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妻为妾？改嫁九叔牌位，渣夫你才是替身！第98章 张氏只来得及在心里说两个字：“完了！”

无数人的目光一齐投来。

有担心，有吃惊，有遗憾，有幸灾乐祸，有纯看好戏。

还有近处的冷眼旁观，和远处的得意洋洋。

薛芙如的心也慌了一下。

这一次要是输了，不仅她颜面全失，以后在京城社交圈子抬不起头来，永宁侯府的财产也会尽失。

到时候，她可不仅仅是一贫如洗这么简单。

她还……还会没脸去见萧承竫。

但慌乱只是一瞬，一瞬之后，薛芙如果断抬起头。

不管是什么结果，既然来了，她都不怕！

她已经选择了相信宁子慎，递上奏折，那就再信他一次。

是好是歹，听完圣旨的内容随机应变。

如果失败……大不了再想别的办法！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也相信，萧承竫会保佑她的！

“臣妇……”

薛芙如深吸一口气，仪态端庄地跪下，垂首道：“萧门薛氏芙娘，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宁子慎展开圣旨，声音清亮、冰冷，仿佛淬火沉金中淬炼出的宝刀，缓缓抽出刀鞘。

“永宁侯尽忠王事，子嗣中绝，惟遗孀妇薛氏，茕茕守志，实可矜悯。长宁、永宁二府本同气连枝，长宁侯本应抚恤寡弱。薛氏虽言行有冲撞之失，然志在护先业，情出至诚，实秉冰霜之操。”

什……什么？

皇上对她下了圣旨，却不是申斥，而是表彰？

长宁侯府大门里，荣国长公主眼中的笑一下子消失了，张氏的脸也白了。

薛絮如更是身子晃了晃，靠住淡茜，不敢置信。

昨晚薛芙如逼她当众脱簪，连张氏这个长嫂宗妇都不放在眼里，皇上得知，不仅没有申斥她，反而夸她“秉冰霜之操”？

究竟是皇上老糊涂了，还是……

薛絮如的心突地跳了一下，牵动胎儿，小腹一阵隐隐地痛。

她却不敢捂住肚子，只能永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住淡茜，脸色煞白，咬住嘴唇看向远处的丈夫。

——萧元瑜，你昨晚彻夜写的折子，里头究竟是什么内容？

是在帮长宁侯府责骂薛芙如，还是……在为薛芙如洗刷冲撞长嫂宗妇的罪名呢？

她极力张望，想看清楚，可惜隔得太远了。

看不到此时的萧元瑜，也皱了眉头。

和荣国长公主、张氏以及周围打探消息的各府奴仆一样，都在心里飞速猜着圣旨的意思。

圣旨上说，长宁侯府本该抚恤寡弱。

“本该”的意思，是暗中指责长宁侯府没尽到同宗同族的责任吗？

还是仅仅在传达，东西侯府本是一家，昨晚寿宴上薛芙如逼薛絮如当众脱簪，固然有错，但是情急所致、事出有因，更是他们自己家的事。长宁、永宁两府是一家人，要合气，对两家既不责罚，也两不相帮。

此事就这么揭过了，不论薛芙娘还是张氏婆媳，都不许生气。

但，当众顶撞长嫂之事可以轻轻揭过，那……宁国长公主遗产之事呢？

当事人之一的萧元瑜和薛芙如，心弦却一松一紧。

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虽然他们上的都是请罪折子，但请罪都是表面，里头还有暗示，而且暗示之事各有轻重。

萧元瑜暗示的重点，是薛芙如身为弟妹和婶娘，竟敢无视长嫂，逼侄媳当众脱簪，对上不敬，对晚辈不慈。淡化的，是宁国长公主头面被薛絮如佩戴的事，称“一时不慎”。

薛芙如则是淡化了自己步步为营让张氏和薛絮如，在京城达官勋贵的女眷面前丢尽颜面的事，着重强调宁国长公主留下的东西落在长宁侯府手里。

后者分明是京城众所周知的事实，长宁侯府甚至还有侵占永宁侯府财产的嫌疑。

圣旨却说，两府亲如一家？

皇上这是嫌麻烦不管了，还是看在荣国长公主的面子上，默许了长宁侯府的行为？

薛芙如保持神色不动，萧元瑜却忍不住望着她，眼中露出轻松之色。

远处的荣国长公主和张氏，连看都没看薛絮如一眼，都大大松了口气，控制不住地露出笑意。

只是这笑才到嘴角，宁子慎又开口了。

原来，圣旨还没完！

“朕念薛氏孤忠，特敕锦衣卫彻查永宁侯府资产，以慰两代忠魂。凡永宁侯府旧产，无论田亩、邸店、器玩、仆役，一应验明归复。敢有隐匿侵吞者，以抗旨论处。”

短短几句话过耳，薛芙如迅速在心中翻译着。

她先前理解错了。

原来圣旨的第一段，皇上的意思不是要她为了家族和睦而忍气吞声，而是在警告长宁侯府：你们是一家人！

她薛芙娘的所作所为是出格了点，但不管出什么事，东府上下都要让着她、体谅她。

因为，她是兄弟家的寡妇啊。

温情叙完了，圣旨马上开始展现皇上的雷霆之怒。

首先，什么不计较？

皇上不光要计较，还要狠狠为永宁侯府讨回财产，主持公道！

敕令锦衣卫调查，而不是女官、宦官，暗示着在皇上心里，永宁侯府遗产之事，并非东西府萧家之间的家事，也不是萧氏宗族之事。

而是朝廷之事，是案件！

皇上读懂了她请罪折子的暗示！

她和宁子慎的计划成功了！

皇上没有放弃永宁侯府，会为他们夺回财产不说，还用了特别的措辞——“彻查”！

并且强调，谁敢动永宁侯府的财产，不论是侵吞还是隐瞒，都已抗旨论处。

要不是还跪着低头等领旨，薛芙如简直要转头看东府大门一眼，丢个嘲讽的眼神过去了。

——抗旨是什么罪，你们可是见过世面的京城人，勋贵中的勋贵，应该懂吧？

长宁侯府上下当然懂。

一番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落在张氏耳中，简直就像九天惊雷迎头劈下一样。

霎那间，张氏只来得及在心里说两个字：“完了！”

她的钱，她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

她只能在钱和命之间，二选一了！

箱子被一个个搬出院子，搬到薛芙如面前的情形，张氏只是想一想，登时喘不过气。

然后两眼一闭，仰头倒下。

“太太！”

“不好了！太太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