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果来到斐小染家门口,邹灿生正与斐小染对峙。
在邹灿生旁边站着的,是斐小染的邻居姜佳良,亦是此次争吵的源头。
原来,姜佳良在南城买了套楼房,小庙村的这套平房决定租出去。
斐小染得知消息后,前后与姜佳良谈了几次,最终定好价格,今天就是签约的日子,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邹灿生跟姜佳良是老朋友了,一听说他要出租房子的价格,就赶忙过来阻止,准备“截胡”。
一边是多年邻居,一边是故交老友,姜佳良实在是左右为难。
齐果的出现,让邹灿生刚才还旺盛的气焰稍显萎靡,而斐小染却歉意不已。
“我没想到这孩子把你给叫来了。”斐小染拍了拍陈欣桐的肩膀,“这是我跟你爸两人的事,不应该让你出面。”
齐果摇了摇头,制止了斐小染抱歉的话,她走向邹灿生。
不知毛豆从哪冒出,双手张开,小小的身体挡在邹灿生面前,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齐果,好似她要伤害邹灿生似的。
毛豆的每次出现,都能以“孝子”的方式引起齐果的怒火,好在她的自控能力不错,忍住了。
她看向邹灿生:“谈一谈?”
远离人群,邹灿生无奈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给齐果丢人。他也不想用这种方式,可他跟姜佳良是老相识,在付款方式上可以灵活一些。
而且他们也没有最终定下来,自己以买家身份谈合作,也没错啊。
邹灿生看了眼齐果,小声辩解:“我手头的钱不够,你是知道的。”
齐果心中冷笑,这是在埋怨自己没借钱给他?
还没瞧见人,钱明的声音远远响起:“灿生啊,你这房子租没租好啊?”
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一身休闲套装,左手戴表,右手戴金,手里还盘着核桃大串,优哉游哉地走了过来。
钱明是渔港镇小有名气的老板,专门做海产品加工,拥有自己的品牌。
这人齐果认得,当年邹灿生出去做生意,就是他怂恿的。前段时间,自己破产欠债的事,也是他大嘴巴传的。
齐果冷眼瞧着他,许是感受到齐果的视线,钱明越过人群,冲齐果打招呼:“唉,大侄女儿,好久不见啊,你看我忙的,你回来这么久了,我也没给你接风洗尘,不好意思啊。”
齐果只是礼貌地客套几句,她观察到,斐小染在看到钱明时,眼中难掩厌烦。
她不再出声,而是静静地看着钱明表演,分析目前的状况。
钱明亲切地搂住姜佳良,安慰他缺钱不要紧,他可以借给他。听说他儿子的工作还没着落,自己的厂子正好缺人。
全场尽在他掌控之中,这快要溢出的雄性激素,让齐果想吐。
同时,她发现钱明说话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斐小染,似是在展现自己游刃有余的能力。
这一细节让齐果震惊!难道果真如她猜想的那样吗?
显然,经过钱明的“左右开弓”,姜佳良明显松动,他歉意地看向斐小染。
“小染,实在是对不住了,这房子不能租给你了。”
斐小染根本笑不出来,客套的话她也不想说。现在的她,只想冲开人群,带着女儿,离开闹剧现场。
“技”不如人,她认栽。
钱明春风得意,扯着嗓子,招呼邹灿生和姜佳良上车,他要请客吃饭,说话时,他的眼神却始终看向斐小染的背影。
陈欣桐已经懂事,她知道母亲被欺负了。她挣脱斐小染的手,跑到姜佳良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脚背。
姜佳良明显闪躲不及,嗷的一声痛呼出声。一边捂着脚,一边嘴里念叨着不跟小姑娘一般见识。
她还想教训邹灿生和钱明,无奈对方早已防备,她只能狠狠地瞪了眼两人,转身跟上斐小染。
人群逐渐散去,齐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钱明,视线却始终未停在邹灿生的身上。
斐小染的家中,客厅里摆放着丈夫的遗像。
她点燃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嘴里念叨着创业的第一步就失败了,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她不确定,自己真的有能力做好这一切吗?
齐果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无济于事,她刚才观察到的事情,也不好在此时提及,毕竟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解决问题。
前几天,李承泽曾提过,镇上有意大力发展旅游业,因为海上餐厅也包括其中,所以齐果多了解了一些。
“你知道在小庙村的北边,有一片烂尾房吗?”
那块地方斐小染自是知道,前几年有个大老板,说要在渔港镇搞旅游,第一步就是挖地基,建房子。
刚开始的建设红红火火,带动了当地的人气,就连饭馆都新开了好几家。只不过这房子刚建到一半,人就卷钱跑了。
虽说没按照原计划建完,但其实已经盖了十几栋的平房,因为产权问题一直空着,最近,镇上准备对这块区域重新规划。
斐小染听懂了齐果的意思,她当即起身,立刻去找李承泽了解情况。可她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始终寻不到李承泽半个人影。
这人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