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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铭故事2025-07-02 15:147,4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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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薛琳猛烈地咳嗽起来。

她飞快走到我身后,又紧紧抱住我,脸贴着我的脸,好像要和我一辈子不分离。

“我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我爱的是你。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和他见面。”

态度诚恳,言语温柔。

是这样吗?

我扒拉开薛琳,把视线停留在她那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礼服上。

“老公,我……我提前穿着它,只是因为它太漂亮了。”薛琳脸上的肌肉在抽动。

“可你答应了,在结婚纪念日的时候穿。你没有做到。”我很平静。

“我……我……”薛琳结巴半天,也没给出个合理解释。

我突然感到很累。

回到卧室,我努力闭着眼睛,感觉她来了,依偎在我的身边,轻轻抚摸我。

但我一动不动。

第二天,原本定好陪薛琳去疗养院探望薛妈,然而出门时公司有急事。

处理好后,我看时间还早,又赶去找薛琳。

房门虚掩着,母女俩的说话声传了出来。

薛妈在质问:“许奕铭早上来看我了,你怎么还和他见面?别忘了,你已是沈云帆的妻子。”

薛琳辩解道:“妈,我们是同学,见个面,吃个饭,正常交往,你别小题大做。”

薛妈声音更大了: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妻子同前任藕断丝连的。”

“做人得讲良心,你能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是他不顾自己的性命换来的。”

薛妈说的没错,我差点儿为薛琳而死。

半年前,我同薛琳一起逛街,一辆失控的轿车冲向她。

我拼了命推开了她。

薛琳毫发无损,我被撞得不省人事。

在ICU病房里,薛琳哭着趴在我床边,叫我好起来,说她想为我生个女儿。

这可是我一直盼望的事情,好开心。

这段时间,我是医院的常客,薛琳也知道我昨天要去复查,可她压根没有问我结果。

她在忙什么?

忙着和许奕铭接风洗尘和交杯酒呢。

我的身体,与前任的重逢,在她的心里孰轻孰重,已然分明。

“妈,你别激动嘛。我肯定好好和云帆哥过日子。”薛琳的语气相当认真。

“你要说话算数哈。我可提醒你,不该做的事情绝不能做。当心把幸福折腾没了才来后悔。”

薛妈语重心长。

我准备推门进去,手机微微一震,一个客户想见我,我只好悄悄地离开了。

这个客户和我是老熟人,因为家族利益,娶了一个他不爱,也不爱他的女人。

见面后,他送上一封请柬,邀请我去参加他儿子的百日宴。

他还给我看了一家三口的照片,夫妻俩一起望着婴儿,幸福满满。

“你和你夫人的感情是不是变好了?”我冒昧地问。

“孩子是家庭的粘合剂。”客户深有感触地回答。

我的眼前,浮现出我一直在勾勒的一家三口的画面。

会的,我也会幸福的。

手机响起来,薛琳发来信息。

“老公,我现在回咖啡馆处理些事情,晚上回家吃饭吧,我下厨。”

“老公,你昨天不是去医院了,结果怎么样?”

她总算想起我的身体了。

在回公司的路上,我改道去了咖啡馆。

我想亲口告诉她身体康复的好消息。

来到办公室外,我却听见了许奕铭的声音。

“薛琳,我这个婚是为你而离的。我不能没有你。”

“琳,我什么财产也没要,跑回来找你,就是想兑现当初的承诺,用一生来疼你,爱你。”

我狠狠控制住想踹门的腿,轻轻拨拉开一道门缝。

“奕铭,对不起,我不能离开云帆。”

薛琳站在许奕铭的对面,红着眼,楚楚动人。

“可你不爱他呀。没有哪个正常男人能接受妻子跟前任喝交杯酒,你能冒着失去婚姻的风险,在同学会上和我喝交杯酒,这说明什么?”

“你骗不了我,也骗不了自己,你心里爱的人,只有我许奕铭。”

“你狠心让我们两个人余生都生活在无尽的痛苦与思念之中?”

许奕铭抓住薛琳的双臂,摇晃着,仿佛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6

“我真不能伤害云帆。”

薛琳落泪了,声音颤抖着,哀婉绵长。

“没有爱情的婚姻,对沈云帆也是不公平的呀。你放手,他才有机会找到真正爱他的人。”

呵呵,我似乎还得感谢许奕铭了。

薛琳没有说话,垂着头,颗颗泪珠儿掉落分明。

没有反驳,她似乎在思考许奕铭的提议。

是在婚姻和许奕铭之间做抉择吗?

