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桐三人抵达南瞻部州界域时,眼前虚空骤然波动,增长天王的身影如瞬移般拦在前方。
“见过大隋陛下。”增长天王目光扫过杨桐三人,瞳孔骤缩,身后天兵天将瞬间结成玄奥法阵,层层灵光环绕,隐隐将三人困在中央,阵中仙气蒸腾,竟有压制周遭空间之威。
“增长天王此举,何意?”杨桐神色淡然,周身似有无形气罩,天兵天将的法阵威压触之即散。纵使玉皇上帝如今加强了对天庭的掌控,可天庭拿得出手的强者寥寥无几,增长天王这点微末道行,显然还没资格入他眼。
“末将奉玉皇上帝之命,镇守南瞻部州,禁止洪荒多元宇宙诸强,尤其是各天朝大帝入内。”增长天王语气恭敬,掌心却悄悄凝聚仙气,眼底难掩警惕。如今的大隋早已不是五百年前可任天庭揉捏的弱旅——雄踞三大宇宙之地,已是中州宇宙最强天朝。昔日天庭能约束巴比伦帝国,全凭赌约制衡,可杨桐与天庭无任何约定。三大宇宙的气运汇聚于他一身,周身隐有魔神虚影缭绕,距魔神境界仅一步之遥,这般潜力,连天庭都要忌惮。若非当年借天道惩罚引动九天神雷除掉汉谟拉比,天庭对付巴比伦帝国绝不会那般轻松。如今上古强者隐世,魔神境界强者足以镇压一方宇宙,天庭与西方万神教也没几位这般人物。
即便杨桐尚未突破魔神境界,增长天王能挡住寻常仙圣,却挡不住他。
“朕若执意要进,天王是要为天庭尽忠么?”杨桐瞥了增长天王一眼,话音落时,周身气运翻涌,身后竟浮现出大隋疆域虚影,山川河流、城池百姓皆在其中,无形威压令周遭仙气凝滞,连空间都似要塌陷。天庭的规矩,本就不是洪荒多元宇宙强者需遵守的。上次玉皇上帝将众大帝召至天庭,实则是借天庭法阵羞辱众人,那时大隋尚弱,杨桐正谋划扩张,才暂且忍下。可今时不同往日,五百年间,大隋借巴比伦帝国覆灭、西亚宇宙混乱之机崛起,杨桐已达大帝极致,指尖常绕混沌气息,随时可突破魔神境界。玉皇上帝受天道规则束缚不便出手,天庭缺乏绝对战力,杨桐岂会再惧?
“陛下莫要为难末将。”增长天王眉头紧锁,声音沉了几分,掌心仙气愈发浓郁,身后法阵光芒更盛,竟有凝聚天兵虚影、欲发动合击之兆。
“裴元庆。”杨桐扫过增长天王,只唤了一声。
“末将在!”裴元庆踏前一步,周身煞气如黑海翻涌,瞬间笼罩四周,煞气中竟凝出万千战魂虚影,嘶吼着扑向天兵天将。他双手一握,八棱梅花亮银锤凭空出现,锤身流转暗金色纹路,轻轻一震,便有震碎虚空的轰鸣传出。增长天王与天兵天将脸色骤变——大隋竟还有这般凶戾的猛将!上次天庭会面时,裴元庆收敛了煞气,怎未察觉他竟有如此威势,这煞气之盛,怕是斩杀过百万仙兵!
“现在,朕要入南瞻部州,挡者,杀无赦!”杨桐目光扫过天兵天将,脚下祥云骤放金光,化作万丈金虹,缓缓向前。金虹所过之处,天兵天将的法阵灵光寸寸碎裂,连空间都被染成金色。
“陛下,你……”增长天王大惊,双手结印欲引动法阵反击,神色却突然一变,似接到传音,急声道:“撤!”话音未落,便引动遁光,带着天兵天将化作道道流光撤离,眨眼间消失在虚空。
杨桐望向天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方才定有天庭高层向增长天王传音,他才会如此干脆退走。
“我们走。”杨桐收回目光,淡淡道。天庭刚击杀汉谟拉比,借其元神壮大天庭威势,正盛之时,若此时与大隋开战,却杀不了他,天庭威信必会动摇。玉皇上帝不愿此时翻脸,这退走,亦是警告——杨桐周身似有天道目光注视,显然仍在天庭监视之下,四大部洲的人族气运,他动不得,否则天庭必会引动天道之力开战。
裴元庆收敛煞气,收起银锤,与戴胄紧随杨桐身后,三人脚下皆踏祥云,化作三道流光,朝着南瞻部州的人族聚集地飞去。
刚踏入南瞻部州,三人似穿过一层无形结界,结界上佛纹流转,却无任何阻碍。杨桐心中忽然一动,低头看向地面,只见大地之下隐有佛力涌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意思!走,去见一位故人!”
裴元庆与戴胄虽疑惑,仍跟着杨桐降下云头。刚落地,一股磅礴佛力骤然从地底涌出,如泰山压顶般袭来,佛力中带着封印之力,似要禁锢三人修为。二人脸色大变,裴元庆再次握住银锤,戴胄则双手结印,周身浮现出层层符文,下意识挡在杨桐身前。
“无妨。”杨桐环顾四周,笑道:“莫要抵抗这神力。”
二人将信将疑地收回法力,那股佛力触到杨桐周身气罩,竟如溪流遇海般散开,不再排斥他们。
“陛下,这是……”戴胄忍不住问道,眼底仍有惊色,这佛力之强,怕是如来佛祖亲设的封印。
“如来佛祖的封印。”杨桐望向远处的五指山,只见山巅佛光缭绕,隐约有“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悬浮,带着二人徒步走去。
五指山下,孙悟空被山巅垂下的佛链锁在巨石上,佛链深入骨髓,不断吸收他的修为。他麻木地吞咽着土地送来的铜丸,铜丸入口便化作铜锈般的苦涩,起初他满心愤怒,常引动体内仙力欲挣断佛链,可五百年过去,仙力日渐枯竭,早已习惯这般屈辱。
“哈,大圣?”土地低头看着他机械的模样,冷笑道:“昔日你持金箍棒大闹天宫,把我们这些土地当牲口使唤,可曾想过有今日?”
