脸都白了,膝盖抖得跟筛糠似的。不用问,肯定是又被叶林那帮人偷袭了。
这几天,叶林根本没正经打过一仗。人来了,炮轰完就跑,连个屁都不多放,效率高得吓人。伪军们早就被揍出心理阴影了,一听到风声就钻地洞。
坂田皱了皱眉,冷声问:“我猜……叶林又来了?”
门外那人直接九十度鞠躬,声音打颤:“嗨!太君大人!叶林那疯子又摸过来了!我们第二支队……死伤惨重!求太君发兵支援啊!”
坂田心里骂翻了天:废物!全是一群废物!
每次一开口,不是要枪要弹,就是要钱要粮,屁用没有,还不如以前那个孙李川的一半。
“我不是早说过了?”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跳了三寸,“你们就给我守着阵地,别瞎惹事!只要按时报个平安,别主动招惹他!”
门外那人吓得一屁股坐地上,裤裆都湿了一片。
可问题是——叶林自己找上门来了!你不打,难道等他天天来踹门,把你们一锅端?
“第一指挥呢?怎么不是他来报?”
坂田冷冷问。
那人额头汗珠滚成溪,抖着嘴说:“太君……第一指挥……在前天……被叶林一发重炮,直接……炸没了……”
坂田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像赶蚊子似的摆了摆手:“给二十块大洋,让他家派人来见我。”
不一会儿,参课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气儿都没喘匀:“坂田桑,形势……太急了。”
“看海。”
坂田没回头,只指了指窗外。
夕阳像泼了血,染透整片海面。而那片海里,密密麻麻全是日本军舰,几乎把天和水都填满了。
他盯着那轮快沉的太阳,忽然低声说:“怪了……我总觉得,咱们在这海上,也赢不了叶林。”
清晨,阳光撒在叶林的舰队上。
“企业号”甲板上,五十架“地狱猫”整齐排开,涂装是清一色的天蓝,在朝阳下亮得刺眼。
叶林站在船头,深深呼了口气,喃喃道:“今天,真是个揍小鬼子的好日子。”
每架飞机上,特种队员已经全副武装,头盔戴得严严实实。赛豹子带着训练有素的水手,早已各就各位。
徐岭站在一旁,汗都快从眉毛上滴下来了。
这叶林……真要动手?
陈师长每次出兵,光是战前会就得开三四个钟头,地图摆一地,口水能淹死人。可叶林?就一句话:“我来检阅一下部队。”
现在这架势——分明是要起飞打人!
航母甲板上,飞行指挥官比了个“OK”的手势。
旗手一挥旗。
轰!
五十架“地狱猫”瞬间点火,引擎咆哮如千雷炸裂!
徐岭当场愣住,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刚才还在甲板上趴着的钢铁怪物,下一秒,像一群发疯的鸟,齐刷刷腾空而起!
去哪?干啥?谁都不知道。
唯一清楚的,是站他旁边,笑得一脸轻松的叶林。
“旅长,”徐岭喉咙发干,“他们……真要去炸小鬼子的舰队?”
“根据咱们情报,”叶林点头,“他们今晚,就停在清岛外海,连灯都不敢开。”
“炸几个?”
“不用多,”叶林眯起眼,“炸一个,就足够他们睡不着了。”
小鬼子就算雷达全开,又能怎样?
这个时代,海上说了算的,是航母。
徐岭死死盯着天边——那几十个蓝点,越飞越远,最后缩成几粒尘埃。
他再看叶林——脸上依旧风轻云淡,像刚吃完早饭。
他心里更慌了。
无线电里,飞行队长周卫国的声音传遍编队:
“各位,目标确认——清岛近海,日舰集群。”
一个菜鸟问:“队长,咱炸几艘回来?”
周卫国冷笑:“炸一艘就够了。炸准了,他们一辈子都忘不了。”
飞机贴着海岸线低空突进。
远处,海面上黑压压一片——全是船,密得像蚂蚁窝。
有人低声骂了一句:“我草……小鬼子这是把家底全搬来了?”
周卫国握紧操纵杆,眼睛盯死最前方那艘最大的巡洋舰。
“兄弟们,目标——正前方,那艘铁王八。”
“准备投弹——”
“上!”“全体爬高!别让小鬼子的炮弹找上你们!”话刚落,周卫国猛拉操纵杆,地狱猫猛地蹿向天空,像被扔出去的石子一样腾空而起。身后的机群紧跟着,一股脑冲进云层。
阳光直直砸在机背上,滚烫得像烙铁。低头一看,海面上的鬼子舰队,跟撒在蓝布上的几粒臭芝麻没啥两样。
队里那小子忍不住嘀咕:“队长,我看至少得有三十艘驱逐舰吧?”
“啧,小鬼子的海面排场,倒真不虚。”另一人接话,“咱们今天要不要全给炸了?”
周卫国咧嘴一笑,没回头:“那些玩意儿,以后咱们连锅端。”
“今天,不是冲他们来的。”
他顿了顿,语气低了点:“等你们看见真正的目标,就懂了。”
机群继续贴着云层飞,底下那群破船一队队往后退,像被风吹散的油污。可没过多久——
“卧槽!!!”
机舱里炸了锅。
远处海平线上,一座庞然大物缓缓浮现——那不是船,是座移动的山!
长门号,日本海军的活招牌,1920年下水的怪物。四百一十毫米主炮,四万吨排水量,全天下最大的铁壳王。舰上那面膏药旗,就是天皇的替身,是日本全国的脊梁骨。
周卫国盯着那玩意儿,冷笑一声:“弟兄们,看见那面破布了吗?”
“那就是他们跪着拜的神。”
“想不想,把它拽下来,扔进海里喂鱼?”
没人说话,但每双眼睛都亮得像火。
炸这玩意儿,比干掉十万日军还解气。
地狱猫俯冲而下,像一群饿疯了的鹰扑向一头迟钝的鲸。
长门号的雷达才刚捕捉到几个模糊光点,天上的炸弹就已经劈头盖脸砸下来。
机枪扫射,噼里啪啦打在装甲上,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真正的狠活在后头——上万磅的航空炸弹,无声无息从云端坠落。
鬼子的高射炮还没转过炮口,爆炸就已经掀翻了甲板。
轰——!
轰——!
轰——!
一连串的巨响炸得海面都在抖。长门号像被 kids用铁锤砸的积木,船头猛地一翘,那面膏药旗“唰”地断裂,被火焰舔成灰,飘进了海里。
任务完成。
“别耽误,赶紧算油量,返航!”周卫国一拉杆,掉头就走。
等他们飞出老远,海岸上的鬼子高炮才慢悠悠地推到位置,稀稀拉拉开火。
“咚!咚!咚!”
八厘米口径的炮弹在天上乱蹦,跟放烟花似的。
一个飞行员笑得直拍大腿:“队长!小鬼子那炮响得跟放鞭炮一样,叫啥名啊?”
周卫国歪着头,风镜底下露出一口白牙:“不是明治就是大正,他们家取名全靠抄作业。”
“记住,别飞太低,那玩意儿没准能崩掉你一撮毛。”
机群拉高,像一阵风掠过整片舰队,身后是燃烧的废铁和漫天黑烟。
他们飞得飞快,像逃命一样。
直到远处,一抹熟悉的航母轮廓出现在海平线上——企业号。
降落的时候,周卫国瞥了眼腕表。
正午十二点。
甲板上,徐岭正跟叶林闲磕牙。
“刚才那帮崽子,跑哪儿疯去了?”徐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