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往外走的我，脚步一转，回到他办公桌前拿走辞职信。
笑得谄媚：“顾老板有何吩咐？”
原本当助理的工资就不低，现在更是涨了三倍啊！
晚一点辞职也没关系。
“晚上一起吃饭。”
我眨巴眼睛，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来订。”顾源补充。
看来一百万一顿的烛光晚餐确实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可是……我也不打算跟他吃烛光晚餐啊。
嗯，吃了接地气的小烧烤。
“曾经在学校后门，也有这样的小烧烤，好久没吃了。”
顾源特意换了休闲装，依稀有了五年前的样子。
“你怀旧不应该跟白芷一起吗？跟我来算几个意思？”
正在夹菜的顾源顿了筷子。
半晌才说话。
“我们可以试试。”
10
顿时一口饭噎住，我连忙喝水。
“顾老板糊涂啊，感情这关你和白芷去过就好了，别拉上我，现在的我只认钱不认人。”
“你做这么多，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吗？现在你得偿所愿了。”
我还没说话，他恍然大悟一般。
“你在欲擒故纵？”
纵个der！
我是完全不想吃感情的苦了好吗！
搞钱不香吗！
“我觉得你和白芷挺配的。”
请务必锁死！
“原来你还是在意小芷，我和她其实……”
“我不在意！完全不在意！男神喜欢女神再合适不过了，要是你们之间有需要，我可以提供任何帮助！”
大意了，万一真纠缠上了可就影响我搞钱的速度了！
他还想继续说，手机突然响了。
我瞄见屏幕的“小芷”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芷在医院突然吐血，我得过去一趟。”
“没事没事，你快去吧，记得去柜台结账。”
送走了顾源，我拿起手机才看见发小李珂发来的消息。
“有人举报我们非法收入，资金流水遭到冻结，工作室资金断裂，赶不上这个月的国际设计展了。”
“是谁？”
“老熟人了，白芷。”
我的钱基本都投进了工作室，白芷要查资金去向不难，难的是竟然举报成功？
她父母成为老赖之后，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只能牢牢抓紧顾源，成为顾夫人是她最后翻身的机会。
没了顾源，那她彻底完了。
“她们家可全靠她了，对于顾源，她是势在必得。”
“惹到我，算是踢到铁板了。”
11
“谁是夏琳？给老子滚出来！”
清晨一声暴喝让整层办公室都如临大敌。
“这是哪个？”
“怎么没见过他。”
茶水间的小姐妹们聚在一起不敢出去，在这里窃窃私语。
“有点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糊涂啊，你们忘记顾总办公室的白小姐了吗？”
不得不说八卦的力量是强大的。
“白小姐跟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关键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个姐妹捂嘴，神秘兮兮的：“他是白小姐的父亲，白剑雄，旁边那个是他老婆，刘颖。”
茶水间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
她们用同情的眼光看向我。
“听说白剑雄是市井小民发家，很是上不得台面。”
“今天估计是为了白芷来出气的。”
白芷可是他们唯一能跻身富二代圈子的机会。
他们是暴发户，一直被M市的富人圈排挤在外。
幸好白芷争气，很是得富二代们的青睐。
自身也是清高典雅，在富人圈里游刃有余。
所以白剑雄对他这个女儿十分宝贝。
我摸摸鼻子。
我对财神爷和摇钱树也很宝贝。
几个保安都架不住白剑雄，办公室渐渐开始骚动起来。
“我苦命的女儿，夏琳把她伤得命悬一线还好意思当无事发生吗！”
白母直接在办公室哭天抢地。
……
要是有这么一对岳父母，我能笑话顾源一辈子。
12
“我是夏琳，有什么事？”
白剑雄看见我就像狗看见了肉骨头。
冲上来朝我甩个巴掌。
“贱人！把我女儿的三百万还给我！把我女儿伤了，我要你的命！”
“啊——”
“老头子，老头子你没事吧？”
我淡定地收回保温杯。
“80度的热水而已，烫不死人。”
