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先生上前抓住了努尔哈手中的匕首。
“你现在死，毫无意义。”
努尔哈满脸的羞愧。
“吴先生，我没脸活下去！”
这次草原人进攻西北，各处战事都很顺利，草原骑兵面对大梁的军队，一路碾压。
每个草原人都从心理瞧不起大梁人。
可就在刚刚，努尔哈被他瞧不起的大梁人大败，甚至还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这是这次大战，草原人第一次输给大梁人，努尔哈没脸面对族人。
吴先生松开抓住匕首的手。
“呵呵，努尔哈，你这个懦夫。”
“只是输了一次，你就连面对大梁人的勇气都没了吗！”
努尔哈拼命的摇头。
“我不曾怕了那些大梁人，只是这份屈辱，我实在……”
吴先生继续说道。
“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死很简单，匕首在脖子上一划，什么都不用管了。”
“可现在，我需要你站起来，直面打败你的敌人。”
“现在草原需要你，需要你告诉其余战士，那些大梁人是怎么打败你的，这样我们再次和那些大梁人交战的时候，才不会吃亏。”
“你可以选择像一个懦夫一样去死，或者杀了那帮大梁人雪耻！”
努尔哈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放下了匕首。
“我一定要杀了那些大梁人，割下他们的脑袋，扒了他们的皮！”
见努尔哈冷静下来，吴先生让努尔哈跟自己去了大帐，仔细询问了刚刚发生的事。
听了努尔哈对刚才情况的描述，吴先生面色凝重。
“你是说，他们的投石机能砸一千尺远？发射的石弹有几百斤重？”
“这样的投石机他们有多少？”
努尔哈回忆了一下道。
“每轮射出来的石头有至少一百多颗，这种投石机数量不会少于这个数。”
“对了，他们的阵型和之前也不一样，大盾在最前面，后面是长矛，具体没看清楚，就被石头砸懵了。”
努尔哈一回忆起漫天的石弹就不由后脊一凉。
吴先生皱眉思索了一会。
“这种投石机威力巨大，但只要我们的骑兵集团冲锋，拦不住我们！”
“这次你们冲锋受阻最关键的原因是人数太少，三千人太单薄，容易受阻。”
“如果我们大军对垒，那种投石机就算再多，也没用。”
吴先生并不是轻敌，投石机这种冷兵器的抛射武器，在平地作战的时候，面对骑兵没有什么优势。
一旦骑兵的数量超过临界值，几乎可以无视投石机造成的伤亡继续冲锋。
相比于这种看起来声势浩大的武器，吴先生更在意大梁人摆出的那种方阵。
不过，努尔哈带着的三千骑并没有直接和方阵接触，对方阵的具体了解有限。
而且，就算知道了方阵的部署，双方没有正面碰撞过，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这个淮王萧奕确实有些奇谋，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诡计没什么用。”
吴先生沉吟片刻后，做出了决定。
“留一千五百人牵制金城守军，他们伤亡惨重，不敢乱动。”
“剩下的一万骑兵，歼灭大梁的援军！”
三千变成一万，不只是数量的增加，更是一种质变。
两百架陷地炮，五十架弩炮能阻挡三千骑兵的冲锋。
但就算这些器械的数量翻五倍，也挡不住一万骑兵的冲锋。
当大规模的骑兵集群冲锋，威力相比于小股的骑兵，是完全的质变。
而这些粗苯的抛射武器，在一定区域内数量太多，杀伤效率反而会直线下降。
吴先生的判断并没错。
当一万骑兵呼啸着冲向萧奕带的三万人，裹起的烟尘远远就能看到。
按照草原人以往的经验，不过是数量三倍于他们的大梁步兵，轻轻松松就能全歼。
萧奕看着冲过来的草原人，面容冷峻。
“列阵！”
萧奕一声令下，三万人，共六卫，按照之前的部署快速结阵。
沈括的五千人在最前方列阵，和刚才五个方阵一字排开不同，这次三个方阵紧紧靠在一起，成品字形分布，其余两个方正在两侧稍后的位置，如同锋锐的箭矢一般。
另外两卫人一左一右，将箭矢向两侧延伸。
之前居中策应的一卫人则在大阵后方构成五个方阵一字排开，形成一个三角形。
剩下的两卫人在大阵中心的位置操纵陷地炮，一旦哪边的阵型出现问题，他们也能作为预备队顶上去。
这次列的阵时萧逸专门针对草原人骑兵大规模冲锋训练的。
之前的阵是三角形的一边对着草原人，为的是最大程度发挥弩炮的杀伤力。
现在面对一万骑兵，那样的部署就没太大的作用了，反而会让正面成为突破口。
现在的阵型是三角形尖端对着草原人冲来的方向，像是用锋利的箭矢破开草原人的大军。
三角形尖端集中了最精锐的力量。
他们是抵挡草原人冲锋的重中之重，也是整个大阵压力最大的地方。
之前的弩炮则转移到了两侧的两卫，两边的弩炮将轰击被分割的草原骑兵。
在先锋和两翼削弱了草原人的冲势后，即便是略显薄弱的后阵，也不怕草原人能冲破了。
不过，萧奕还是放心不下，带着自己的亲卫，来到最前方的方阵。
“殿下，您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沈括见萧奕过来，连忙劝道。
“正因为危险，我才亲自过来。”
萧奕看着不断逼近的草原人大军，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这里是能否破敌的关键。”
“承受最大的压力，务必不能有失！”
萧奕说着拔出了腰间的配剑，身边的亲随也拔出了武器，准备应战。
草原人第一次面对萧奕这种方阵，萧奕设计的这种丐版方阵也是第一次面对草原人的大规模冲击。
此刻不管是吴先生还是萧奕，心里都没底。
只是，作为双方的主将，谁也不会表现出来。
很快，草原人逼近了大阵。
拒马桩因为之前损耗了一批，只有单薄的一层。
不过，不管是一层还是两层，面对一万骑兵的冲锋，都是瞬间被冲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