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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世子好像误会了一件大事不是的?
什么不是的?
所有人都望了过去。
云锦更紧张了,她莫名感觉到,世子好像误会了一件大事,她再害怕也要说出来。
“当、当时太太命少……命她清点彩……不,是婚礼所用之物。但她不吃不喝三日三夜,已昏迷过去了。太太着急,便、便命我与烟罗煮了浓姜汤,给她灌下,把她灌醒了。太太怕她不从命,便说,若是不清点,少了什么,就是竹青伙同她私吞了。”
“她若死了,就把罪责怪在竹青头上。她听了,就坐了起来,叫我们放开竹青,说谁也不许动她的丫鬟。”
云锦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因为她记忆实在太深刻了。
她从没见过那么坚韧的人,心智强大到可以对抗身体的本能反应。
“然后,烟柳就送鸭肉粥来了。她吃两口,吐一口,硬是将鸭肉粥吃完了,把碗一放,对太太说:开始清点吧。”
什么“婚礼所用之物”,都是粉饰之词。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张氏不顾儿媳的性命要清点的,其实是长宁侯府送去的彩礼和陪嫁。
不,准确地说,是她混入彩礼中的,永宁侯府的财物。
张氏怕薛芙如真的死了,得按照规矩将嫁妆退回薛家,被人发现她的龌龊。因此,张氏给一个三日三夜没吃没喝的女子灌浓姜汤,把她逼醒,威胁她起来做事。
而薛芙如,也不是因为他的一碗示意宽恕的鸭肉粥振作起来的。而是……而是她心疼那个小丫头竹青,怕她死了以后,竹青会背上盗窃家主财物的罪名,所以才硬撑着振作起来的。
“不是因为你。”
一个声音在萧元瑜脑子里说。
“她晕倒不是因为你,振作不是因为你。”
“原来,在她心里,哪怕只是一个小丫头,也比你重要。”
萧元瑜闭上眼睛,遮住眼中所有情绪。
那个声音消失了,他却好像看到了四年前的情形。
三日三夜米水未进,她的身体早已虚弱,肠胃想必也是虚弱不堪。辛辣浓苦的姜汤灌下,哪怕她醒了,身体里、喉咙里、胃里,也像被火灼烧一样疼。
那一碗鸭肉粥送过去,到底是在宽恕她,还是在折磨她?
她为了救竹青,忍着胃里灼烧似的疼痛,吃两口,吐一口,硬是咽下,身体多痛?
萧元瑜不敢想,但一道光亮像闪电似的,劈开了眼前的黑暗。
她为什么会在心存死志的情况下,依旧坚持打理长宁侯府?
今时今日,好像都有了答案。
可是这个答案,萧元瑜碰也不敢碰。
“瑜儿?”
他问了之后却一直不做声,那样子实在不对劲。
荣国长公主心头划过一丝不安,正要开口询问,王嬷嬷忽然跳下床,叫道:“殿下,太太醒了!”
“咳……咳咳!”张氏一把甩开两个大丫鬟,骂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们!居然……咳咳!敢灌我姜汤……我……咳咳!”
“是我下令的。”荣国长公主一下子把其他事都抛在脑后,一双眼紧紧盯着张氏,厉声逼问道:“瑜儿他娘,这些年来,你到底占了西府多少东西,一一交出来。”
“现在,即刻,马上,全部,不得有误!”
“本公主是国朝长公主,丈夫是长宁侯,儿子是长宁侯,将来孙子也是长宁侯,长宁侯府绝不能失了体面,绝不允许锦衣卫当真上门一件一件搜查!”
全部交出来?
张氏本来接过云锦递来的帕子整理仪容的,闻言手登时僵住了,惊愕地看向椅子上坐着的老妇人。
荣国长公主目光森然地逼视而来,缓缓问道:“还是说……你愿意用另一种处置方式?虽然承竑不在家,我身为长公主兼婆母,也能做主。”
需要萧承竑在家才能做的另一件事?婆母也能做主?
意思是……休了她?
她嫁到萧家二十多年,不说中年被休妻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就说张家若是没有了她,其他人怎么办?
张氏瞬间连喉咙和胃部的灼烧之痛也忽略了,惊恐地瞪大了眼,惊叫道:“不!殿下,不要!儿媳知错了!”
萧元瑜心中虽然恼怒张氏的作为,但到底是自己的母亲,不能坐视母亲被休弃,立刻走到荣国长公主面前跪下。
“老太太息怒!”
世子都跪了,其他人哪里还敢站着?登时齐刷刷跪下。
就连薛絮如,也由淡茜搀扶着跪下,不情不愿地为张氏求情:“老太太息怒!”
张氏伏在床边,一手抓着擦拭的帕子,一手揪住床褥,心慌、心急、心乱如麻。
她知道,既然荣国长公主当众这么说,交出永宁侯府的财产一事,已没有回旋的余地。
可……可那都是她的钱呀!
情急之下,张氏本能地看向儿子,责问道:“元瑜,絮娘不是说你们商量了一晚上,一大早出去,已经把事情解决了么?从前那么多事都能处理好,为何这次便不行?”
她这是情急之下出招,但不能说全是昏招,而是习惯使然。
过去四年,每次她犯了什么错,都是这么责备薛芙如的。老太太也会赞同,表示都是薛芙如没处理好,才会导致如今的局面。
每到这种时候,薛芙如都会站出来说,请老太太不要生气了,眼下把事情处理好才是最重要的。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可如何如何做。
不想同样的话说出来,只招来萧元瑜诧然抬头,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母亲将他陷入如此境地,还责问他?觉得是他没将事情办好?
——其实,若是薛芙如此时在场,便会好笑地告诉他,对啊,就是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身为侯府世子却借掌印太监之手上奏,犯了皇上的忌讳,皇上还不一定这么痛快地把案子交给锦衣卫管呢!
但薛芙如不在,萧元瑜想不到。
他只觉得,自己现在跪在地上的行为,又荒谬,又可笑。
是啊,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他一直都知道。从小,他就是看着母亲不断闯祸,老太太和父亲不断为她收拾善后长大的。
男子成亲就是成人,成亲之后,他也开始为母亲收拾烂摊子。
那么多次,都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为什么这次,不光没有成功解决问题,反而酿成了更大的祸事?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一盏深夜里的灯笼在萧元瑜脑海中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