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走了,秋萍也走了,灵子只有在博客里自言自语了:喜欢一句话:“我不流泪,并不代表我不伤心;我喜欢笑,并不表示我随时开心”。
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为一片云,一片叶,一朵花,都会留下伤感的泪,更何况是朝夕相处的江湖儿女。
一直以为我是一个群居的动物,就像鱼儿离不开水,花儿离不开秧,我的精彩是朋友捧出来的,而不是自己活出来。
我一直都是那么的明白,其实很多人和事,不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而是生命的路上渐行渐远的总有人会离开,聚散是常态,避不开,躲不掉,所以,我在微笑着送别朋友在更好的地方,更美的路上继续。
不是我不伤心,不是我不挽留,因为,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定位,有自己的方向,不是在我的位置都适合每个人,于是,笑了,祝福了,便心安。
就像蒲公英的种子,飞翔了,到需要的适合的地方了,希望的土壤里将会种植一棵朋友的树,生根了,开花了;于是,心里又多了一份牵挂,多了一份守候,远方的你,今天笑了吗?过得还好吗?生活善待你了吗?
曾经以为总要在经历一些事情之后才能多了解一点自己,多了解一点别人,换位思考,我在众多的朋友里寻找到了缘分的无奈与珍爱。
我以为聚散两依依,我以为丢掉了友情……
其实,我赢得了朋友,抑或更多的友情。
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即使失去一切,我还有我自己,即使地老天荒,即使山崩地裂,我只要存在,就有她存在的理由与价值,虽然是“缺点多,优点少”,但善良的心里接纳与包容着人生的无理取闹与调侃嬉戏。
我以为像稻草人一样丢掉了心,丢掉了我……
其实,我是在明明白白眼睁睁地泪眼看着任人愚弄与折腾,因为是朋友,所以我选择了笑看。
曾经以为自己没心没肺,即使受过伤害,也会很快忘记做回快乐的自己,其实不是。伤害一次,记忆一次,只是不愿想起,不想提起,在大脑的深处做了选择性忘记。
时光,在紧紧地催促着我上路,我没有了闲暇料理那些闲杂的伤感,因为明天,或者明天的明天不知会有更为气恼的烦心事等着呢,呵呵,卸下负累,行囊里拣出不必要的辎重,轻装出发吧。
于是,过了,忘了,忘了那些不愉快;于是,我丢掉了很多记忆的碎片,选择性地留下了快乐。
于是,在未来的路上,细数着生命的点点滴滴,把不快遗落在走过的路上,让它随着风,随着雨,随着那脑后的影子淡忘,飘落……
灵子伤感秋萍与燕子的先后离去,很多的无奈让灵子在许久不能释怀,短暂的快乐换来的是灵子长久的思念与慨叹。
来的时候秋萍就告诫灵子在这一行不要动真感情,但灵子是个“情种”,是个“滥情”的情种,见人就抛一腹心,所以伤情伤心也是她自找的。抛出去的热心热肠,也真的活该在离别后伤情了。
都走了,走得灵子心尖尖都想起痛,两个至情至性的好友先后离她而去,独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煎熬。
也不知道燕子又到了哪座城市,不是灵子不想打听,也不是燕子冷漠地不愿告诉,确实是由于那难于启齿的事让燕子不得在与灵子短暂的相聚后又匆匆的离开。
在燕子走后的半个月后灵子才从其他同事那里听到了关于燕子离开的理由——宫颈糜烂leep刀手术失败。
就因为一例失败燕子便被这个医院屏蔽了。
是的,也许刚出来的时候灵子会觉得这里很无情,但已经有两年工龄的灵子听后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在这里没有“可能,大概,也许”,有的只是“必须”。
不知燕子现在会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她走时会是什么心情?