许奕铭一把将薛琳搂在怀里,亲吻着她的头发:

“我不能没有你,否则,我宁可去死。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

“除非你舍不得沈云帆给你的富贵,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薛琳垂下的手慢慢往上抬,直到抱住了许奕铭的腰,越来越紧。

许奕铭的手也在移动。

我站在门外,看着两人的唇瓣贴在一起,沉默着。

当许奕铭的手伸向薛琳的衣扣时,我猛地推开了门。

屋里的两人像电击一般,瞬间弹开。

“老公,你——”

薛琳的脸惨白如纸,手脚无处安放。

“沈先生,你要打要杀尽管冲我来。”

“我和薛琳是真心相爱,我们的感情从头到尾没变过。”

许奕铭冲到我的面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薛琳低着头,摆弄着衣角。

我仔细盯着她的脸庞,甚至幻想着她能编句谎话来为刚才的行为做解释。

可她没有。

看来,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居然没有一丝怒火,或许潜意识里早已明白会是这个结局,只是不自知。

“薛琳,跟我回家。”

我淡淡地说。

“你想对她做什么?”

许奕铭将薛琳护在身后。

我一把推开他,笑着说:“薛琳,回家。”

终于到了我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回到家里,我给佣人们放了假,然后端坐在沙发上。

薛琳怯怯地坐在我对面,垂着头,不言不语。

我突然想起两年前,她提出嫁给我时,我俩也是如今日这般对坐。

那时,我已经接纳父母的安排,准备和一个集团的千金相亲。

薛琳却找上门来,认真地对我说:“云帆哥,让我做你的妻子可以吗?”

我既激动又忐忑。

我爱薛琳,想拥有薛琳。

但我在感情上很纯粹,接受不了她只是为了报恩。

薛琳打消了我的顾虑。

她郑重其事地说:“经历这么多事儿我才发现你才是真正爱我,我真正需要去爱的人。”

“那许奕铭呢?”

薛琳咬了咬嘴唇:“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我会慢慢遗忘。”

我一直把那一天当作我最幸福的一天。

但许奕铭的出现彻底将我的美梦击得粉碎。

我冷冷一笑:“你还记得你让我娶你时,你说的话吗?”

薛琳的头垂得越来越低。

“你说,从此以后心里只有我。你会努力做一个好妻子。”

我顿了一下,发出一声大笑:“可事实是,你不仅没有爱过我,还背叛我。”

她带着哭腔解释:“云帆哥,我也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对不起!我现在就把他的联系方式删掉,我把咖啡馆关了,我不会和他见面。”

薛琳慌忙从包里掏手机,还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你昨晚已经说了不再见他了,可今天,口红都跑到了他的唇上。”

“但凡你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在乎我,就知道,咖啡馆里的那一幕是决不能够发生的。”

“所以,你一直都在欺骗我。”

我直勾勾地盯着她。

7

“云帆哥,我愿意给你生宝宝,你想要多少,我都生。”

薛琳冲上来抱住我。

“想给我沈云帆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我不缺。”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

“你说实话,你想嫁给我,是不是因为许奕铭结婚了,你只能找我这个备胎?”

我眉眼一挑。

薛琳仓皇躲开我的眼神。

被我戳中了。

真相不言而喻。

其实我之前也产生过这样的念头,但我选择相信薛琳,以为她和许奕铭真的会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我对自己也太过自信,有哪个女人能不会对我这样有钱、专情的男人动心?

偏偏薛琳是个例外。

她从未爱过我,却偏偏给我希望,让我用情更深。

自始至终,是我心聋目盲。

我已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想到这,一阵剧烈的痛楚在心底蔓延,直到全身每一寸肌肤。

啊……

我忍不住呻-吟。

薛琳抽泣着,没说一句话。

我猛然起身上楼,把薛琳从小时到现在,送给我的每一样东西都找了出来。

钢笔、书籍、衣服……

我在花园里点燃了一盆火,将它们一一丢了进去。

最后从手上取下了婚戒,不带有一丝留恋地扔进了火中。

薛琳站在我一旁,哽咽着问:“云帆哥,你这是——”

“离婚吧。”

我轻轻掸落飘落到身上的灰烬。

薛琳愣了许久。

好半天才开口说:“云帆哥,你那么爱我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不离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我已经给过你了。”

我挤出一丝苦笑:“就是昨天晚上。”

在中国,喝交杯酒寓意夫妻二人从此合二为一、同甘共苦、患难与共、永不分离。

薛琳不是不懂。

许奕铭说得没错,不会有哪个正常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妻子跟前任做这样的事情。

是对薛琳的爱,支撑我去相信她那荒谬的解释。

其中也有不甘心。

薛琳父亲的欠下的8000万,我还的。

薛琳母亲高昂的医疗费,我在承担。

薛琳的咖啡馆,我买铺、装修加宣传,投入了一千多万。

我付出了感情,金钱,凭什么轻易放手呢?

