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闻言略有些吃惊。
他竟然把这些都想通透了？
李承业继续道：
“王叔从头至尾都拿捏了我性子，让我跪地求情免去我的军职，都是为了给我机会将赵强和杨雄收为己用。
那些对我破口大骂的话，其实是在提醒我不要逞匹夫之勇，让我想的更长远些，学会纵观全局。
我猜测，回到石嘴山城后，王叔还会把天军交给我，让你从旁协助，说不定还会让我训练一支滑雪兵。
当然，他应该会把你拉着跟我一起，这会让他看起来没有倾向性，因为这些东西就是我你搞出来我执行的，交给你我合情合理。
总之，王叔的确是在不留痕迹的在给我机会，就是不知道老三的人能不能看出来，父皇能不能看出来。”
听完李承业的话，秦羽躬身一拜。
“殿下，您蜕变了！”
今日李承业分析之准确，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一改他对李承业莽夫，有勇无谋的印象。
如此分析能力，只要改一改性子，便是文武兼备的人才，将来做个明君没有任何问题。
李承业苦笑：“蜕变？差不多吧，你和姜青山将全家性命都押在我身上，甚至赵强和杨雄也押上了。
我在这又立了这么多功劳，以老三的性子将来上位必然将我视做威胁，我能有什么好结果？
都是被逼的啊！
从我那日在京城外丰台大营，说出那些豪言壮语后，其实已经就没了退路，只能前进。”
秦羽笑了。
甚至发出了声音。
“你在笑什么？”
“我在高兴我大乾将会有一位好皇帝啊。”
……
次日。
赵强和杨雄带了十名随从，提着罗可夫斯基的脑袋出发，李承业和秦羽则随肃亲王回到了石嘴山城。
正如李承业所料。
肃亲王确实把天军交给了他，让他在石嘴山训练，秦羽也没闲着，负责改进无动力三角翼飞机。
倒是滑雪兵这事儿肃亲王没提，不知道是他打算自己搞，还是觉得这玩意儿在平地用处不大。
对于改进无动力三角翼飞机秦羽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倒是对搞火药来了兴趣，只是他知道一硝二磺三木炭的配方，却不太记得请硝和硫在哪里搞。
头皮都快抓破了，也只想出了个大概，这大冬天的，在是嘴上城这种地方似乎也找不到。
想了想秦羽觉得这事儿还是先放一放算了，反正大乾战打到现在，只要不出什么意外，胜利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话分两边。
却说天狼国大败，单于带着人退掉大营后肃亲王也带着大军退了，刚开始他还很担心，生怕肃亲王有什么其他阴谋。
但斥候接连禀报，确认大乾军队全部退走后，单于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然后便懵了。
他可能算不上有智慧。
但绝对不蠢。
当时的局面他看得清清楚楚，天狼国军心涣散，撤退时乱了章法都各顾各的，连断后的士兵都无心恋战。
这种情况下肃亲王完全可以扩大战果。
但他偏偏退了。
肯定有原因。
思索一阵后，单于想通了。
因为有毛子国这个敌人存在，大乾不想让天狼国灭亡，需要他们来牵制毛子国，所以没有赶尽杀绝。
想到这里，单于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肃亲王你这个混蛋！”
“你们怎么不直接去打毛子？”
“想把我天狼国当枪使，没门！”
骂到这里，单于更加火大。
“肃亲王放把火就把他们诓了回去，毛子尽是些蠢货，要不是他们关键时刻撤退，我天狼国岂会败的这么惨！”
随即他又想到了秦羽，一口钢牙咬的咯吱作响，愤怒的情绪无处发泄，一脚将架在火堆上的吊锅给踢飞。
“归根结底还是怪秦羽那个混蛋！”
“滑雪板是他搞出来的！”
“雪崩还是他搞出来的！”
“现在又搞出个天上飞的天军！”
“要不是他，我天狼国岂会前前后后加起来损兵折将近五万人？”
“宰了他！我要宰了他！”
“……”
单于越骂越生气，开始打砸帐篷里一切他所能看到的东西。
帐篷外。
赫连雄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单于的咆哮，皱了皱眉头扭头离去，转过身时，嘴角便露出嘲讽的笑容。
但他很快便收敛了起来。
因为不远处单于的三个王子，几个大部落的首领，以及一些将领都在等他的消息，这些人深知单于的脾气都不敢在现在这个时候去见他。
“怎么样了？”
“王怎么说？”
“父王怎么打算的？”
“……”
赫连雄刚走过来，一群人便围了过来。
赫连雄抬手压了压，等众人安静下来后，长叹了口气道：
“抱歉了诸位，大王在大帐里发脾气打砸东西，我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愣是没敢进去，还是等明日大王气消了再去吧。你们怕死，我也怕啊。”
说完也不管众人什么反应，扭头就走。
现场众人傻眼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然后低声讨论了起来。
“现在可怎么办？”
“怎么办？撤军呗！这战就没法打！”
“是啊，连天上飞的都来了，咱们现在又损失惨重，怎么跟大乾打？”
“……”
三王子呼延拔拓听了一阵众人的议论声面无表情的离去，大王子和二王子倒是参与讨论了一阵，没过多久也走了。
等他们三人走后，现场言辞顿时失控。
“当初大王就不应该把毛子引入我草原，现在好了，赶赶不走，留下吧有不出力，还得防着他们在背后捅刀子！”
“没错，当初大乾新立时都没能打得过，现在养精蓄锐这么多年，哪是我们能打得过的？还想占大乾的土地，简直痴心妄想！”
“入冬后我就提议不要打了，等明年开春了再说，他不听，现在好了，搞成这个局面，两头都能压着咱们打了！”
“以前肃亲王就够让人头疼的了，现在又多了个秦羽，前几天我说求和就求和吧，丢面子总比丢命强，结果呢？挨了两鞭子！”
“……”
另一边。
呼延拔拓悄咪咪摸到了赫连雄帐篷，扑通一下单膝跪地，拱手道：“父王现在威望尽失，还请国师大人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