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毕，萌萌酱的点赞数是16万5千。紧接着郝靓切入前奏，开始演唱。她一上来就升了整首歌的调，弹幕上识货的人很多，不识货的也会跟着附和，阿黛开始的涨势比萌萌酱要好。 所有人都等着高潮的部分，然而就在“凌霄”两个字马上要顶到的时候，久礼敲响了门，问：“你没事吧？” 郝靓急速收声，差点把自己噎着，飞快按下静音键，答：“没事，马上就好了。” 再看弹幕风向已变，全都是嘲笑她，和对她失望的。 “什么嘛？根本唱不上去啊”、“败局已定，押错了”“我酱威武，赶紧想惩罚”、“不应该啊，阿黛姐姐高音是特色欸”……郝靓知道再想着补已经来不及，她坚持把歌唱完，已经没了劲头。 事实上他一早就听到浴室有歌声，他以为是洗澡唱歌的习惯，但声音越来越大，即便他离那么远还是听到异常高亢的一嗓子，他忍不住过来看看。 但他一敲门，声音就戛然而止，久礼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想象了一下郝靓被他吓得噤声的样子，不自觉笑起来。 不过很快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女生洗澡的门外痴笑，马上收敛表情，快步离开了，坐到电脑前命令自己不要再多想。 这场直播的胜负已出，毫无悬念。萌萌酱故作遗憾地说：“阿黛姐姐要接受惩罚了，大家有什么建议呀？” 弹幕众说纷纭，一个比一个狠—— “胸口碎大石！要看阿黛姐姐胸口碎大石！” “生吞烤蝉蛹！” “和牛蛙亲嘴！” “听我的，听我的，比基尼直播！” …… “哎呀，你们都是狼人啊！”萌萌酱掩嘴笑，貌似灵机一动地说，“要不……阿黛姐姐带我们参观一下你家吧？你今天应该在家吧！” 郝靓心里一惊，感觉萌萌酱已经看出了什么，她立刻说：“No！” “那……卸个妆？” “……卸妆液用完了，还没买！” 不等萌萌酱说话，弹幕已经不干了，全在说她“没诚意”、“输不起”，甚至说“以前喜欢错了人”。萌萌酱作壁上观，也不催促。 郝靓知道完蛋了，阿黛这么长时间累积的声誉可能要被她葬送了。事已至此，她也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总之，今天不行。今天本就不是我的直播日，我只答应参加PK,可没答应其他。我愿赌服输，但其他都要等到我上播的时候。无论什么惩罚，那天我都接受！” “好，那容我“好好”想一想。”萌萌酱意有所指地挑眉。 郝靓总算关掉了直播，整个人颓唐下去，长舒一口气之余也无比沮丧。 下播一分钟内朱易的夺魂call就杀来了，郝靓掩着嘴接起来，那边怒吼：“你搞什么啊？《齐天》明明是你最拿手的歌啊！” “唔……我今天状态不对……”郝靓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怎么回事？”朱易感觉到她的声音不对，“不舒服？” “没事，有机会再和你说，挂了。” “不准挂！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没什么！”郝靓暴躁地提高了音调。 隐约间她听到久礼喊：“你是叫我吗？” 朱易敏锐地察觉：“是不是有个男的？” “听错了，挂了。” 郝靓挂掉电话，马上喊：“没有！我马上就好！” 顾不得想太多，郝靓洗了这辈子最快的一个澡，迅速换上了久礼准备好的家居服，走了出去。 听到脚步声，久礼转头去看，只见郝靓穿着他的睡衣，大得能将整个人包起来，头发乱糟糟，湿漉漉，像只刚洗完澡的小猫。他不禁愣住，喉结滚动了一下。 “对不起啊，我洗澡比较慢……”郝靓甩了甩过长的袖子，一脸无辜。 “没事。衣服……太大了吧。” “嗯，不过没关系。” 郝靓弯腰把拖地的裤腿卷起来，领口随即向下垂，久礼迅速将脸转到一边。 “这样就好啦！” 郝靓起身，却发现久礼的侧脸和耳朵都发红，尤其耳廓红得特别明显。 她凑上前去，问：“老大，你不会发烧了吧？” 说着她伸手就往久礼的额头去，久礼迅速躲开，说着“没有”朝厨房走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加了许多冰块。 “不行，你生病呢，不可以喝冰的！”郝靓一把夺下他的水杯。 久礼盯着她，眼神突然变得幽深，沉声道：“给我。” 郝靓在他的注视下，略微有些发憷，却还是摇了摇头。 久礼慢慢靠近她：“给不给？” 随着他向前，郝靓下意识后退，但没退两步后被就抵到了冰箱，久礼近在咫尺，衣服似乎已经产生摩擦。 “给不给？” 郝靓已经不会思考，她不明白只是一杯冰水而已，久礼为什么要用这么严肃的表情盯着她。 她颤抖着把水杯递了过去。 然而久礼接过水杯，仍旧没有走开，眼神还是紧紧吸着她。 郝靓不知所措，只能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久礼。 忽然久礼抬起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眼皮接触到滚烫的掌心，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在短暂又澎湃的黑暗里，只剩下“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预想之中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了两三秒钟久礼就放下了手，郝靓睁开眼睛，看到他背过身去，将冰水一饮而尽。 郝靓不知所措，仍旧怯生生盯着他。 待到久礼回过头，神态已然自然。他带郝靓去了韩逸杰目前睡的客房。一开门两个人都傻了眼，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床上还摊着衣服和杂物。 “狗窝和沙发，你选一个。”久礼无奈地摇了摇头。 “沙发。” 郝靓迅速做了决定。 “好，早休息。” 把被子枕头交给郝靓，久礼转身要回卧室。郝靓抱着枕头叫住他：“老大……” 他回过头，看到郝靓眼睛亮晶晶，像招财猫一样摆着手说：“晚安。” “晚安。” 久礼点了头，关上了卧室门。 他背靠门用力深呼吸，一闭上眼睛就闪现出今晚郝靓各种小动物般的眼神，吓得他马上甩头。 门外沙发上的郝靓也半天没有睡着，她掐了掐自己，确定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虽然PK失败了，可她确实在久礼家过夜了。 这或许就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她把脸埋进被子里，忍不住想，今晚的久礼好像有那么点不一样。