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冷让Viola骤然惊醒,只见,漫灌的湖水已浸没了Viola半个身躯。已歪向一边的后视镜中,照应出Viola的脸,此刻已是鲜血淋漓。
Viola来不及确认头上的血液是从何而来,此刻,飙升的肾上腺素也已让她几乎没有痛觉。
冰冷的湖水仍旧沿着破碎的车窗冲涌进来。分秒前沁心的美景此刻却已是惊心的冰凉。
Viola飞速地解开安全带,随即,奋力摇晃着身旁仍旧不省人事的杨晓涵。三下……四下……五下……却始终不见杨晓涵苏醒,Viola愈加惊慌,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
“晓涵不会死了吧?!”
她急促地高声呼叫着:
“杨晓涵!杨晓涵!快醒醒!杨晓涵!”
突然,杨晓涵一阵激烈地咳嗽,醒过神来。
Viola这才舒了一口气,慌忙喊到:
“快走!快游出去!”
杨晓涵赶忙去解安全带,但因为分秒前剧烈的冲撞,使得安全带变形损坏,卡死在座位上。
杨晓涵猛烈地又拉又拽,然而安全带却依旧卡死在车上。Viola赶忙伸手帮忙,但两人一番挣扎,却仍未能将杨晓涵身上的束缚解开。
涌入车内的水量越来越多,灌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倾斜的车体也加快了下沉的步伐。
突然,后窗爆裂开来,湖水夺窗而入,如同一枚炮弹,打在两人的脸上。
Viola刹那间惊恐万分,紧闭起双眼,下意识地用力猛推一把,将自己的身躯弹开。
再等Viola睁开双眼,身前的杨晓涵几乎已被大水漫过了头顶。
Viola见到这一幕,心态瞬间崩裂,如同被人抽去了魂魄,她瞪大了双眼,瞳孔之中却充满了恐惧。
车厢内的空气已所剩无几,Viola手忙脚乱地顶着水压,憋了一口气,将身子塞出车窗之外。
正当此时,杨晓涵奋力顶起身体,昂起脸庞,拼尽全力将口鼻顶出水面,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呼救到:
“救我!救……我!”
Viola顿时呆定在水中,惊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恐惧已然浸没了全身,脑海之中天人交战,是该选择伸出双手,不遗余力地拯救那个陪伴着自己走过风风雨雨的挚友,那个不计前嫌倾尽所有相助自的守护神?又或是多为自己考虑,尽速离去,保全自己的性命?Viola一时间无从选择。
然而就在她慌乱恐惧犹豫不决之际,杨晓涵已随着下坠的轿车,渐行渐远。
杨晓涵浸没在水里,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Viola的双眼,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双眼中充满了祈求,充满了渴望,充满了无助,充满了恐惧,充满了生死之间的孤独,充满了死告活央的期盼。
这一幕似曾相识,只是命运似乎开了个沉重的玩笑,让当年的受害者去到了加害者的位置。又也许,根本无所谓命运的嘲弄,受害者或许也始终扮演者加害者的角色,只是潜移默化的,不动声色,二者也许并无二致。
Viola盯着逐渐远去的杨晓涵,最终也仅仅用了一个无所适从的,冷冰冰的眼神回应。随即向着水面逃命。
她一面奋力地向上方游去,一面不断逃避着自责,心里反复默念着:
“不是我的错,我根本救不了晓涵,去救她,我们都会死的!不是我的错,是真的没法救了!不是我的错!我要替她好好活着!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突然,她不自觉地回过头去,然而远处,那双曾是明亮清澈的,曾是天真无邪的,曾是热切祈求的双眼,如今只透映着一片死寂,再也不见一丝丝光泽。
那双眼睛,深深地印在了Viola的脑海中,刻在了Viola的内心里,此生已然挥之不去。
……
过去已定格在昨天,但却难似过眼云烟。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是我没有救她!是我害死她的!”Viola悬吊在墙边,哭得撕心裂肺。
房顶上的三人听着Viola的哭诉,却愈加的不知所措,满腹狐疑。
辛皓紧握着绳索,不知该作何表情,疑虑地问到:
“你要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而下方的Viola却只知道哭泣,已然听不见辛皓的言语,她无尽地痛哭流涕,仿佛要将过往都哭尽,要将满身的苦楚都倾泻,要将满心的罪孽都摊平在杨晓涵的面前,但此生已无法再听见一声谅解。
突然,辛皓“唰”地一下,将绳索松脱,随即又拽紧。
这突然的下坠,才又将Viola拉回到当下的危情之中。
辛皓再次发问:
“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
“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Viola赶忙抹了抹满眼的泪水,急声回应:“我有证据!你们把我拉上去!我有证据!”
这一句完全出乎了众人的意料,顿时间面面相觑。究竟谁是内奸?众人心头布满了疑云,满脸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