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妻为妾？改嫁九叔牌位，渣夫你才是替身！第107章 为什么薛芙如从未介意

　　教丫鬟识字，还让识字的漂亮丫鬟待在世子身边？

　　薛絮如的第一反应是，薛芙如安的是什么心？难道是专门为她添堵来的？

　　但随即，薛絮如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那时候薛芙如还做着是长宁侯府世子夫人的美梦呢，怎么可能想得到，四年之后，她会夺回世子夫人的位置？

　　一定是她粗俗蠢笨，得不到萧元瑜的喜欢，所以另走蹊径，想扶持漂亮丫鬟当通房，巩固正室之位。

　　看，这烟柳，不就是被她养出了野心吗？

　　若自己当真四年前就成了萧元瑜的妻子，肯定一个漂亮丫鬟都不许出现在世子院子里。

　　尤其是这个水蛇腰烟柳！

　　可现在……都因为薛芙如那个蠢货，教什么丫鬟识字，让什么丫鬟服侍世子，一点也不懂经营内宅！害得她现在想对付这几个漂亮丫鬟，都缚手缚脚的。

　　薛絮如咬牙，目光阴冷。

　　烟柳由她盯着，哪怕那目光像蛇似的，她也不怕。

　　她和李嬷嬷、雨杏联手，已经把薛絮如给架起来了，若是薛絮如此时发难，就会被说容不下人，没有正室的气度。

　　不过，呵……正室？

　　外头说说就得了，柳絮苑里，谁还不知道谁啊？

　　薛絮如勾引姐夫在先，还说别人？一个能凭借怀上姐夫的孩子才扶正的外室罢了！还真摆起正室的款来了？

　　烟柳有恃无恐地走到书案前，还回头一笑，软声道：“谢大奶奶让位。”

　　好像在说谢她让开了书案的位置，又像在说……

　　她让出了萧元瑜身边女人的位置。

　　薛絮如明知道这是故意拿模棱两可的话刺她，可看着烟柳换纸、提笔、蘸墨，一气呵成，她的心还是止不住突突跳着。

　　动作……未免太娴熟了！

　　好像她一直在伺候萧元瑜的笔墨似的。

　　烟柳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什么都不说，只是用包着棉布条的手提笔，在纸张上写了“柳絮苑交接器物单”几个字。

　　哼！字和她差远了！

　　薛絮如一边在心里鄙夷，一边不得不承认。

　　烟柳的字不说多漂亮，至少整整齐齐。而且提笔就写，说明真的不是第一次做写单子这种事了。

　　不光是她，其他柳絮苑的旧下人也是如此。

　　烟柳提笔写字好像一个信号，王嬷嬷、雨杏等丫鬟也开始干活。

　　雨杏和小丫鬟们负责将东西从柜子里取出来，检查是否完好，报名称，烟柳在单子上写下，王嬷嬷接过，与婆子们妥当装箱。

　　一切都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只看得薛絮如暗暗心惊。

　　难道，这是侯府的做派吗？

　　锦衣卫要查案的消息像一阵狂风，在长宁侯府掀起巨浪。茂荫堂里，张氏的丫鬟婆子们何等惊慌失措、六神无主，方才薛絮如是亲眼见过的。

　　可这风浪冲刷到柳絮苑，众人急虽急、怕虽怕，却没有慌了阵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像是有什么人无形中吩咐似的。

　　难道……薛芙如真的这么能耐？人被她撵出去了，余威都比她厉害？

　　薛絮如不相信，她心口突突直跳，不由得望向萧元瑜。

　　却看到萧元瑜直直地盯着写字的烟柳，直把烟柳看得满脸红晕。

　　可从薛絮如的角度望去，分明发现，萧元瑜的目光越过了烟柳，投向虚空。

　　一个明明已经离开，但痕迹却无处不在的人。

　　萧元瑜想起来了。

　　烟柳、雨杏这些丫鬟不是一开始就识字，为他做写单子这些事的。

　　他还未成亲时，还不算成年，不必单独走人情，往来的不过是些请少年公子的帖子，自己写或者找父亲的幕僚代笔就是了。成亲之后，柳絮苑才开始单独设置书房，他才需要以世子的名义进行人情往来。

　　那是……

　　是四年前的七月十四。

　　萧元瑜猛地发现，自己竟然记得清清楚楚。

　　回忆就像埋在土里的种子，在严霜覆盖下仿佛死去，可一旦察觉到春光的消息，就悄然生长。

　　那是他们刚成亲马上满一月的时候，各府送中元节礼的时候。

　　本来这种事都是母亲负责的，但天都黑了，老太太不知怎么回事，非要他们来。他呵薛芙如只好连夜点灯，清点各家送的节礼，记下单子。

　　当时忙得晕头转向，清点完之后，萧元瑜才发现，在书案那头是写字的人，竟是薛芙如。

　　他心中一惊，想也不想就冲过去，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笔，喝道：“你捣什么乱？”

　　其实他只是以为，她在乡野长大，不识字，拿了笔在添乱而已。没想到，单子上的字秀丽之中见风骨，非常好看。

　　“你……”他震惊地看过去，却只看到她低下头时的发顶。

　　“妾身明白了。”她挣脱他的手说。

　　什么明白了？萧元瑜自己都不明白。

　　后来她就开始教丫鬟们识字、写字了，再后来，她就跟他说，烟柳非常聪明，识字非常快，字也写得漂亮，可以让烟柳执笔。

　　匆匆地，四年过去。

　　柳絮苑处理内宅之事，需要他在场又需要人写字时，就一直是烟柳执笔了。

　　萧元瑜一直以为，是她在偷懒，所以让丫鬟做事。

　　原来，不是吗？

　　原来，做妻子的，是会介意丈夫身边有漂亮丫鬟的，是会生气夜半红袖添香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漂亮丫鬟的吗？

　　好像……是的。

　　眼前的薛絮如是这么表现的，母亲也一样。

　　萧元瑜想起来了。

　　那是他还很小时候的事了。

　　当时他的父亲还是世子，就住在这柳絮苑的正房，他作为长子住东厢，西厢则作为父亲的内书房用。

　　每到晚上，父亲会在里头读书，下棋。

　　每到这时候，母亲就会特别在意谁进出了西厢。

　　若是七八岁还没留头的小厮或者婆子，就没事；若是哪个丫鬟，母亲必定闹得天翻地覆。

　　她会冲进去跟父亲吵架，会又打又骂地命人将丫鬟拖出去狠狠打一顿，丫鬟的哭声响得会惊动还是侯夫人的荣国长公主。

　　荣国长公主派人来问，母亲也说过一样的话。

　　“哪个妻子能容忍漂亮丫鬟待在丈夫身边？”

　　可为什么，薛芙如不仅允许，而且从未介意过呢？

　　萧元瑜的心狂跳起来，模模糊糊之中，好像有个答案即将浮出水面。

　　但就在这时，烟柳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