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七眼睛一闭，想像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袭来。
她睁开眼睛，顾玄笙又随手将她灵力锁了，又将身边所有的烛火熄灭。
黑暗之中，陶小七看不清任何事物。
她在仙牢之中留下了阴影，所以格外怕黑。
顾玄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移了方向，声音从不远不近的地方传来：“魔修折磨人的手段又何止一种，既然你不怕疼，那在仙牢之中的记忆，可还记得？”
他似乎笃定了让陶小七害怕而离开的心情。
那时候从仙牢里接出她来，她还怕了很久。
顾玄笙说服不了她，那就用她最害怕的方式说服她。
陶小七刚才还在案边，如今伸手不见五指，手下意识想去旁边抓点什么东西，但一伸手，却只摸了个空。
什么都没有。
“师尊？”
她却是有些害怕，黑暗侵蚀的是心灵而不是身体。
她想蜷缩身体，可是双手却忽然被什么无形的绳索吊起，跟在仙牢里一样，见不到光，还不能缩着自己的身体。
她大概进入了顾玄笙给她创造的一个空间里，黑暗到什么都看不见。
顾玄笙像是看穿了她的害怕：“你就这样反思，什么时候想去历练了，说一声，我就放你出来。”
他这是打算把自己关到主动求饶。
陶小七咬着牙：“师尊，不管您怎么折磨我，我就是不走。”
顾玄笙担心她疼，也没办法下重手。
对她腹部的那一下，已经是狠下心来做了。
陶小七的眼前是一片黑暗，但顾玄笙却就在她面前，看得一清二楚。
面前的陶小七一边说着狠话，一边面色又几近惨白。
她拼命挣扎着，困住她手的绳子却丝毫没有松开。
虽然顾玄笙的捆绑方式温和许多，陶小七在挣扎之间也没有感受到手腕的疼痛，可依旧让她感觉到了害怕。
她关进仙牢之前还没那么怕黑，是在那七天之内渐渐养出来的，所以那时候可以撑，现在却是条件反射了。
她还期盼着顾玄笙就在身边，安抚着自己内心的情绪，可仔细一听，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哪里还能听到第二个人的。
虽然知道这是折磨她，但她依旧试探着开口问道：“师尊？”
顾玄笙没回她。
“师尊……”
陶小七的第二声立刻变得沙哑。
胆子再大，也不能拂去心里的阴影。
她胸廓起伏得越来越快，呼吸声渐喘，喘到抽气，连睫毛都在颤抖。
只要她肯离开。
顾玄笙可以立刻停止。
但陶小七只是喊着他的名字，就是不肯求饶。
黑暗之中的她脑子一片空白，想不出什么话来刺激顾玄笙。
怕成这样，也不知道她那七日是怎么熬过来的。
陶小七眼前忽然恢复了光明，她眨了眨眼睛，眼睫上的汗水随之滴落。
“师尊……”
面前的顾玄笙依旧没松开她的手，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在这件事上，是顾玄笙先认输了。
他从一开始用这种方式，就注定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