孙悟空懒得理会,只是缓缓咀嚼着铜丸。五百年间,昔日结义的妖王兄弟无一人来看他,倒是天庭那些曾被他击败的天将,常来奚落嘲讽。他被困山下,金箍棒被封印在耳中无法取出,一身本领只能施展三成,只能忍气吞声。待土地自讨没趣,自然会走。
“咦?”孙悟空心中突然一动,体内仅存的仙力竟有微弱波动,他抬头望向远处。五指山的封印能禁锢法力与神识,直到杨桐三人走近,他才勉强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运威压。
“你是……”孙悟空盯着杨桐,觉得眼熟,却记不真切。五百年前不过几面之缘,杨桐那时客居天庭,二人交集不多,且如今杨桐周身气运更盛,与当年判若两人。
“怎么?当年蟠桃会闯祸,化身朕的模样逃出南天门,如今便不记得了?”杨桐笑道。
“原来是你!”孙悟空苦笑着摇头,牵动脖颈佛链,疼得他皱眉,“你也是来折辱俺老孙的吗?”
“五百年过去,倒是沉稳了不少。”杨桐一挥手,周身气运凝聚,一张九龙朝天椅凭空出现,椅身雕刻着日月星辰,坐上去时,竟有镇压周遭佛力之效。
那土地见三人气质不凡,尤其是杨桐周身的威压,竟让他连遁地都有些困难,早已钻入地下深处躲着,听闻杨桐似与孙悟空有旧怨,心中暗喜——又能看孙悟空受辱了,这大隋陛下的威势,可比之前来的天将强多了。
“朕没这般无聊,此番只是路过。”杨桐看着孙悟空满身佛链、形容枯槁的惨状,摇了摇头,对戴胄道:“备些饭食给他。堂堂齐天大圣,纵使是虚名,也不该遭此折辱。”
“喏!”戴胄抬手一挥,掌心浮现出一枚储物戒,灵力注入间,一桌精致菜肴便出现在孙悟空面前,菜肴上还萦绕着淡淡的灵气,竟有滋养仙力之效。
“什么叫齐天大圣是虚名?”孙悟空也不客气,伸手抓起一块烤肉就往嘴里塞,肉香入喉,瞬间化作暖流滋养干涸的经脉,五百年铁汁铜丸的苦涩,早已让他淡忘了肉味。
“有名无实,无半分等级俸禄,不过是玉皇上帝糊弄你没见过世面罢了。”杨桐冷笑道,“若齐天大圣是真荣耀,就算不给日级等级,至少也该有辰级等级,你可曾得天庭赐予天地等级,引动天地灵气滋养修为?”
“什么是天地等级?”孙悟空好奇追问,嘴里还塞满了肉,他出世不足千年,一直凭本能修行,对这些天庭核心秘辛一无所知。
“能助你修行提速,引动天地灵气感悟天道。”杨桐挥手召出大帝祭坛,祭坛一现,周身缠绕着混沌气息,竟将周遭磅礴佛力瞬间清空一片,祭坛上浮现出大隋疆域缩影,灵气如潮水般汇聚而来。
“天庭看门的天王都有等级,能引动天庭灵气修行,你却没有。”杨桐摇头笑道,“这不是糊弄你,是什么?”
换做五百年前,孙悟空早已暴怒,欲挣断佛链与杨桐理论,可此刻他望着祭坛上浓郁的灵气,眼中满是羡慕,语气也软了下来:“陛下,能不能帮俺老孙出来?这五指山,俺老孙已困了五百年,身子里的仙力都快被佛链吸光了,再待下去,怕是要化为凡胎了。”
“你对玉皇上帝与如来佛祖有用,他们不会一直关着你。”杨桐淡然道,“算算时间,五百年也差不多了,封印也该松动了。”
“他们还要用俺?”孙悟空满脸诧异,停下了咀嚼,眼中满是疑惑。
“不然你以为,凭你的本事,怎敢搅蟠桃宴、闹兜率宫?”杨桐摇头道,“你虽有仙圣境界,却未达魔神境界,天庭若真想收拾你,只需引动三十三天神雷,你早被劈得魂飞魄散了。”
“魔神境界是什么?”孙悟空追问,眼中满是好奇。
“简单说,宙斯与玉皇上帝都是魔神境界,能引动宇宙之力,随手便可破碎星辰。”杨桐解释道,“天庭之上,朕当年感知到的魔神境界强者就有八位,个个都能镇压一方宇宙,至于隐藏在天庭深处的,就不得而知了。”
“竟有这么多?那他们为何不……”孙悟空满脸难以置信,嘴里的肉都忘了咽。
“朕说了,你是他们的棋子。如来佛祖要用你西行取经,化解佛门与天庭的恩怨,玉皇上帝也要用你稳定三界秩序,所以你才能活下来。”杨桐站起身,看着面色变幻的孙悟空,笑道:“话尽于此,朕还有事,就此别过。希望下次相见,你我不是敌人。”
说完,杨桐不再停留,带着戴胄与裴元庆,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