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时间还不到查房时间,三五名医生却成群结队地来到病房之中。对于鲁胖子来说,一行人几乎都是生面孔,他唯独对打头的那人有些许印象,正是他的主治医生。
那人神情肃穆地问到:
“姓名叫鲁力对吧?你……你家人有在吗?”
“没有,就我一个人在,怎么啦?”
“你还是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他们到医院来当面沟通一下。”
此言一出,鲁胖子心中顿时惶恐,大事不妙的感觉盘旋在心头,脑海中刹那间闪过各种恐怖片段,但同时又渴望着只是自己想多了,渴望着一切安好。
他努力定了定神,一道选择题出现在脑海之中:
“要不要通知妈妈呢?”
他犹豫片刻,沉沉叹出一口起来,小声回应到:
“我,就我一个人,没什么家人……你……你们就跟我说吧。”
主治医生略显得犹豫,问到:
“你确定吗?这个情况,有家人在会好一些。”
鲁胖子的心骤然凉了半截,恐怖片戛然而止,但心中却已是一片凄凉。无需医生多言,已然能猜出八九了。他咽了咽口水,声音颤颤巍巍地说到:
“没事……医生,你跟我说吧。”
“嗯……你恐怕得要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恐怕要面对比较长时间的治疗过程。当然啦,我们也还要在做一些检查才能具体明确,但是就目前的情况下来看,胃癌的可能性比较高。”医生顿了顿,继续说到:“我们胃镜里头,发现你的胃上部粘膜上有一个……嗯,通俗的说,就是肿瘤,具体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还是要再做一下采样和病理切片来做确定,但从经验来说,我认为恶性的几率还是比较高,十之八九……”
纵然已做了心里准备,但亲耳听见医生的宣判,仍旧还是让鲁胖子犹如五雷轰顶,刹那间近乎崩溃。
他面色惨白的坐在床上,双目空洞得犹如干涸的深井,呆愣愣地盯着医生不断开合的双唇,耳朵却也听不到一点声音。他心中充斥着无助与绝望,一句怨念反复在脑袋中回响:
“凭什么?!凭什么又是我?!”
霎时间,鲁胖子已如置身于深渊之中,听不见一丝丝声响,也见不到一丁点光亮。
接下去一段时间的生活,鲁胖子基本上是在虚弱和反复住院中度过的,隔三差五袭来的胃绞痛让他食不下咽,加上放化疗的折磨,让他不得不时常回到病床报到。医生多次催促他尽快手术,但繁重的医疗开销让他难以承受。
鲁胖子始终没让母亲知道他得病的消息,是不想或是不敢,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母亲也似乎与他有种天然的默契,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从他离开公司至今,也未曾关心过他的生活。
一天深夜,时间早已过个探病的时间,隔壁床位陪床的家属也已深深浅浅地打着呼噜。
鲁胖子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难以入眠,只得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数着绵羊。
突然,一只纤细的手一把抓在隔绝床位的窗帘上头,缓缓将那窗帘揭开。
鲁胖子陡然一惊,头皮一阵窜麻。
只见,一个职业装打扮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了鲁胖子床前。
“你……你要干嘛?!”鲁胖子满腹狐疑。
“你不用害怕,我没打算伤害你。你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根本没有伤害你的必要和价值。”那女人压低了音量,沉沉地说到:“相反,我是来给你给你提供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救命的机会。”
鲁胖子嘴角尴尬地抽搐了几下,似笑非笑,虽然不愿承认自己的窘境,但那女人说得也的确是事实。这也让鲁胖子不禁松了一口气,但仍旧疑惑,犹犹豫豫地问到:
“机会,什么机会?我又不认识你。”
“你不必认识我,你只需要知道我要带给你什么,就可以了。”那女人冷冷地说到:“受组织的委托,我正式邀请你参加一个心理学实验。”
“实验?什么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