这就是职场,没奈何的事。这也是医院,救死护伤,不管有天大的理由,唯一要每个医务工作者做到的就是万无一失。
这里不像公立医院,不允许有任何闪失,就算是当初院方是以专家的礼遇高薪聘请她,那是看中她的德行,但一旦对患者身心造成了伤害,出了事后果也是一样的。
灵子明白在这个行业干久了缺乏的不是激情与动力,而是知识,越来越多的病人积累的是经验,但越来越让自己感觉是如履薄冰。知识的不断更新与匮乏,千奇百怪的病种,带来的只能是力不从心,穷于应付。
不知燕子又会在哪座城市默默的疗伤?灵子牵心挂肠。
燕子的电话从来号码都没变过,但灵子打不通,始终是忙音;秋萍的小灵通也不在服务区。
哦,两个无情的女人,灵子在心里恨恨地骂着,在心里痛痛地念着,担心着。
医院发生了什么,科室怎么样灵子一点也不想知道。王院长都都走了好久了,代理院长的管理模式让灵子很是不爽,“离开这里”这个念头不断地在灵子心里滋长,休息时总是把时间花在找工作上,在不断的比较后还是又心疼地每天来到医院,是啊,两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断得了的。
灵子在期待着奇迹的发生,也期待王院长能重新回到医院,虽然灵子在心里曾经无数次诅咒着女王的苛刻,但没有了那种激情与活力灵子却已经不习惯了。
从来挂QQ喜欢隐身的灵子为了找到燕子的行踪也挂起来QQ。
每天晚上都会习惯地在燕子的聊天室里打上“燕子,在吗?灵子呼叫。”
许久都没有回应。灵子就像掉了魂似地,就连平时在科室里喜欢与丽丽,罗妹小惠嘻哈打笑的心思也没有了。
“老大,我不喜欢这种感觉,闷闷的,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多好。科室气氛太闷了,不安逸。”就连啥事都不关心的小惠也开始抱怨了。
“呵呵,爱人远离,我心已死。”灵子假装扼腕道。
“同性念嗦,老大性取向有问题,你看她这么大年纪也不为自己的未来发愁,却那里为一两个女人失魂落魄的,呵呵。”
“小丫头些,你们知道什么呀,这是真感情,哎,不跟你们说这些,你们还小,等活到我这把年纪你们是会明白的。”
“哦,看看,让我看看我们老大到底有多老?”丽丽顽皮地用放大镜看灵子眼角的皱纹。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俺是天山童姥,驻颜有术,你们,学着点吧,等你们到我这年纪如果还活得这样水灵那就躲到一边背地里偷着乐吧。”
“灵子,外面有人找你。”导医推开门伸过脑袋进来。
“哦,谁谁谁?谁找我?”
“不知道,他说认识你,还是个帅哥呢,只不过属于老帅老帅的那种。”那导医边说边冲着几个丫头挤眉弄眼。
“哦,过期了的?”灵子嬉笑着说。
“老大,不会是老情人吧。”罗妹俏皮地笑道。
“嗯,不好说哦,老帅老帅,那感情是哈。”
“老大,咋还不出去,人家多半都等急了。”丽丽推着灵子往外走。
灵子还没准备好就被丽丽给推了出来,外面有候诊的病人,灵子四下打量也没见着一个眼熟的。
“这死丫头,学会骗我了,回头看我咋收拾你。”灵子嘴里嘟哝着抱怨着那导医,望了几下就准备缩回脑袋。
“妞妞,你是妞妞吗?”灵子正要回科室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的乳名,灵子心里一阵悸动。
谁谁谁?灵子在大脑里快速地搜索。
在这里几乎没有人会这样叫她。只有他,对,只有他才会这么叫她,难道是?灵子不敢相信,自从当年分手以来,已经有十年了吧,对,应该是十年了,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出现,灵子除了告诉哥哥自己在哪里上班外,连自己家人都没告诉,如果真的是他,他又会在哪里打听到她的行踪的呢?
“妞妞!妞妞!是你吗?”标准的男中音,带磁性的男中音,当年的灵子的就是为这声音所迷惑,所倾倒。
心悸,绝对的心悸,灵子心跳急速,呼吸急促。
是他,肯定是他了,就是灰飞烟灭他的声音也不会在灵子大脑里消失的。
“师兄,你是师兄?”灵子深吸了口气调整好了才慢慢转过身来,看着他那张已经不再稚嫩的脸,虽然故作矜持但出来的话语却还是那么急切与兴奋。
“妞妞,真的是你!”被灵子叫着师哥的显然比灵子更为激动。
“师兄,师兄,真的是你,师兄。”灵子激动得抱住那男子又哭又笑又跳,惹得周围看病的人与来来往往的医院的同事小范围的围观。
“灵子,注意影响,上班呢。”也许是代理院长在摄像头里看到了有人围观,便匆匆的从办公室里赶了过来,见中心位置站的是灵子与一位陌生的男子,便对着灵子沉声说道。
“哦,好,好。”灵子松开手揩着眼泪痴痴的看着那个叫师兄的。
“妞妞,回去上班,我出去办点事,下班我过来接你。”师兄不愿打扰灵子上班,礼貌地对代理院长点了点头。
“好,好。”灵子傻傻地应和着,脚步却一步也没挪动。
“去吧,乖,好好上班,妞儿。”师兄的眼睛也一刻没离开过灵子的脸。
“灵子!”代理院长声音稍微大了点,犹如把灵子从梦中叫醒。
“是。”但她还云里雾里。
是啊,十年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