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丝毫没有因为陷地炮 图纸被盗慌乱。
“陷地炮要起作用，首先数量要多。”
“草原人生活的环境和我们不同，他们那里树木可没我们这么多。”
“而且，他们消耗大量资源人力造出来的陷地炮，最后起不到什么作用。”
“等草原人打来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反制陷地炮的手段。”
这种配重式投石机，是有局限的，不论是抛射的方式还是自身庞大的体积，还有不过三百多米的射程，都是致命的缺陷。
一旦对方有更远更准的武器，这些投石机就是活靶子。
而萧奕脑海中，已经在构思火炮了。
只要钢铁够，粗苯的火炮可比火枪造起来简单。
简单的前装火炮，只要给出图纸，大梁的铁匠，凭现在的工艺都能造出来。
毕竟，那种火炮就是一个圆筒子搭在架子上，圆筒子后面钻个孔完事。
而萧奕打算造的，是后装式火炮，技术难度更高一些，对材料的要求也更高。
萧奕要等高炉练出高质量的铁后，再根据材料性质决定最终设计方案。
在火炮面前，即便是最简单的前装火炮，投石机也是小丑一般的存在。
射程不如，威力不如，射速不如，甚至，跟大铁疙瘩的一样前装火炮，连重量都更轻。
造投石机的木材同体积比铁轻的多没错，可投石机太大了。
有了火炮，草原人的投石机造的再多，也是白送。
而且，草原人把资源用在制造投石机上，那其他地方用的肯定会少。
这笔账，萧奕心里有数。
听到萧奕说的轻松，沈括心中才稍稍安定。
不然真因为陷地炮让草原人得了利器，他就成大梁的罪人了。
“对了，灾民的事大体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剩下就是执行问题，你交给手下的人去做就好，你这边盯着点就行。”
“我有另外一件事交给你做。”
萧奕也是身边人手严重不足，只能让沈括把两件事都担起来。
“你带领一卫士兵，去西北各城城外挖地窖。”
“地窖要尽量大，然后往地窖里面倒水和石灰。”
“注意，要派人专门盯着，温度太低就加石灰，太干就加水。”
沈括问道。
“殿下，这样的地窖要挖多少个，每个多大？”
萧奕想了想。
“地窖大小合适就行，保障坚固就可以。”
“至于挖多少，你算着来。”
“每个城外的地窖，要能装一城人十个月的屎尿。”
沈括愣住了。
“？”
萧奕也没法解释。
“你按这个数挖就行，至于为什么，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送走了沈括，萧奕又喊来了霍文阁。
“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交给你。”
萧奕面色严肃，霍文阁也不由站直身子。
“我要你在整个西北，所有的大城里修建公共茅房。”
“所有人不许随地大小便，必须去茅房解手，至于那些大户人家，则专门派人去收集马桶里的……秽物。”
萧奕斟酌了一下用词，霍文阁毕竟是个文人，萧奕说话不能和在沈括那边一样粗。
“那些大户人家收集到的秽物和公共茅房里的秽物集中起来，倒进城外的地窖。”
“地窖我已经让沈括带人去挖了。”
不过这件事不用着急，挖好的地窖，里面会加水和石灰，要等二十天以上才能开始往里面倒……秽物。”
“具体怎么办你和沈括协调，现在就开始办，一个月内你们就要开始运转这套体系。”
“至于那些违反规定的，可以罚款，打板子，什么手段好用就用什么，必须落实下去。”
霍文阁听完之后，思索了许久，也没能明白萧奕是要干什么。
光听前半部分，还可以解释为萧奕是为了干净卫生。
可后面又要倒进地窖，地窖里又要倒水和石灰等二十天，这已经超出了霍文阁的认知。
“殿下，敢问这是要做什么？”
霍文阁犹豫了一下问道。
萧奕的回答很简单。
“制硝。”
霍文阁皱了皱眉。
“殿下若是需要硝，可以派人刮那些阴暗处的墙根，而且西北本身也产硝，金城外就有一处硝石矿。”
萧奕摇了摇头。
“我需要的数量很大，墙根的那点远远不够。”
“至于金城外的硝矿，目前还不能动。”
“再说了，就算金城外的那处硝矿是我的，还是不够，我要的数量，非常大！”
霍文阁虽然不清楚萧奕要这么多硝干什么，但只要知道萧奕这么做有用，他只需要执行就好。
霍文阁离开之后，萧奕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硝字。
大梁已经开始利用硝石，而且西北就有天然的硝石矿。
不过目前西北的硝石矿开采能力有限，而且这些硝石都被京城包圆了。
那些京城中的王公贵族，用硝石来制冰，制冷，作为炎热夏天清凉的奢侈品。
把硝石从这些人手里截了，搞不好要翻脸，现在萧奕还没在西北扎下根，这么早翻脸对大局不利。
而且，皇宫可是硝石最大的用户，萧奕动了这部分，连萧炎和那些娘娘都在心里记萧奕一笔。
不过，萧奕也不是没了办法，只要整个西北都开始利用硝田制硝，产量也暂时够消耗。
硝，很重要！
黑火药需要硝，以后要制造无烟火药，用到的硝酸也是用硝制备的。
除了制备无烟火药，硝酸作为能改变世界的‘三酸两碱’之一，在萧奕将要构建的体系中，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
“等硝的问题解决了，三酸两碱也差不多了。”
“硫酸这东西已经被那些炼丹师折腾出来了，工艺倒也简单，绿矾石加铅煅烧，再蒸馏就可以得到浓硫酸。”
“硝酸可以用硫酸和硝石制备，盐酸可以用硫酸加盐制备。”
“碳酸钠麻烦一点，要先在浓盐水里加氨气制成氨盐水，再煅烧石灰石，把煅烧出的二氧化碳通入氨盐水，然后过滤一段烧就是纯碱，剩下的液体是氯化铵，加石灰氨气又出来了，可以循环利用。”
“烧出的氢氧化钙和纯碱溶液一混合，烧碱也有了。”
“至于氨气，就只能煅烧尿素了，反正硝田不缺尿。”
三酸两碱一环扣一环，为了解决一个的生产，往往就能解决全部的生产。
现在这些构想还只是萧奕脑中的化学式，等硝田开始制硝，这些便会一步步成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