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年迈的父亲
3
张小磊家里的饭桌上摆着饭菜，菜都用碗盖着。张小磊头发花白的父亲坐在饭桌旁的椅子上打着盹。
张小磊的姐姐张小云开门走了进来，老张被惊醒了，忙抬起头。
老张看见女儿说：“下班了，快吃饭吧。”
张小云看了看饭桌上的菜生气地说：“我早吃过了，这么晚了，您又等小磊回来才吃饭。”
老张说:“应该快回来了，这孩子贪玩，还小……”
张小云不耐烦的说:“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小!读书不好好的读，好好的工作也丢了。您就惯着他吧!看您能惯他到什么时候？”
老张笑笑说:“男孩子懂事晚，再大些就好了！”
张小云还想说什么,包里的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接通后大声的说:“喂!”
手机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您是张律师吗？”
小云压了压声音:“您好!我是。请问您有什幺事？”
手机里的女人犹豫了一下说:“我有一个案子想咨询您。”
小云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奥!那这样,您明天早上九点到我办公室来，咱们当面聊聊。”
老张揉揉眼睛看看窗外苍茫的夜色。
张小云心疼的说：“爸，您自己快吃吧，他又不知道上哪儿去了，等什么时候。”
老张说：“哦，没事，我看会儿报纸等等他，你先睡吧！”
张小云又急了：“您……好吧，您还是等你的宝贝儿子回来一块儿吃吧!”
张小云很生气父亲宠惯这个顽劣的弟弟，她走进了自己的屋子，使劲摔上门。
饭桌上老张的手机忽然响起，老张拿着手机紧张的大喊：“小磊，你怎么了？什么？猫耳朵胡同……”
听到父亲的喊声，小云也从自己房间里冲了出来。
4
已经深夜，张小磊躺在抢救室里昏迷不醒。
老张和张小云在抢救室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老张抱着头蜷坐在椅子上，张小云在楼道里来回的踱步，不时望望抢救室的门。
抢救室的门突然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老张立刻站了起来冲过去抓住医生：“医生，我儿子他怎么样了？”
医生说：“暂时看没有生命危险，多是皮外伤，我们已经处理了。头部被撞击，有点轻微脑震荡，所以现在还昏迷，需要住院进一步观察。”
老张的手松开了医生的衣服，连声说：“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旁边的张小云也长出了一口气，她轻声的说：“爸，小磊没事了，您别太着急了，要不您先回家休息一下，我在这儿陪他。”
老张摇摇头说：“你回家休息吧，你明天还要去上班吧，我没事。”
5
第二天清晨，张小磊慢慢睁开眼睛，他看见一片白天花板，看见白色的吊瓶，看见吊瓶下父亲白发苍苍的头。
老张握着张小磊的手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张小磊看着父亲的大手想起了十年前的往事……
老张一双大手拿着一叠打印好的寻人启事，寻人启事右上角有张黑白男孩半身照片。憔悴的老张好久没有刮的胡须有点脏兮兮的，花白的头发凌乱而又长，显然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洗了，老张给过路的行人发着寻人启事的单子。
过路的行人看了看老张手里的寻人启事几乎都摇了摇头。
远处走过来一帮十来岁大的男孩子，老张看见忙跑过去，仔细的瞅着几个男孩子面孔。几个男孩好奇的看看老张，笑着从老张身边跑远。
老张看着跑远的那群男孩，悲伤的低下头……
病床上的张小磊想着这一幕闭上了眼睛，憋住眼泪，却忍不住咳嗽了两下，老张听见儿子的咳嗽声从睡梦中惊醒。
张小磊满脸愧疚的叫了声：“爸！”
老张惊喜的说：“小磊！你醒了？醒了就好了。”
张小磊挣扎着想起来，老张忙说：“你别动，你还有伤，你需要什么就说，你好好躺着，爸陪着你。”
张小磊一下红了眼睛：“爸，对不起，我又给您惹事了。”
老张心疼的说:“你没事就好，答应爸，别再打架了，你要再有个三长两短，爸怎么活呀？”
张小磊点点头再也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