但事实狠狠打了我的脸。

不爱就是不爱,付出再多也是徒劳。

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现实生活,早已有无数案例在论证。

爱着别人,又怎么可能对自己不爱的人忠诚。

我难道非得等着自己头上长满绿草才死心?

我是该清醒了。

“好聚好散吧。我成全你,也是成全我自己。”我坚定地讲出这句话。

薛琳的电话疯狂地响了起来。

不用看都知道是许奕铭。

“接吧!不然他以为我家暴你,打110。”我呵呵一笑。

薛琳拿着手机去了厨房。

当她回到客厅时,律师已经被我叫来了。

薛琳擦干泪水说:“云帆哥,你的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清,我净身出户,咖啡馆和公寓也都还给你。”

果然是有情饮水饱,为了一个抛弃自己的小白脸连奢华的生活都不想再拥有。

不过我没有要咖啡馆和公寓,至于其他的,确实没有分她一分。

毕竟是自己爱了多年的女人,做不了太绝。

薛琳露出几许错愕,但很快恢复正常。

她是不相信我会如此大度呢?

还是不相信我只给她这些?

我懒得去想了。

8

律师很快起草好了离婚协议。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后,飞快地签下了名字。

薛琳看了我一眼,然后用颤抖的手拿起了笔。

我看还有时间,要求立即去民政局办理离婚。

薛琳说:“不用这么着急吧。我看着天好像要下雨了。”

“我做事情不喜欢拖拖拉拉。”

我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容不得她一丝一毫的反对。

薛琳的脸一抽。

她知道我在商场上有多杀伐果断。

很快,大红本本就换成了枣红本本。

“你今天就搬走吧。”

在大雨中,我撂下了一句话,然后绝尘而去。

其实,我想过把她捎回家。

汽车开动后,我也几次想让司机掉头。

但另一个“我”命令我从此刻就开始把她当路人。

对。

离婚了。

不要再拖泥带水。

薛琳湿漉漉地回到我家后,摆在她面前的是她全部的行李。

我提前让佣人收拾好的。

“你可以清点一下。老太太和太太送给儿媳妇的首饰,没有在里面,因为你已不是沈家人。”佣人鄙夷地望着她。

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我,用余光扫到薛琳的泪珠儿在眼眶里转动了好久,终于滑落到了脸庞。

“云帆哥——”

薛琳拖着箱子,回头望着我。

我用余光扫了一眼,迅速收住了视线。

她哀怨地扭过头,缓缓地向外走。

佣人关门的刹那,我捕捉了一下背影。

永别了,我曾经的爱情。

“少爷,我真替你不值啊,为她付出了那么多,结果还是这样的下场。”

“如果你当时娶了别人,我都能帮你带小孩了,老太太也不会因为没见到曾孙含恨而终。”

佣人是我奶奶的心腹,看着我长大,她一点儿不喜欢薛琳。

结婚刚半年,奶奶查出了末期肝癌,医生判断就一年的寿命。

她不怕死,唯一愿望就是能亲手抱抱曾孙。

我曾哄着、求着薛琳生个宝宝,哪怕她不愿意母乳,不愿意照顾都无所谓。

她支支吾吾,找出各种理由拒绝。

我父母相当不满意。

在他们眼里,花了一个亿娶回的儿媳,连孩子都不肯生,还不如养只母猪有用。

我也不高兴,但还是顶住了父母的压力,尊重了她的意愿。

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奶奶带着遗憾离世。

佣人说的对。

如果薛琳不求我娶她,我肯定跟那个豪门千金联姻了。

孩子肯定生下来了。

奶奶说不定也能亲一亲,抱一抱她的血脉。

我真的不孝啊。

谁让那时的我,就是毫无保留地爱着薛琳。

我突然能理解薛琳了。

她对许奕铭的感情就是这样吧。

她不愿意生孩子时,我以为她跟很多女孩一样,就是天生反感被孩子束缚。

现在差不多明白了,她不爱我,当然不愿意和我生。

或许,她内心一直在期盼许奕铭有离婚的一天。

若要再续前缘,孩子就是绊脚石。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不寒而栗。

我竟然把薛琳想得这么坏。

哈哈哈——

我苦笑出声。

当脸转向窗外时,发现雨停了。

可我的心底,什么时候能真正放晴呢?