“大伙儿可都看见了，你要我命呢，我属于正当防卫。”
“你！你！”
白剑雄捂着脸嗷嗷叫，终于收敛了张牙舞抓的气势。
我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来吧，好好谈谈，你们需求是什么。”
吹吹剩下的热水，悠悠开口：“还钱不可能，那是我劳动所得。”
“你个贱人，谋财害命，我女儿被你害得还在住院，今天你不给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你可别走，不就是想要钱吗？钱我没有，监控管饱。”
白剑雄跟刘颖压根没想到会有监控。
“你电脑合成的假监控忽悠我们！”
乐得我笑出声。
“我是神仙吗？能控制你们过来找我麻烦，提前合成监控？”
我打开电脑，调出那晚的监控。
位置极佳，正好面对面拍到了一切。
包括白芷动手的画面。
“喏，看见了吧，我跟她还离着一拳远，根本不可能是我伤了她。”
“爸！妈！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13
白芷听顾源说她爸妈来了公司，央求他带自己过来。
一见面果然气急攻心。
看样子她知道白剑雄夫妻只会坏事！
白家负债其实不多，但夫妻两人是市井小民发展起来的，眼光局限，舍不得钱财，并不善于在商业方面的打点。
以至于最终被人告了，但他们依旧不愿意散尽家财，成为了老赖。
白芷也曾眼高于顶，清高得不屑商业联姻。
她身上清新脱俗的气质深深吸引了不少富二代，包括顾源。
家道中落之后，她选择性地交往了几个富家子弟，也算是维持住了富家女的形象。
“爸妈，这件事情我说过我自己处理，你们就别添乱了。”
她看见白剑雄被烫的脸，怨毒地看向我。
“我是正当防卫，大家都可以作证。”
白剑雄夫妻俩气势汹汹地来，灰溜溜地走。
白芷本就失血过多，惨白着一张脸送走了父母，回到办公室给大家陪不是。
“都是我的错了，打扰大家了。”
平时她来公司也会给大家买下午茶，人际关系处得比较不错。
再加上这次闹事也不是针对所有人，大伙也就嘻嘻哈哈过去了。
只是我又被顾源拉着说了一百遍白芷的不容易。
“小芷的原生家庭你也看见了，多包容一下。”
“包容一次十万块，立即打钱立即包容，童叟无欺。”
她是不容易了，我就是活该冤大头呗。
真想掰开顾源脑袋看清楚里面的天平斜成了什么样。
“夏琳，你变了。”
“失去一条忠心耿耿的舔狗开始不习惯了？”
我讥讽。
白芷做了一切伤害我的事情，顾源分毫不见，我只是言语上反击，就成了我不包容。
顾源你是真双标。
14
“白老头对白芷还是舍得的，家里面就只有一千万资产，还舍得给她三百万办画展。”
“没那么简单。”
“你盯着白芷，我们财务干干净还能举报成功，背后少不了动了手脚，这两天找出证据，争取赶上设计展。”
刚从李珂那回来，就被顾源在楼下逮个正着。
“夏琳，你考虑好了吗？”
“考虑什么？”
当顾源出现在这里，我就直觉不好。
只想离他远一点。
晦气。
“我上次不是拒绝你了吗？还是说你没被拒绝过，所以更来劲了？”
顾源从来没有呗女人这么对待过。
他最近明显对我上心了许多。
这可不是好事。
“我不信你坚持了这么多年会这么容易放弃，现在我能给你回应了……”
“我不稀罕了！”
我可想快点跑了好吧！
典型的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渣男谁爱要谁要，我才没有回收的恶习。
“我知道你介意小芷的存在，你是吃醋才那么说。曾经是我不珍惜你跟在我身边的每一天，现在你给我个机会，我……”
“顾老板，你如果想玩恋爱游戏麻烦去找情投意合的白小姐，我很忙的我不奉陪。”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给我个机会！”
我突然被一把拉进了顾源怀里。
“阿源、夏小姐你们在干什么！”
15
白芷的声音轻得像幽灵。
我故意抓住顾源的衣领，把他拉下来，气息相接。
“顾老板说喜欢我，想跟我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
我的余光瞄见白芷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
“夏琳，你还有横刀夺爱的精力，看来还是不够忙。”
“忙点好，要不是你，我还感觉不到时间的紧迫，说不定还能超常发挥。”
