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延阳正心诀的全本，以及化神正形诀的残篇。”
李沐羽看着宁折，重复了先前所言。
之后短短数息之内，便见宁折身上气息如波涛起伏，虽未从其眼中感觉到杀意，李沐羽仍是下意识地迈了迈脚，想要后退。
然而他此刻所处的位置与悬崖峭壁无异，靠站在木剑之上才能勉强保持平衡，木剑剑身偏窄，容纳双脚已是不易，如何能再给他退路？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李沐羽狠狠咳了一声，又道：“这个条件并不苛刻吧，功法再好，若无合适的人去修炼传承，终究是无法实现价值的死物。况且你要借北魏的名号起兵，身边没几个会北魏核心功法的帮手怎么行，名不正言不顺呐。”
宁折道：“少来那些虚话来激我，燕家事毕后，你遁逃都来不及，岂会投身于一个更大的漩涡之中？”
李沐羽道：“别把话说得那么绝对嘛宁大人，一开始就把话说死了，咱们还怎么谈？”
宁折道：“你我皆非闲人，就没有必要闲谈了。延阳正心诀是那次擂台的奖励之一，当日你与杨玉穹田知锋孰高孰低我不清楚，可现在你比起他们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这个我可以给你，包括天轮离火丹也是。至于化神正形诀的残篇，你就不要想了，那个东西，连我都只能理解一些皮毛，给你也是无用。”
李沐羽坚持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宁大人理解不到的东西，我未必不能理解，反过来也是一样。并非在下存心贪婪呐，只是宁大人你仔细想一想，我冒着生命危险去燕家搅和燕衔珠的婚事，要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将他击败，还不能下重手，承受的压力该有多大。如果没有点高级功法辅佐，我一个不慎丢了性命是小，打乱你的计划是大。”
“巧舌如簧。”宁折面露一丝笑容，意味深长：“就算你能够理解其中奥义，我也不能轻易地将化神正形诀的残篇交给你，除非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李沐羽眼中精芒绽放，连忙道：“你说。”
宁折遂道：“北魏国亡已久，年头还在你的岁数之上，你又自称出身山野，远离州郡，按理说应当消息闭塞。就算后来你外出历练，若无高人指点迷津，你依旧不可能知晓化神正形诀这等北魏皇室功法的存在，更不可能将它和延阳正心诀联系在一起。所以事到如今我很好奇，究竟是哪位高人在暗中指点你，还告诉你这么多秘辛。”
“靠，这我要怎么回答，如果全部胡编乱造宁折肯定不相信的。”李沐羽一边作沉思之状，一边向剑灵传音询问。
剑灵沉着应道：“这还不简单，谁最先让你掺和进来的，你就把事情推到谁的身上呗，这叫作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的意思是，都推到齐修禅的身上？”
“除了那个神秘兮兮的家伙，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反正一个要点，别暴露我。”
闻言，李沐羽如获锦囊，脑中灵光连连闪过，向宁折道：“这个事情从源头说起的话就太长了，咱们尽量长话短说，化繁为简。像我这种山野小民，宁大人你清楚的，想要踏入修行之路，通过自己的努力变强，不被别人踩在脚下，太困难了。那些世家弟子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自小就能用灵药炼体，修习参悟各种典籍，我拿什么来和他们掌握的资源相比？奇遇，唯有奇遇，最好是那种千载不逢的奇遇！！！”
李沐羽话音陡然加重，拳头也跟着握紧，宁折不免被其感染吸引，示意道：“说下去。”
李沐羽打了个响指，接着先前所言继续道：“为了让自己拥有奇遇，我尝试过很多办法，先是四处打家劫......啊呸！口误，四处打工挣钱，当积蓄达到一定程度，我又散尽家财，寻遍无数地摊，购买诸多记载着奇遇的传奇话本。然后我挑灯夜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让我掌握了其中的精髓，从理论上升到实践。”
宁折饶有兴趣道：“你都实践了一些什么？”
李沐羽道：“那就多了去了，有人坠落山崖大难不死，在崖下的山洞理找到一堆秘宝或者秘籍，自此修为大进，走上巅峰，十个话本里至少有一半是这么写的，我深受触动，隔三差五就去跳一次崖，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你也因此发现了一堆秘宝和秘籍，修为大进？”宁折强忍住笑意，顺着李沐羽的话问道。
李沐羽摇了摇头：“秘宝秘籍没找着，伤病倒是落了一身，你别看我现在好手好脚的，以前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这全是停止跳崖后潜心静养恢复的结果。”
宁折噢了一声，又问：“那你的奇遇是怎么来的？”
李沐羽嘿嘿笑道：“问得好，跳崖行不通，我还有其他的办法。话本里还写了，有人在家里的杂物堆找到了戒指和项链什么的，里面住的是神仙般的人物，什么都会，什么都教，好像不把你教成天下第一就不罢休的那种。当然了，也不是全白教，住在那里面的，要么生前被暗算，要么渡劫失败了，才以灵的形态寄托在俗物里，学了他们的本事，以后就得替他们报仇。”
宁折捻须道：“这种老桥段的故事我也听过，可也仅仅是故事罢了，难不成还真的发生在你身上了？”
“显然没有。”说着，李沐羽摊开双手，光秃秃，空无一物，连戒指的印痕都找不到。
“那你提这些不是废话？”
“别急嘛，刚才是铺垫，现在进入主题了。”李沐羽话锋一转：“跳崖寻宝行不通，有灵的戒指找不到，我很是心灰意冷，把那些话本烧了个精光，决定不问红尘，从此出家。但是我比较爱惜头发，所以没去寺庙，直接去了道观，在上山的路上，我碰到了一个奇怪的道士，脾气怪异，修为奇高，说什么看我的面相跟他有缘，就收了我做徒弟。往后不管山上还是山下，历练还是闯荡，都有他的身影，他不但喜欢折腾我，还喜欢给我讲一些老故事，也不管我爱不爱听。”
宁折眉头微皱：“包括化神正形诀的故事？”
李沐羽点头。
“你师父姓甚名谁？是哪个道观的？”
“紫云观，齐修禅。”
早有准备的李沐羽脱口而出，听闻这个名号的宁折却惊异莫名。
“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