9

第二天,我刚到公司不久,许奕铭吵着闹着要见我。

我让他进了办公室。

他怒气冲冲,开口就责问道:“沈云帆,你怎么能让薛琳净身出户?你太狠心了吧。”

我一言不发,就冷眼看着。

“夫妻存续期间的财产是共同的,要对半分。”

许奕铭唾沫横飞。

我耸耸肩:“这是薛琳自己提出来的。她本来一分钱都不想要,还是我主动提出的咖啡馆与公寓。”

“那是薛琳善良,觉得对不起你。可她好歹也做了你两年的妻子,你怎么能不念旧情?”

“你那么着急和薛琳离婚,就是想骗她放弃财产。”

“你必须分一半财产给薛琳,否则我们就到法院起诉重新分割。”

许奕铭振振有词。

我靠在了椅背上:“到底是谁骗了谁?”

“沈先生,纠结那些没有意义了。要不你就等传票吧,我知道你公司在忙上市,如果因为这个事情受到影响,那就得不偿失了。”

许奕铭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我嘿嘿一笑:“你尽管去法院吧,到时咖啡馆、公寓都不会有了,薛琳还得偿还我一大笔钱。”

许奕铭愣住了。

我说的是真话。

我的股份、不动产都是婚前财产,薛琳分不走。

唯一能分的就是我的年薪和分红。

可我帮薛琳还了8千万的债,她亲笔写了借条,我一直保存着。

两相冲抵,薛琳差不多得还我5千万。

我轻笑了一声:“借钱是在婚前发生的,不因为夫妻关系存在就可以抹去。你那么爱薛琳,就帮她还了吧。”

“你可真狠毒啊!”许奕铭恶狠狠地说。

“我狠毒?薛琳不去做鸡卖肾,靠的是谁?你别在这里继续展示自己的无耻了。赶紧滚!”

我攥紧了拳头,因为我怕自己忍不住扇他耳光。

“我是无耻,可薛琳就是喜欢呀。”

“你对她那么好,可她还是弃你而去,你不觉得你很失败吗?哈哈哈——”

许奕铭又露出那副小人得志的猖狂模样。

两个保安进来了。

我挥了挥手:“把他像狗一样,扔到大街上。”

“沈云帆,别看你有钱,可就是得不到薛琳的心,可怜呀。”

我没有回怼,只是默默看着他拼命挣扎却无能为力。

看来人真的不能太善良了,否则只会让害自己的人变本加厉。

是该做点什么了。

半个月后,薛琳要卖掉咖啡馆。

在店里签协议时,一个漂亮的女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许奕铭脸色大变,上前想拉走她。

女人却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叫喊道:“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要娶我?既然另结新欢,赶紧把我的钱还给我。”

店里有不少客人,大家围了过来,有的还拿着手机录像、直播。

“奕铭,怎么回事?你和她什么关系?”薛琳慌乱无比。

“她就是个疯子。你相信我。”许奕铭搂住了薛琳。

女人没有多言,从包里拿出平板,放出她和许奕铭的亲密视频。

“这个男人曾说因为爱我,才会和妻子离婚。我信了,把自己所有财产拿给他做生意。没想到,他一收到钱就消失不见。”

“我后来去找了他前妻才知道,他烂赌城性,所以才被扫地出门。他骗我的钱,就是为了还赌债。”

女人的控诉让薛琳完全傻眼了,手足无措。

女人又放出了第二段视频,正是许奕铭在赌场里赌钱和向债主求饶的画面。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嘘声。

薛琳反应过来,指着许奕铭,颤抖着说:“你让我卖掉咖啡馆,给你投资做生意,是为了还赌债?”

“薛琳,你怎么能相信一个外人,而不相信我呢?现在可以AI换脸,视频中的人根本不是我。我发誓,你忘了我有多爱你吗?”

许奕铭挖空心思解释。

“你是真的爱她吗?我可听说你一到新加坡就开始追求你前妻了。”

“你骗她离婚,无非就是想她从有钱老公那里分上一大笔财产,然后让你来骗。”

女人轻飘飘抛出的话,像一枚重磅炸弹,被丢在薛琳的心头。

她捂住了胸口,痛苦不堪。

警察来了,许奕铭被带走,很快以涉嫌诈骗收监。

咖啡馆的这场戏也被人放到了网上。

许奕铭当教授的父亲当场爆血管,当工程师的母亲心脏病发。

薛琳也成了众人口中的笑柄。

一帮网友都不理解她这个恋爱脑。

为什么放着豪门少奶奶不做,偏偏去相信一个负心汉?