“只是我要提醒你，小心玩火自焚。”
白芷哂笑：“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
“自从公司除了问题，我爸妈为了根本没几个的钱在那吵来吵去，吵得我头疼。”
“特别是我爸，每天盘算着哪家富二代能看上我，巴不得我赶紧嫁过去，拿钱给他挥霍。”
我拿不准这是不是白芷的苦肉计。
但很明显，顾源已经开始代入了。
“小芷，你父辈的事情没必要由你来承担。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听了半天，我试探地开口。
“要不，我给你们组一个富二代的相亲局？”
“入场劵五十万一张，成了再加一百万红包？“
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这是个好买卖。
“夏琳，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能这么云淡风轻？”
“不然呢？被你牵着鼻子走？事情总有解决办法，只是时候不到。”
我意味深长的语气明显让白芷皱了眉。
暗处的李珂给我发了条消息。
没想到，只是为了保住我的工作室。
竟然牵出这么一条大鱼。
16
“你真的对顾源没有感情了？”
时至今日，李珂还是有点不信我真的不再是顾源的舔狗。
成为了专心搞事业的女人。
“感情嘛，还是有的。”
李珂一副果然的表情。
“对他的钱有感情，男人只会影响我搞钱的速度。”
李珂朝我比了个大拇指。
“你是我姐，拿得起放得下。当初你追着顾源的那个劲头，现在想起来都令人胆寒。”
可那有什么用，舔了五年，人家心如定海神针。
“说真的，要是换一个人，估计早就被你拿下了。”
“顾源最近挺奇怪的，可能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我准备抽身走了，他结果跟我说想试试。”
听到这里，李珂立马紧张了。
“我脑子有病才会同意，老娘独自美丽不香吗，还带个拖油瓶。”
我把手里的证据全都给官方发过去，提起申诉。
希望能来得及。
申诉一般是五个工作日，算算时间正好是设计展的前两天。
工作室全靠这次设计展打响知名度。
我和李珂忙碌了两年的工作室，总该有所成就了。
要不是白芷这么一闹，我还真不知道存在着隐患。
“说真的，这白芷藏得真的很深，心机重。”
“她在顾源身边除了想当顾太太，估计还有别的计划。我们都被她的外表骗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将计就计。”
17
自从拒绝了顾源，我的世界清净了不少。
但最近他也很忙。
忙着抓贼。
“顾氏公司刚上市两年就出现项目机密泄露，未来的项目合作恐怕会受影响。”
他的紧急会议召开了一早上。
最终以董事会大发雷霆结束。
顾源肉眼可见的疲惫。
“最近几年不少公司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机密泄露。”
我悠悠然地给顾源发了一份加密文件。
“为顾老板解忧是我的职责。”
“记得打钱就行。”
文件密码是：一千万。
顾源的头更疼了。
“你总是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他之前以为是要引起自己注意，经过这么久，显然发现并不是。
“秘密。”
钱到账之后我立马给李珂转过去。
希望赶得上。
董事会那群糟老头子早就想对顾源进行发难。
终于让他们逮到了机会。
三天两头来公司吵。
“项目竞标失败还有什么好说的！公司要是因此遭受损失退市谁来负责！”
“顾总要是搞不定，尽早退位让贤才是明智之选。”
一大早就来逼宫。
“韩总有解决方法可不能藏着掖着，难道是韩总背后策划的一切？”
顾源懒得跟这群老顽固浪费时间。
他说着话，眼神却往身边的白芷飘。
白芷跟着他进过无数次办公室。
她和顾源关系密切，一般人都对此司空见惯，也不会阻止。
只是这次，白芷总感觉不对劲……
18
“这些项目之前都是夏琳负责的，现在项目出现了机密泄漏，第一责任人就应该是夏琳！”
“项目完工这么久都没出问题，运行到现在才出问题，很明显是后续运营出现了纰漏。”
我刚到公司就发现每个人看我的神情都很凝重。
而白芷就跟顾源站在一起。
“来一下会议室。”
“事情我大概了解了，现在怀疑公司出了内鬼。”
“而那个内鬼就是我？”
我目光如炬，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顾总，如果真的是夏琳，不仅要赔偿我们公司的损失，还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韩总说错了，应该是不管是谁，泄漏了公司机密都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你们说是吗？”
董事会的几个老头子互相看了眼。
“那肯定是这个道理。”
我走到中间的会议桌旁，将电脑投屏。
“这是……”
“所有数据都没有丢失，都被我拦截了。”
“不可能！”
白芷下意识反驳。
“这些是你传输的数据记录吧。”
我把白芷偷偷传送数据的证据摆在大家面前，板上钉钉的铁证。
“怎么回事，不是说是夏琳吗？怎么变成白芷了？”
“白芷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那可说不准，她爸妈都是老赖了，可能她也为了钱什么都能做。”
我靠近白芷，轻轻地说。
“舆论公关，一千万。”
25
“我没钱。”
“贩卖公司机密赚的可不少吧。”
“而且你还不止动了顾源这一家公司。”
白芷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她自以为做得十分隐蔽，没想到会被我直接挑破。
她为了还白剑雄的赌债，无意间发现了信息差能赚钱。
而她又有机会可以接触到不同公司的机密。
“富二代的圈子不好融，一旦融入了，就能接触到不少隐私的机密。”
“也可以这么叫你：M市交际花——情报贩子。”
白氏夫妻早就靠不住，白芷从大学开始就有意识接触各种富二代。
经历过层层筛选留下的都是家底雄厚，且愿意为她花钱或提供情报的人。
提供情绪价值交换信息情报成为了她谋生的一种手段。
“你要知道你的人设可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
“就此毁掉未免可惜。”
白芷瞪着我：“你威胁我。”
“我哪里还用威胁，你看看这群人，他们可都说了，要你负法律责任。”
“项目都是我帮顾源做的，你泄露的那部分，我完全可以更新，不会影响到主营业务。”
趁着白芷还在考虑，我补充道：“另外，撤掉对我们工作室的举报。”
撤销举报比等着申诉出的结果要快很多。
为了赶上设计展，我自然要做两手准备。
处理好白芷这边的事情，我又针对顾源公司项目的漏洞提了数个应急方案。
“顾老板，看在往日交情上，五百万，谢谢。”
“这种感动的时刻能不能不要提钱。”
“不提钱我怕你会爱上我。”
工作室的正常运营需要大量资金，我兢兢业业搞钱，踏踏实实工作。
到了晚上，我才听见语音播报。
到账一千万。
我笑着跟李珂开始为白芷公关。
白芷的公关很好做。
平日里的娇弱善解人意的人设为她拉了很多好感。
仅仅是水军就能帮她突出正面形象就已经挽回一大部分。
只是公关易做，犯罪难逃。
20
顾源最终默许了董事会对白芷的起诉。
与此同时，其他各大公司也出来举证，原本的起诉直接演变成了一场社会公诉。
办公室内的我对顾源揶揄。
“你真舍得你的白月光？”
公关一落地，白芷就给抓了，实在讽刺。
“小芷一直都是为了她的父母。”
“白父生性好赌，要不是败光了家产，小芷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我不以为然。
“她不惹我，我不至于锤她这么死。”
白氏夫妇来公司闹过几次，都被保安丢了出去。
曾经跟白芷有过往来的富二代，都被下了禁足，一时之间M市的娱乐场所冷清了不少。
从顾源公司出来，他问我的那句话还犹在耳边。
“你对我有过真心吗？”
我反问他。
“我在你身边几年了？”
顾源不再说话，他知道我们彻底结束了。
办公桌上的辞职信终于递了出去。
退出公司八卦群的时候，里面未读消息999+。
之前我和白芷那个赌约早就被刷不见了。
白芷最终还是撤销了对工作室的举报。
终于在最后几天赶上了这场生死攸关的设计展。
不出所料我们拿下了第一名，工作室的名号一炮而响。
工作室的订单源源不断，还接手了几个大公司的单子，短短两个月就开始走向了正向营收。
现在的忙碌和充实，跟以前的追着顾源跑的忙碌完全不一样。
从此，我只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