我离婚的事情自然街知巷闻。

有人说我可怜。

有人笑我愚蠢。

给我介绍对象的人也层出不穷。

还有不少女生,在网上公开喊话,说薛琳不珍惜我,她们会当成宝。

父母问我是不是还念着薛琳。

我否认了。

10

许奕铭的面具被撕开后,薛琳将咖啡馆租了出去,然后和薛妈消失了。

再次见到她时,是在一个共同朋友的生日宴会上。

那天下着雨,路上堵,我赶到时客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老沈,不好意思,我刚才知道薛琳不请自来。”朋友迎上来,很抱歉。

“来就来呗。放心,我没什么。”我拍了拍朋友的肩膀。

“她现在挺惨的。许奕铭骗她抵押了公寓,她还不起钱,舍不得卖掉,正在找律师处理。”

“她那些同学都说她就是太单纯了,分不清是非黑白,所以才放着好日子不过,上了当。”

朋友叹了口气。

我没有言语。

成年人,自己种下的果实,或苦或甜,都得自己咽。

我不就是这样。

人财两失,伤痕累累。

但我认了。

突然,一阵旋律响了起来,好熟悉。

我回头一看。

是薛琳。

她正在弹奏我之前写给她的那首歌。

我6岁那年第一次见到薛琳,她白白的,眼睛大大的,跟瓷娃娃一样。

我喜欢得抱住她亲了一口。

17岁那年,我萌生了想娶她的念头。

21岁表白失败,我颓废了好一阵。

26岁薛琳要嫁给我,我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我有多幸福。

我把这些年,对薛琳的感情,一点一滴就汇聚在一个一个音符里,一句一句歌词中。

我曾经想教她弹奏这首曲子。

可她觉得难,学了两天就放弃了。

想不到,现在居然弹得这么熟练,看来下了一番工夫。

一曲终了,在场的人都礼貌地鼓起掌。

我也是。

“云帆哥,好久不见。”薛琳疾步走到我跟前。

“你好。”我淡淡地说。

“云帆哥,能陪我说说话吗?”薛琳咬了咬嘴唇。

我没有拒绝。

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我俩对坐着。

薛琳挤出一丝笑容。

“云帆哥,我学会这首曲子后,才真正明白你有多爱我。”

我端起酒杯,轻轻呷了一口:“很久远的事情了。”

“我一直以为对你的感情不是爱,只是感激。可真正失去后,才反应过来,我其实早就爱上了你。”

“至于许奕铭,我之前的暧昧、摇摆,或许只是内心的一股执念。得不到,就想得到。”

“云帆哥,我真的好后悔,把到手的幸福硬生生折腾没了。”

薛琳痛苦地扯着头发。

得不到,已失去。

确实是人生的遗憾。

可为了让自己不遗憾,就能肆无忌惮地伤害别的人?

“云帆哥,你能原谅我吗?能和我重新开始吗?”

薛琳抬起头来,含着泪珠儿问我。

当年,债主找上她时,她也如这般可怜地望着我。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

可现在,我不会了。

爱之深,痛之切。

我不是圣人,做不到无所畏惧地包容。

“那你为什么还帮我?许奕铭的那个女人是你找来的,你若不出手,咖啡馆肯定被骗走了。”

“你如果恨我,看着我彻底倒霉不是更开心?”

“你肯定对我还有感情的,我知道。”

薛琳嘴唇紧绷,眼里全是期待。

“你想多了,我不过是为社会除害而已,不想他再骗其他人。”我平静地解释。

“那你为什么不听从家里的安排去相亲?”薛琳还是不肯死心。

呵呵。

居然清楚我的动向。

前所未有的关心。

可惜我心如止水。

无论是谁,也不可能一直原地等待一个人。

我不着急考虑个人问题,是因为我想等心伤彻底平复。

这样对自己,对自己有意交往的人才是真正的负责。

我不想再回答薛琳的问题了,将头转向窗外。

雨居然停了,天边一道彩虹,很漂亮。

经历了一场又一场风雨,我终于见到了彩虹。

我起身走到钢琴前,缓缓按下琴键,一段段旋律在指尖流淌。

这是我新写的。

我曾告诉自己,如果哪一天把薛琳彻底放下,就好好将它演奏出来。

看来今天就是个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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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妻子还给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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